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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友戀愛5年同居3年,出趟門給他打電話,顯示對方已將你拉黑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綠喵咪 | 禁止轉載

1

電話響的時候,我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翻了下來,著實被這大半夜的鈴聲嚇了一跳,伸手去摸閃著清冷白光的手機。

電話里周青幾乎是嚎叫著讓我去長山街接她,那是她剛搬進去的婚房,我上個月剛剛從那兒吃過火鍋。

我到的時候,周青蹲在路邊,長長的捲髮披了全身。我走近了才發現穿著家居服的她還光著腳,腳底下踩著頭髮了都沒挪動。

要知道,平時精緻得跟芭比一樣的周青對自己儀態和妝容十分在意。這樣路邊的邋遢狀態,估計她哪天想起來沒準會瘋。

兩個外人看起來十分般配郎才女貌的璧人,一言不合就吵架,孫立閔就會把周青趕出來。所以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好她瘦,我沒費多少力氣就跟搬行李一樣把周青搬上了車。

「先去我家吧?」

我問了句,她沒回我,依然把臉深深埋在亂髮里。我發動了車子,往家來的方向駛去。看了眼時間是凌晨兩點,而我試圖撥了蔣易的電話,仍然無法接通。

果然進了門,屋子裡還是黑著燈——蔣易沒有回來。我開了廊燈,扯著周青的胳膊把她拽了進來,她隨意地摔坐在沙發上,跟一灘爛泥似的。

突然頭上的燈亮了,我心裡猛跳了一下,難道屋裡進了賊。

「大晚上不睡覺吵什麼吵!」

穿著睡袍的蔣易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回來了?怎麼不接電話,不開燈?」

「我回來肯定先睡覺啊。」

「手機呢?」

「沒電了。你小點聲。」

說著,他轉身回了我們的房間,從裡面關上門。

蔣易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周青這樣半死不活地大半夜來我家避難,見怪不怪很正常,可是他深夜回家看見老婆不在家,竟然還能換了睡衣睡大覺。外面有風吹進來,我從後背涼到心裡。

我關上門,把大燈也都關了,只留了盞釣魚燈。拿了片濕紙巾給周青擦了腳底,抬起她的腿把整個人都橫在了沙發。仰面朝上的她終於露出了臉,人中跟嘴角都是幹掉的血漬。

「他動手了!他竟然動手了?!」

周青跟孫立閔分分合合吵吵鬧鬧三年,砸過手機、電腦、摔過花瓶、瓷碗,但是周青受傷這是第一次,我十分震驚。

周青緊閉著眼睛不說話,我怕聲音太大吵著蔣易所以靠近她一些,又發現了腫著的眼眶和已經裂開的眼角。

「他打你了?」

周青依然不回我,臉上的表情跟死了般。我取了熱毛巾跟醫用酒精棉球,儘可能輕的給她處理了傷口和血漬,我每觸碰她的傷口一次,她的臉都略有一些抽動,但又很快平靜。

「毛巾給你,敷敷,明天還要上班。」

我把熱毛巾塞她手裡,倒了杯涼白開放在茶几上,把之前我睡著前蓋著的毯子給她蓋上。燈留著了,怕她眼睛腫了晚上看不見去廁所的路。我起身回了卧房。

出去前就是穿著睡衣在沙發等蔣易才睡著了,所以出門的時候只是套了個風衣。脫下風衣,小心上了床,輕輕摟住蔣易。蔣易身體動了下,然後推了我一把。

「別鬧,快睡。」

我收回了手。今晚的月亮不錯,可惜窗戶太深,月光灑不進來,只孤獨地掛在空中,遙望著我,我也遙望著她。都說月亮上有個廣寒宮,裡面住了抱著白兔的嫦娥,因為她嚮往天庭,背棄了凡間的愛人,才被罰關在空無一人的月亮上。

那我呢?

2

早晨起來的時候,毯子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沙發坐墊上——周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我做好了早餐剛端出來,蔣易就打好了領帶拎著包要出門。

「你不吃早飯啊?空腹會不舒服的。」

「來不及了。」

我看了眼時間——不過七點一刻,即使不開車,坐地鐵九點半也能到公司。我想著,他已經關了門,走了。

我看了眼手裡的早餐,一份吃了,一份找了吐司做成三明治準備帶公司做午飯。

白天沒什麼事情,看快到三點了,正想給蔣易發微信,卻恰巧收到蔣易的微信:「晚上有事。」

我跟蔣易戀愛五年,同居三年,不紅臉也不矯情。前兩年沒考慮結婚是因為沒房子,現在房子有了,他反而對結婚的事情絕口不提。我能想到的方式都試了,蔣易總是說自己工作忙又有私活要接好還貸款,我無話可說。

只是,最近他變得行蹤神秘,基本不在家呆。我有隱隱不安,我三十二了,青春即逝,容顏易老,我經不起變數。可是,似乎我越擔心,蔣易做得越過分,我在他面前形同隱形。

晚上蔣易不回家吃飯,我也在公司樓下湊合吃了點兒,最近天漸熱也沒有胃口。想著去附近的百盛逛逛,換季的衣服可以添置一些。

我隨意逛到二樓女裝的時候,看見左左挽著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士在看一家的新款。她看到我一臉驚喜。

「好久不見,你也來逛啊?一起啊?」

「哦,好。這位?」我望著她身旁的男士微笑著問。

「我朋友。」

「哦。」我不多問。

男士很大方,買了左左所有的單。我本來也就是逛逛,所以沒買什麼。逛到箱包區的時候,左左執意跟我一起買了同款不同色的包包,同行的男士很有眼色直接給付了賬。

「送你的,以前工作上一直你照顧我,作為感謝。」

「都是朋友,我真的不要。」

「拿著吧,不要白不要。」

左左小聲在我耳邊說了句,把袋子塞到我手裡,拉著男士走了。留下我站在原地發愣:左左前年裸婚了,不顧任何人的阻撓,跟一窮二白外地來此的老公結了婚,左左跟我說:「姐,我愛他,他也愛我。」

因為這個愛,她不得不搬到郊區的地方租房;因為這個愛,她戒掉了所有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因為這個愛,她申請駐外因為有高額補助。再後來,她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我和她漸漸少了聯繫。

再見,她身邊有了另一個人,我並不知她的婚姻狀況,只是眼前的情況讓我有些鬱悶。我掏出手機給左左的微信轉了包包的錢,無功不受祿,何況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付賬的男士。

進了家門,蔣易依然沒回來。我不想打電話,因為發過去的幾條微信都沒有回。興許,在忙吧。

換了衣服,盤起頭髮,準備洗個澡。手機響了,周青的電話。

放下電話,我急急換了衣服和鞋,周青在Nice酒吧喝得不省人事,酒保叫我趕緊去接她。

周青抱著酒瓶,穿著工裝蜷在沙發上,臉上雖然化了妝,依然可以看見烏青了的傷。聞著酒味至少喝了一瓶,熏得我噁心。怎麼拽也不肯起身,就是縮在那裡。

「她傍晚就來了,不哭不鬧,就是喝。太嚇人了,這相當一瓶半白酒了,要出人命的。」

「謝謝你,我再勸勸她。」

「剛才用她手機給你們打電話,有個男的接了說話很不客氣,哎。」

「哪個?」

酒保指著孫立閔的名字說:「喏,通話記錄最多的這個男的。」

「他說什麼?」

「嗯……」酒保面露尷尬,有些不自然地說:「他聽了我的解釋很生氣,說她死了最好。」

我笑了笑,再次致謝,要了杯蘇打水,讓酒保去忙。

周青在公關部工作,經常要負責一些活動或者宴請忙到很晚,難免還要應付一下客戶或者領導。孫立閔不是一次因為周青身上有煙酒味和她爭吵,然後不久再和好如初,畢竟好多年的朋友又是戀人,互相的品性都知道。

但是,這次動了手,讓我對孫立閔的印象大打折扣。本來只是覺得他有些多疑和小肚雞腸,現在看來還是個喜歡使用暴力的渣男。

周青不肯走,我只能坐下來陪著她,不讓她再喝酒,醒醒酒也好。

台上有個聲音沙啞的女孩唱著民謠,兩條修長的腿隨意搭在高腳凳上,海般深藍的燈光打在她光潔的臉上十分動人。一曲畢,有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有一位男士捧著花上前。女孩接過花,兩人擁吻在一起。

當男士轉過身和女孩牽手下台的時候,我看清了他的側臉——蔣易,還穿著早晨出門時的那身西裝。兩個人走到舞台最近的卡座,把花擱在檯子上,女孩跨坐在蔣易的身上,兩個人繼續吻著。

我很想過去,很想很想,可是直到手裡的玻璃杯捏碎,兩個人牽手出了門,我也沒有追過去質問。我怕,我怕聽見他說真的不愛了要分開,我怕看見女孩無所謂地嘲笑譏誚,我怕我維護了五年的愛情分崩離析。

周青根本沒注意周圍的任何一個人,自然也沒注意蔣易,還是呆著。我耐著最後的性子要拉著她走,她不動。

「你不走算了,我要走了。」

周青還是不動。

「我真的走了,我真的走了!」

周青還是不動。

我拿起包站起來,狠了心往外走。可心裡還是想著剛才的一幕,推門的時候悶著頭一頭撞在一個人的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我忙著道歉,急急抬頭。

蔣易的笑凝固在臉上,旁邊是女孩有些迷離的臉。我看著他們,站在門口不動,不時有酒吧出來的人擠著我、蹭著我,擦肩而過。

「哦,沒……沒事。」半晌,蔣易像對一個路邊陌生人一樣地沖我說,然後拉著女孩返回酒吧。

3

一夜沒睡,在派出所走廊的椅子上靠了一晚。

周青看我真的走了不管她,踉踉蹌蹌起身的時候正好碰見回酒吧拿落下花束的蔣易。周青看了眼蔣易身邊還牽著手的女孩,懷裡的酒瓶在蔣易頭上開了花,女孩也不甘示弱跟周青撕成一團。

「你……簽兩個字吧。」

「哦。」

我拿起筆在文件上分別簽了字,又按了手印。

「你是接你男朋友,還是接你閨蜜?」派出所的民警盯著我問。

我眼睛盯著牆上的時鐘,秒針一下一下地走著,我卻感覺不到我的心跳。

「閨蜜吧。」

周青的臉上本來就有傷,挨了女孩跟蔣易的廝打,整個臉都是腫的,完全看不出來原來的顏色。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讓孫立閔過來,我只能開著車,先去醫院拿了葯,又在公司旁邊開了間房安置周青。

我中午提著外賣進門的時候,周青正在對著鏡子擦藥。

「我來吧。」

「我快完事了,中午吃什麼?」

「餃子。」

我和周青在桌子前坐下來,看她不時因為扯著傷口而痛苦的臉,心裡一酸。

「謝謝你!」

「我也謝謝你,每次我被趕出來,都是你撿我回家。」

「這次要不是我,你也不至於班也上不了。」

「我一直覺得你過得很好,不吵不鬧,他還自己買了房子。結果,呵呵。」

我很想努力地笑笑,淚卻掉下來,我都不知道我眼睛裡的都是淚,我以為只是熱氣。

「你快吃吧,我沒事,謝謝你。」我不想把周青牽扯進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害你受傷,晚上下了班請你吃大餐。」

「不出門。那個......孫立閔沒有問我嗎?」

「嗯......」我不想撒謊,沉吟了一下還是照直說:「沒有。你們怎麼了?他為什麼動手?」

「有個演藝公司的老總給我發了條約我出去喝酒的簡訊,他看到了,就.....」周青停止了咀嚼,咬著筷子,「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是第一次動手,我原諒他。」

聽她這樣說,我不好再說什麼,兩個人的事,我一個外人,又能說什麼。

晚上我沒回去,跟周青住在一起,周青有些低燒,很早就睡了。我盯著手機,一條微信也沒有,看來他無所謂有沒有我,雖然我三年按部就班從來不曾夜不歸宿過。他不聞也不問了。

手機在我即將睡著的時候響了一下,我心動了一下,抓起手機趕緊看,打開卻是一條提示信息——昨天的轉賬左左沒有收。我又反覆看了手機,還是什麼其他信息都沒有。

上午在開會,左左給我發微信,想要一份我們公司的上個季度新品PPT,她想參考做一下。不是什麼機密,我發給了她,她說中午過來找我吃飯。

我給周青點了送到酒店的外賣,在樓下等左左。

一輛黑色的捷豹緩緩停在我跟前,車窗降下是左左,她招呼我上車。上了車才發現司機是買包的男士。

環境很好的日料,點了好多,可是再美味在我嘴裡都味同嚼蠟。

看著男士對左左的無微不至,眼神里都是寵溺,我愛過,知道這是愛。可左左一直只是附和著笑,身體靠得很近,眼睛裡卻沒有光彩。

借著男士付賬的空檔,我善意地提醒左左自己要注意身份,她卻冷冷一笑。

「我離婚了,現在是自由身。」

答案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上次見她,我已經有點感覺到了。

「都沒問題,和平離婚。」

我不想評論別人的婚姻,只能「嗯。」了一聲。

「他失業了,我理解他鼓勵他,他嫌我假惺惺;我過生日,買了個七寸蛋糕,他嫌我亂花錢;我出差深夜回來,他嫌我影響他睡覺。姐,我愛著的他不是這樣的,再苦再累我都努力,可是我受不了冷冰冰沒有溫度沒有感情的語言。」

「我理解你。那,這位?」

左左沒有看我,盯著眼前的章魚淡淡地說:「沒有很多很多愛,那我就要很多很多錢,可以嗎?而且,我正在努力愛上他。」

說完,她抬眼沖我一笑,漂亮的眼睛像蒙了層紗。

左左跟我揮手道別的時候,我怎麼也笑不出來,我眼前全是她剛才說話時的落寞。

一下午,左左那雙眼睛一直在我眼前轉悠。

4

回到酒店,周青不在房間,東西還在。打她電話不接,微信也沒回。有些擔心,她臉上有外傷,根本不會去見外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找孫立閔。我打給孫立閔,電話也沒有接。

一個因為一條沒頭沒腦簡訊就對自己三年女友大打出手的男人,我很難不懷疑他的人品。越想越擔心,開車往長山街去。

我明明聽著裡面有人,可是我敲門就是不開。我敲了足足半個小時,估計裡面的人也綳不住了,我終於聽見可門鎖的轉動聲。開門的是孫立閔,他臉上客氣地微笑,卻不迎我進門。

「周青呢?我找周青。」我推了下門,發現他從裡面擋住了門。

「她剛休息了。」

「我想見她一下,她臉上要上藥了,不然會落疤。」

「她睡著了。」

我使勁推了一下,他和門紋絲不動:「你讓我進去,我看見周青就走。」

他臉上的笑慢慢加深,看起來很熱情,但卻莫名得詭異。

「周青……周青……曉雯來看你了,你應一聲。」他回頭沖裡面喊了一句。

停了兩三秒,我汗毛已經完全豎起來了,我簡直要懷疑是不是孫立閔剛才在裡面把周青給殺掉分屍了。

「曉雯,我睡了,你回吧。」

周青的聲音從屋裡傳過來,聲音久遠的彷彿來自上個世紀,很疲憊很滄桑很低沉。

「你聽,她確實困了,你先回。」

說著,孫立閔猛地把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我關在門外,我呆若木雞。

我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瞎逛,我不知道去哪兒,也無處可去。我也是這個城市的異鄉客,自以為拼搏出了自己的一片天,結果現在一敗塗地。

實在開累了,我就停在路邊,倚在座椅上睡了。夢裡,我看見我跟蔣易第一次見面,我羞紅了臉,蔣易撓著頭,像個靦腆的孩子看見心愛的玩具。

我在夢裡笑出了聲,笑著笑著聽見有歌聲,才發現是鬧鐘響了,鈴聲還是蔣易最喜歡的《十年》。

簡單回酒店收拾了下,去上班,前台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我客氣地沖她笑笑,卻見她怯生生地站起來跟我說:「曉雯姐,你有一堆快遞。」

十六個箱子,我的辦公室立刻滿了。我不需要拆開,我認識寄件人的筆跡。這十六個箱子是我全部的家當。

我雙臂抱胸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堆東西發獃,腦子裡高速運轉卻一片空白。

我也不知道我看了多久,而忙碌的上午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打擾我,只是外面有路過的人好奇地瞅一眼那一大堆箱子,然後識趣兒地轉開目光。

臨著午飯,我打開電腦找房屋出租——我不可能住辦公室或者住酒店,我得找個落腳點。

馬不停蹄地看了兩個周的房子,在中介小哥的勸解下,我搬進了狹小的單身公寓,除了地段可以什麼都不可以。沒辦法,我急著落腳,只能這樣。

搬家公司幫我把十六個箱子挪到了屋子裡,我關上門,看著地上堆著的箱子,想起我26歲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那個時候一無所有,也是單身公寓,不久就認識了蔣易,雖然還是一無所有,但是心裡滿滿的。現在,房子滿了,心空了。

我慢慢蹲下來,抱膝痛哭。

一個多月都沒周青的消息,應該很忙吧,不然沒有理由不聯繫我。也許是我剛失戀心裡空落落的,所以格外想這個唯一的閨蜜。

提前一個小時下了班,跑到周青公司樓下等她,大樓里人都走光了也不見她。恰巧看見她們公司的一個熟人,寒暄幾句,對方有些神秘地跟我說周青請病假住院了。

病了?我完全不知情,只能給孫立閔打電話,他也磕磕巴巴地不肯說。

「孫立閔!如果你不肯說,我明天就去你公司親自問你。」

聽了我嚇唬,他才特不情願地告訴我:「周青在骨科醫院。」

已經過了探視時間,我費了一番周章才進入了住院樓。看見吊著腿的周青,較之前更痛苦地緊閉著眼睛,頭髮油得已經打了縷,躺在那,一動不動。桌子上連個水杯都沒有,更別提水果、補品。

聽到聲響睜開眼的周青,看著我,沒說話。

我的影子在她黑漆漆的眸子里沒有倒影,她的眼睛裡有一團汽水,軟軟地糊在眼球上。

「你……」我話沒說完,鼻子酸了。

「我自己晚上走樓梯,不小心摔的。」

周青的解釋讓我愣了一下:我只是心疼她的邋遢,她這樣突如其來的解釋未免有些欲蓋彌彰,聯繫她同事的遮遮掩掩和孫立閔的閃爍其詞,我的臉冷了下來。

「你他媽傻嗎?他打你,你不跟他拚命嗎?!打不過你跑總會吧?成這個樣子,你還是你嗎!」

一股火氣從腦子裡躥了出來,我怒不可遏地去撕扯她的被子,被門外衝進來的護士給拖到一邊,我肯定擋不過三、四個人的力氣,我的身子被狠狠擠在牆上的那一刻,用盡所有力氣踢起了腿。

瑜伽不是白練的,我最後的那一腳踢在了周青高高吊起的腳踝上。周青悶哼了一聲,再無響動。

我被醫院的護士和保安趕出了住院部。

看我還想往裡面闖,保安大叔只能哆哆嗦嗦地拿著警棍指著我說:「閨女別鬧了,我這警棍可不長眼,你這是醫鬧啊!」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往後快速退了幾步,沖著三樓周青的窗口大聲叫:「周青,你個孬種,打女人的就他媽不是男人,是畜生。你跟著他早晚死!你還不醒醒!」

其他窗口有探出頭來看我的,一臉驚愕,我知道此時的我就是一個打著赤腳、滿臉殺氣的瘋女人。

我打開車門,穿上掉了的鞋子,不想回家,我也沒有家,我只是有一個租來的小公寓,要回去嗎?回去還是一個人。可是不回去呢?我又能去哪兒?每天下了班早早回去做飯、打掃,三年足夠一個人養成一種生活習慣,我就是。

現在的生活就像是我花了大價錢買的度假旅行,結果我推了工作、請了年假、安排了諸事,突然告訴我取消了,而且不退錢。我手裡空捏著一張沒了目的地的機票,惆悵、心酸、可笑,各色滋味湧上心頭。

我掏出手機撥給蔣易,提示我「您撥的號碼正在通話中」,他果然把我攔截了。我從未想騷擾過他,我只是想問問他好不好,可最後的一點點情誼也未曾留下。我問又能怎麼樣呢?不過是讓人看了笑話,犯了一次賤。

我發動了車子,除了這樣繼續走下去,別無他選。

5

當兩份結婚請柬放在我桌上的時候,我很吃驚:一份是左左的,一份是周青的。我沒看好的任何一對兒,居然都要結婚了。

曾經的我以為,我恨嫁到看到任何人結婚都會嫉妒,可是現在看到請柬竟然心裡毫無波瀾。

左左是要去的,要去還她送包的人情,畢竟第一場婚姻連個宴請都沒有,這次算是她的大日子吧。至於,周青,她能請我,就足夠讓我驚訝了,我還以為上次就已經撕破了臉。

很湊巧,在我安排工作日程的時候發現,兩位婚禮都在5月20日,好日子。兩個人的婚禮酒店也蠻近,只隔了一條馬路。

選禮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好久沒穿過鮮艷的衣服了,換了紅色的裙子,氣色看上去好多了。看著鏡子里的我——無人悅己,就為自己容。

左左婚禮的排場很大,到場的人很多,左左職業性地微笑著應付各路來賓來不及招呼我,我就不湊熱鬧了,悄悄交了禮金就下了樓,卻在大堂看見那天晚上在酒吧唱歌的女孩,還有,蔣易。心疼了一下,看見還是會痛的,像看見我和蔣易過去的五年,此刻的他卻摟著別人。

他倆並不是來參加婚禮的,只是過來吃飯,而我和蔣易在一起五年,這樣高檔的飯店從未踏足。

他倆濃情蜜意得眼裡沒有別人,自然也看不見我。我盯著他倆進了零點廳,收回目光,發現自己沒想像中那麼脆弱,也沒哭,心也只是疼了最初的那一下。

畢竟別人能搶走的,一定不是只屬於我的東西。

相比左左的,周青的婚禮要簡樸得多,是他倆一直以來的文藝風格。我本來也打算交了禮錢就開溜,免得見了尷尬,卻不想還是被周青看見了。

躲不開,就面對吧,我揚著臉沖周青笑。

她畫了濃重的新娘妝,看不出氣色,但是這次身上和臉上確實沒了外傷。

「還好嗎?」

「我很好。」

「嗯,謝謝你能來。」

「應該的。」

原本換著裙子穿、可以徹夜長談的兩個人,這樣生疏、遙遠。眼前的周青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古靈精怪的周青,她沉默、遲緩、憂愁。

我對這場婚姻有一百萬個不願意,也不能在閨蜜的婚禮上讓她丟臉。來都來了,這場依依不捨姐妹情深的戲碼,我總要堅持演到底。

「快進去吧,婚禮快開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曉雯。」

我聽到周青叫我,停下了腳步:「怎麼了?」

「我知道你一定想不明白。」

「好了,我知道,祝你們新婚快樂。」我不想聽見她說那些繾綣情深的話,我會不舒服,急急打斷了她。

周青完全不在乎我的態度,還是繼續說著:「我愛他,而且……」她低下頭摸著肚子,眼睛裡閃出不同剛才的光彩,「我懷孕了。」

我盡量不讓自己的驚愕掛在臉上。

「我會努力幸福的,為了孩子。」

我在原地愣了很久的神兒,遠處傳來喜宴的奏樂聲,還是久久不能讓我平靜。我不知道懷孕能否解決她被暴力的現狀,或者說有個孩子會不會讓孫立閔性情收斂。我不清楚周青的未來,就像不清楚我的未來一樣。

忽然感覺手背有些癢,一隻黑白花的蚊子正在叮咬我的皮膚,我手起聲落,一塊跟我裙子一樣紅的血漬和著有些黏膩的蚊子屍體,貼在我的手背上。很噁心。

我使勁甩了甩,沒甩掉。(原題: 《聽聞愛情,十人九悲》,作者:綠喵咪。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微信: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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