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油子得買公不買母

又快到放暑假的時候了，老早放暑假沒得電視看，沒得遊戲機打，娃兒卻喜歡與自然界小動物「交朋友」。夏季里，城裡一些大戶人家有院子，有的地方還有空地和池塘，水牯牛（天牛）、知了、螞蚱、蜻蜓、金殼螂、銀殼螂歹呢。不過剛放暑假就到黃梅天，娃兒要是到泥巴草地走一遭後，渾身沰雨，一腳一腿爛泥，大人就要訓斥：「成天就曉得瘋，太犯嫌了，想玩蟲就去買只叫油子。」

叫油子，只有小指麻頭大小，青綠色，叫起來「咯、咯、咯……」的，老南京人稱「叫油子」。歹怪，娃兒想在草地樹上逮這種蟲沒有，但每年夏至，街頭就有賣叫油子的了，2分銀角子一個，每個叫油子被關在拳頭大小的籠子里，籠子用蘆柴篾子編成。賣蟲小販韶叨：「南京沒有叫油子，蟲子從河南販來的，2分不貴。」

賣叫油子小販吆喝：「賣叫油子嘍，保你公的，要是母的不要一分錢。」小販用繩子將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籠子編串成「擔子」，用扁擔挑著走。黃梅天為讓娃兒安生「家裡蹲」，大人買一隻叫油子回家。娃兒開心了，將籠子掛在堂屋走廊檐下，讓叫油子既能看到天，又淋不著雨。隨後娃兒屁顛顛地找來毛豆、辣椒、菜葉餵食，看它怎樣咬食。當叫油子叫喚起來後，娃兒開心得笑眯了眼。黃梅下雨天，娃兒「家裡蹲」歹快活。

叫油子一直不叫，娃兒會感到刷色，一定是母蟲。不能急了，娃兒要重買。這回大人學乖了，買時睜大眼睛——要親眼看到叫油子翅膀一伸一張，叫油子的嘴不會叫喚，那叫聲是從翅膀下的「發音器」發出的。

唐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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