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誤解了的宋朝：君主百事不會，不是缺點，是美德

開封龍庭

與宋代士大夫的「虛君」思想互為表裡的是「實相」的政體結構——君主既然「垂拱而治」，那麼國家應該由誰來治理呢？宋人認為，是宰相。

從趙匡胤開始，宋代就有限制皇權的傳統。

趙匡胤與趙普議事圖

最典型的例子是：北宋乾德二年（964年），范質等三位宰相同日辭職，宋太祖隨後任命趙普為相。

但是在頒發任命詔書時卻遇到了一個程序上的難題：詔書沒有宰相的副署，不具備法律效力，而范質等宰相又已辭職。

要知道，宋代的做法是，皇帝下詔書，宰相要在上面簽字的。趙匡胤沒有辦法，就對趙普說：「朕為卿署之可乎？」

趙普還不領情，說：「此有司職爾，非帝王事也。」最後，還是由領有「同平章事」（即宰相官銜）的開封府尹趙匡義副署，才簽發了這道詔書。

當時有人評論說，「仁宗皇帝百事不會，卻會做官家」。在「虛君」體制中，君主百事不會，並不是缺點，而是美德。因為君主高高在上，處於超然的地位而不親細務，具體治理國家的權責歸於政府。

在宋代，君主不親細務，不需要具體執政，而是一切責成宰相領導的政府。與宋代「虛君」思想互為表裡的是「實相」的政體結構。用程頤的話說：「天下治亂系宰相。」

在宋朝，所有的詔書當然也是以君主的名義發出的，宰相的執政權力體現在何處呢？一是，詔書的起草，原則上都需經宰相所轄的中書舍人之手，詔書表達的都是政府的意見，大多時候皇帝只是簽字而已。

更重要的是，一道以皇帝名義發出的詔書，必須有宰相的副署，才能成為朝廷的正式政令。

由此看來，「虛君實相」應該是宋人所能設想得到的最優政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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