男子入室盜竊，引起火災後逃跑，保安去救火後犧牲，竟被誤為小偷

清明時節,小雨稀疏。

墓園外一男子匆匆而入,臉色沉重。

「先生!買束鮮花送給親人吧?」一小男孩圍上他,甜甜地叫。

那男子苦笑著,看著男孩手裡花朵很艷,示意要一份。

「一共150元!」旁邊一女子很清秀,是孩子的媽,很麻利地包好了,遞給那男子。

「150塊!這麼貴啊!買我們的吧,同樣的花!只要幾十塊。」旁邊突然竄上來幾個婦女,手裡抱滿了花,圍著那掏錢的男子大聲地叫。

「不用!這花是送給我最好的朋友,當然買貴點。」那男子把身邊的人趕開,走出了人群。

他在一墓碑前站立,凝視那墓碑許久。墓碑前已擺放了一簇鮮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那男子把手裡的鮮花輕輕擺好,拜了三拜後,靠在墓碑旁,體會石碑冰冷的溫度。

細雨隨風,半個小時後,他全身霧濕。他不時地看著表,四下里張望,像是在等人,樣子很著急。

「嘀――」山下傳來一輛黑轎車的按喇叭聲,很響。

「嗚嗚――」他最後起身的時候,竟然失聲地哭起來。

剛出墓區,就見三五個婦女從他身邊狂奔而過,直接撲向他那祭奠的菊花。壞了,她們是搶祭奠的菊花,怪不得路邊叫賣的價格差別會那麼大。那男子氣得鐵青了臉,猛跑回去。

果不其然,那兩大包菊花已經被那個賣花的小孩抱在懷裡了。他穿著雨衣,旁邊站著那幾個憤怒的婦女,正在和他爭吵,是在商量怎麼分配。

可那小男孩,漲紅了臉,就是不給。

「給老子放回去!」那男子一聲咆哮,瞪紅了血紅的眼珠。

幾個婦女被他這一嗓子,嚇得呼的一下子,跑得全不見了。

小男孩漲紅了臉,把花慢慢放回墓碑前,不敢說話。

「滾!」男子舉起手,他想一巴掌扇死這孩子,真讓人噁心。媽媽在外賣花,讓自己的孩子在墓園裡偷,這是怎樣的母子。

「這……這是我爸爸的墓,我……我怕爸爸的花被她們搶去又賣給別人。叔叔,謝謝你送花給我爸爸。」那孩子滿臉是淚,結巴著嘴。兩眼盯著那舉在空中的巴掌,一臉的委屈。

「是……是你爸爸!那邊是你媽媽吧?我是你爸爸以前在部隊的戰友,今天是特意來看他的。」那男子高舉著手,全身猛地一抖,像是觸電,他原本要狠狠扇這孩子一巴掌的。

「嗯,我叫阿樂,媽媽賣的花都是從花店進的,不像她們偷別人的賣。我爸爸以前是個保安,可神氣了,可是卻被大火燒死了,警察叔叔說我爸爸是小偷,偷了人家好多東西才被燒死了。」小男孩一臉的委屈,跪在墓碑前邊哭邊訴說,那樣子像是在說給他地下的爸爸聽。

「在學校里,同學們都罵爸爸是小偷,燒死活該,我就和他們打起來。爸爸是個神氣的戰士,他專打壞人,不是小偷。回家媽媽狠狠的打我一頓,可她也哭了,她也不相信爸爸是小偷。」孩子嗚嗚地哭起來,驚動了路邊賣花的那位清秀的孩子媽媽。

「你爸爸是個好人,他在部隊最棒,我也不相信他是小偷……」男子也哽咽著哭出了聲。

「你就是阿傑的戰友吧,謝謝你來祭拜他。」孩子的媽媽過來了,眼角掛著淚水。

「嗯,上次寫信給你,我今天一直在等你。不是說我們在剛退伍的時候,國家補助了幾萬塊錢嗎?我借了傑哥兩萬,投資做了生意,可是全賠了。這幾年我都不敢見他,怕他提起,現在生意好了,我想找個機會好好和他聊聊,可是傑哥卻走了。原本是想把錢寄給你,可是我實在是想看看嫂子。」那男子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上面寫著金額五萬。

「謝謝你的關心,還常寫信安慰我,但阿傑生前怎麼沒有提你欠錢的事,這錢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要?」孩子的媽一臉感激,但還是拒絕了。

「嘀!」山下的那輛黑轎車又按了喇叭。

男子有點慌了,把錢塞進孩子媽的懷裡,轉身大聲的叫:「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就搬來這裡住,做點生意,照顧你和嘀孩子,就當我是孩子的乾爸爸吧。阿樂,叔叔會寫信給你的,記住不要再和別人打架哦!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見,記住我們的約定。」

他邊說邊向孩子招手,一路飛奔下山,漸漸消失在雨霧中。

「嗯!叔叔明年一定要回來啊!忘了告訴你,我爸爸去世一個星期後,警察叔叔說他是個英雄,他看見房子起火,是去救人的。是英雄,我們班的同學後來都向我道歉了,我爸爸不是小偷,他是救火英雄!」阿樂一臉驕傲,大叫的聲音整個墓園祭墓的人都能聽到,他笑得很甜。

「阿樂,你在這等媽媽,媽去送叔叔。」孩子媽揣好錢,緊追下山去。

遠遠的她見阿傑的戰友拉開了那輛黑轎車的門,在開門的一剎那,她分明看見兩個身穿獄警制服的人,將他夾在中間。

「是他!他減刑了,明年就能出來。」頓時,兩行熱淚模糊了她的雙眼。

車在細雨中穿行,消失在墓園前的車流中。

去年省城的報紙登了這樣的一則消息:一保安乘一房主出國旅遊,深夜入室偷竊,不光撬開了那家的保險柜,偷走2萬現金,還把金銀首飾一掃而空。最為可惡的是,竟然還在客廳里睡著了,手裡的煙頭引發了大火,最後倒在大門旁,窒息而死。

一星期後,那家報紙又頭版澄清,登了另一驚人消息:那個保安是個英雄,他巡夜的時候,見著火了,就入室救人,由於火特別大,自己卻被熏死了。被救的那人是個小偷,自己跳窗落到氣墊上保了條命。事後看報紙良心發現,投案自首,是他在被救的過程中,將所偷的贓物塞進了英雄的口袋裡。那小偷認罪態度誠懇,並發誓一心改造,爭取減刑,被判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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