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30被甩她自降身價找下家，可昔日追求者的微信卻讓她顏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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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白鈺是個夜貓子，酷愛熬夜，還自詡晚睡是延長白天的時間，相當於延長了生命。

她熬夜不是因為失眠睡不著，而是覺得早睡是一種浪費，白白丟掉了許多時間。

想著大家都睡了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還享受著夜晚，她覺得像撿漏兒一樣。

不過，她鮮少告訴別人她有這個習慣。

直到那晚，馬超發過來一條微信：睡了沒？

白鈺沒有接著回復他，已經是夜裡一點了，她帶著耳機，聽著傷感的音樂，在想著她的前男友，眼裡的淚順到枕巾上。

自從她失戀以後，她就得了這個病。

每天晚上早早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隨著音樂的旋律，胡坤跟她說分手的那個瞬間一點一滴溯流到每根神經上。

他們冷戰了半個月，誰也不理誰，每天住在一個房子里，像是兩個啞巴租客。

白鈺性子很倔，從不願低頭，以往每次吵架都是胡坤道歉，她也便習慣了接受。

這次她卻等了很久，可胡坤一點兒要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出奇的倔強，這讓她有點亂了方寸。

她開始試探性地向他示好。

從不下廚的她開始買菜做飯，放下手裡處理不完的工作開始研究菜譜，巴掌大的本子，密密麻麻地記著每一道菜的做法和步驟。

定情戒指也摘了下來，洗菜做飯的時候礙手礙腳不方便。

粗布圍裙也穿了上去，煎炒烹炸時難免會弄髒衣服。

她把胡坤愛吃的飯菜別出心裁地擺了個心形，中間還放了一對蠟燭，火光很微弱，搖搖晃晃的。

胡坤打開門時她卻一把扯下了圍裙，故意藏在身後，她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出一副示弱的樣子。

沒想到做了兩個人的飯，不夠三個人吃。

回憶暫停到這裡，白鈺翻了個身子，把放在枕頭下的手機掏出來，打開微信，並沒有急於回復他，而是點開了馬超的相冊。

馬超的相冊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秀恩愛，從年頭秀到年尾，就連清明節也不落下，清一色的禮物和鮮花，再加上微信紅包截屏。

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女朋友的一張照片，竟突然來了興緻。

白鈺掀開被子衝到洗手間，打開燈以後，把臉湊到鏡子上仔細地端詳著。

細小的皺紋都開始露出頭來，以前緊繃的皮膚也開始撂攤子了，她使勁戳了戳臉頰，彈回來的速度感覺都比以往慢了。

胡坤那天領回來的那個女人，皮膚出奇地好，像是打滿氣的輪胎，飽滿，充足，感覺細胞要衝破皮膚蹦出來一樣。

她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高昂的頭一寸一寸低下來，從年齡到身材再到樣貌，她全軍覆沒。

白鈺是個不服輸的女人，為了贏她可以放下緊握的尊嚴，甚至可以跪下來去求胡坤。

膝蓋落地的那一刻，她都被自己嚇到了。

她從未流過這麼多的淚，從沒有這麼想抱抱他。

前幾日晚上，他在衛生間洗漱，彎著腰，手掌揉搓著洗面奶，她很想從背後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背上，手緊緊地圈住他的腰。

她剛伸出手的時候，胡坤打開水龍頭沖了沖臉，轉身走了。她的手懸在半空中，緊接著回頭拿了塊兒毛巾，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擦著頭髮。

可頭髮上一滴水也沒有。

她再次鼓起勇氣去書房裡輕輕掀起他的被角，好想再次摸摸他那扎手的小鬍子，像個泥鰍一樣鑽進被窩裡，埋在他的胸膛里，把一夜未睡的睏倦打碎。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遍一遍地給一個漏氣的輪胎打氣，已是累得滿頭大汗，又不敢出聲兒。

胡坤最後看到她泣不成聲的時候，淡淡地看著她，一句話都沒有。

「我哭成這個樣子，你不心疼嗎？」

她哭累了，故意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不起來，想要以此博得他的憐惜。

「我沒感覺了，真的。」

淚突然止住了，任憑她再怎麼掐自己也擠不出一滴淚了。

以前只要她鼻頭一紅，眼角微微向下耷拉，胡坤就會繳械投降，不停地說著「我錯了」。

常勝將軍的殺手鐧成了一步廢棋，白鈺輸得一塌糊塗。

她點開了馬超的對話框，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半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睡了嗎？」

她不知道該回什麼好，也想不起來該聊些什麼。

白鈺和馬超已經很久沒聯繫了，具體有多久，她也想不起來了，她只記得馬超是以往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

那時候的白鈺，還是班花一枚，身邊有很多男生追求她，而馬超資質平平，她自然瞧不上。

馬超心裡也明白，告白失敗以後便放棄了，但也不甘心離開，就做起了白鈺的男閨蜜。

白鈺覺得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實在是太冷了，自從胡坤搬走以後，這間屋子就成了一個冰窖。

胡坤拉著行李箱從她身邊走過時，她還是一個人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白鈺當時幻想著他會把她從冰涼的地面上拽起來，像以前一樣寵溺地責備她，直到她摟住瑟瑟發抖的自己，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

她拉開了窗帘，任月光挪步到她的床邊，帶著如水的涼意，滲透到毛孔里。

白鈺拉了拉被角，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心裡開始泛酸，被腐蝕得隱隱發痛。

她曾是被圍繞的人，她是中心，發出一條條細線勾住所有為她痴迷的男人。現在，那些男人都找到了一把剪子，果斷決絕地將他們之間的聯繫全部切斷，只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2

「還沒睡呢，你呢？」

「這麼多年了還是夜貓子，熬夜對身體可不好啊！」

馬超立刻發來了消息，她覺得突然找到了零星的火光，她渾身凍得直打哆嗦，顧不得太多就湊了過去。

馬超還是保持著秒回的習慣，沒想到許久未曾聯繫，他一點兒都沒變，這讓白鈺感到些許感動，剛剛攀上來的睡意被她壓了下去。

「還是你了解我，習慣了，早睡睡不著。」

白鈺突然想起來，大三那年暑假，她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裡沒人，拎了一路行李的她累得不想吃飯，躺了半天餓得肚子疼。

她給認識的人都發了消息，結果第一個回復她的還是馬超。

她想起來他送來的熱菜熱飯，他繞了大半個城市專門給她買的不傷胃的止痛藥，他一筆一划在藥包上寫著一天三次，一次兩包。

白鈺的手腳開始回溫了，滾滾熱意開始向全身蔓延，她緊握著手機，開始將星星之火吹成燎原之勢。

「熬夜不好，尤其是女性，你忘了你以前大姨媽不調是為什麼了？還不都是作息不正常鬧的。」

「你都還記得？」白鈺暗喜著。

「當然了，你忘啦，葯還是我給你買的，你那幾天總是疼得死去活來的。」

「是呀是呀，這個老毛病治好了還是多虧了你呢。」

白鈺心裡總是裝著一件事，想說又不好意思開口。

「有女朋友了都不拿出來晒晒，你這是要金屋藏嬌啊？」

白鈺的心裡是忐忑的，她看到馬超對另外一個女人這麼好的時候，總感覺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心裡很不舒服。

「哪有什麼可藏的，不是很好看，就不放自拍嚇著你們了，哈哈。」

「我猜肯定是太漂亮了，你捨不得讓我們瞅瞅。」

「怎麼會，要是有你這麼漂亮，我不就早列印照片出來，一人一張發給你們了。真心不是很好看。」

白鈺忍不住把笑顏掛在臉上，人說，笑一笑十年少，她覺得今晚臉上一定少了很多皺紋。

「啥時候結婚說一聲啊，我必須得去啊，老同學。」

「結啥婚，還沒準兒呢。」

「咋了？」白鈺問道。

過了許久，馬超都沒有回復。

白鈺有些慌張，她好不容易感受到了溫熱，這種若即若離給她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她滑動著屏幕，翻看著他們的聊天記錄，想不出究竟是什麼理由讓馬超突然不回復消息了。

難道是他去翻看她的朋友圈了？

糟糕！

她跟胡坤分手以後，一直以為他會醒悟過來跟她複合，所以沒有清空關於胡坤的照片，就連背景圖片還是兩個人牽手的照片呢。

馬超一定以為她還跟胡坤在一起呢，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會突然不講話了。

白鈺完全沒有了睡意，精神抖數得像一個戰士，把朋友圈裡關於胡坤的蛛絲馬跡全部清理乾淨了。

最後，她還意味深長地發了一條朋友圈。

「懂你才是愛你，才會記住每一個細節。」附上了一張她兩年前的自拍，看不出皺紋還有黑眼袋。

她心不在焉地刷著微博，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點開搞笑視頻，卻是一個笑點都沒看懂。

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她忍了好久，發過去一句：

「睡了嗎？」

3

馬超一夜未睡。

他昨晚跟未婚妻吵了一架，兩個人關於彩禮的問題鬧了點兒彆扭。

女方一張口就要二十萬，這讓剛買完房子的馬超大吃一驚。

「二十萬！你爸媽這是賣閨女呢！」

他對於未婚妻並不是很滿意，只是對方賢惠顧家，可以說是個妻子的不錯人選。

「我爸媽生我養我二十多年，二十萬也不算多啊，我爸說要三十萬的，我還幫你砍了十萬塊錢呢！」

馬超沒有說話，少得可憐的愛情被這二十萬貶得更加一文不值了。

他開始減少跟未婚妻約會的次數，自己對這門婚姻也開始重新考慮了。

那天他下班的時候，在車裡看到了胡坤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兩個人卿卿我我的樣子讓他目瞪口呆。

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句期待已久的問候。

「睡了嗎？」

他沒想到白鈺會回他的消息，更沒想到當年被追捧的班花如今也會落得被別人踹的地步。

轉念一想，白鈺今年都28了，再看看胡坤身邊的新女朋友，皮膚嫩得一掐一股水兒。

再美的花兒也有凋落的那一天，白鈺也是。要不然她怎麼會性急地問他睡了沒，她以前對他都是愛搭不理的，都是他一副奴才的樣子往前湊。

一想到這裡，他就沒有接著回復。

他也想成為中心，拋出細細的線勾住白鈺，讓她圍著自己轉。

這種情景早已在他腦子裡演繹上百個版本了，他沒想到白鈺有一天也會守著手機心驚膽戰地不敢入睡。

4

白鈺去報了個健身班，她愈發覺得皮膚開始鬆弛了，大腿都有些變粗了。

自從胡坤走了之後，她經常暴飲暴食，人也開始犯懶，不願意出去走動。

沒想到馬超突然間的問候讓她整個人精神煥發，對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在跑步機上鍛煉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手機，還差點摔了個跟頭。已經過去一天了，馬超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表情都沒發，白鈺覺得餘溫離她慢慢褪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最後的篝火。

「手機壞了，現在才修好。」

馬超的消息發過來的時候，白鈺臉上陰鬱的表情一掃而光。

「我昨晚發完就睡了，也是剛看手機。」白鈺故意這麼說。

「啥時候結婚啊，你也該結束馬拉松長跑了吧。」

「剛跟胡坤分了，結啥婚啊，要說結婚，我看也該是你要結婚了吧。」白鈺成功地把話題轉移到昨晚馬超結束的話題上。

「談著玩玩而已，沒當真。」

白鈺的臉上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抓住機會，約馬超後天到白墨咖啡廳見面。

5

白鈺急迫的心情出乎了馬超的意料，他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毀容了才這麼主動。

物以稀為貴，打折降價的東西總是在吸引人的眼球之後，引起別人的懷疑。

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讓一個人自降身價呢？

白鈺開始重新打扮自己，逛了整整一天的商場，腳上磨了三個泡也不嫌疼。

她想起馬超以前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心裡就暖呼呼的，她現在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了，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陽光，她渴望地汲取著。

或許當初就應該選擇馬超，她就永遠都不會被拋棄，還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她無比期待這次見面，早早地到了白墨咖啡廳，習慣性地沒帶錢。

以前白鈺跟馬超出門，吃喝玩樂全是他埋單，白鈺一開始還會客氣客氣，到後來她想明白了：馬超能跟她一起吃飯，對他來說是一種榮幸，甚至是一種恩賜。

可她沒想到，馬超竟然會遲到，還足足晚了一個小時！

「堵車，堵車啊，我提前倆小時就出門了，沒先到還是晚了。」

他不急不慢地坐下來，一點兒著急忙活趕路的樣子都沒有，實際上他比白鈺早到了半個小時，卻遲遲沒有下車。

「怪我，這個地方離你家還挺遠的。」

馬超沒想到白鈺竟然沒有生氣他遲到，還怪她自己選的地方不好，以前的白鈺可是不會在她自己身上找原因的。

「是不近，下次盡量選個離我家近點兒的吧。」馬超故意端起架子來。

將近兩個小時的談話里，白鈺對馬超的印象大為改觀，她沒想到畢業一年都沒找到工作的他，竟然在去年就升了部門經理。

胡坤現在的工資可能都不及馬超的一半多！

她不禁開始感謝胡坤的背叛和拋棄，或許這就是禍福相依吧。

6

「您好，二位一共消費588元，請問是現金支付還是刷卡？」

馬超繼續品嘗著咖啡，他今天出門故意沒帶錢包，以前都是他趕著付賬，現在不同了，這次可是白鈺主動約他出來的，也該她付一次了。

白鈺看著馬超笑了笑，還略帶些羞澀，她好久沒嘗到過讓別人付賬的滋味兒了，跟胡坤在一起之後，兩人都是AA制。

馬超以為白鈺要去付賬了，借口上了個廁所，心裡一陣暗爽想要找個地方發泄發泄。

「一會兒他回來就付賬。」白鈺對侍者說，臉上還帶著一股子驕傲。

她還是馬超的中心，並且一直都會是。

她幻想著以後馬超為她鞍前馬後，她對他頤指氣使。

「走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他從洗手間出來以後看到侍者走了，以為白鈺已經付過賬了，拿起車鑰匙轉身要走。

「先生，您二位還沒付賬呢。」

侍者說完這句話以後，白鈺的臉羞愧地埋在桌子上，她萬萬沒想到，馬超竟然讓她付賬。

「你沒付賬？」

「我、我、我忘記帶錢包了。」白鈺的臉懊惱得通紅，侍者奇怪的眼神在她和馬超之前掃來掃去。

「我也沒帶！」他做出口型來，沒有出聲。

「她究竟在搞什麼，還以為自己是二十的小姑娘受人追呢。」馬超心裡暗暗埋怨著。

7

馬超的未婚妻趕到白墨咖啡廳的時候，白鈺已經走了。

「怎麼不帶錢包？出來跟別人談生意怎麼好意思讓別人付錢。」

他苦笑了一聲，看著未婚妻著急忙活的樣子，用紙巾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彩禮能不能打個折？」

「打什麼折？」

「我真的再也拿不出二十萬了，十萬行不？」

「不用打折了，促銷，免費送你了！」

「真的？你爸媽不得瘋了啊。」

馬超喜出望外地把未婚妻摟在懷裡，默默地掏出手機來給白鈺發了一條消息。

「咱倆的聊天記錄你刪了吧，我要結婚了。」（原題：《睡了沒》，作者：罄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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