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觀感五十七——人性的「迷霧」

接連看了幾部「讓人絕望」的電影，今天再來一部名頭很大的恐怖片《迷霧》。該片的導演弗蘭克·達拉邦特拍過我超級愛的《肖申克的救贖》《綠里奇蹟》，自行科普了一下原著作者斯蒂芬·埃德溫·金，寫過我超級愛的《肖申克的救贖》《綠里奇蹟》。

怪不得裡面有些演員看著很面熟，就是這樣。

我想作為一個旁觀者說說我的心理變化，時而是一個觀影者，時而設想自己當事人。

小鎮的人們像往常一樣迎接一場暴風雨之後的生活，突然一場迷霧席捲小鎮，正在超市購物的居民不得不暫時留在超市裡。迷霧剛剛開始，第一位做出選擇的男士要回到自己的車上，被不明物體襲擊發出慘叫，超市裡的人們經歷了一場劇烈震動之後，一位女士回家照看幼小的孩子，請現場的男士送她回家，可是沒人願意幫她，她憤怒地詛咒所有人離開了。乍一看覺得人心太冷漠，但這位女士的要求似乎有點過分，明明外面存在不明危險貿然出去會更加危險，總之，這是一個很難講的話題，所以才有文章可做。

不太了解美國文化，為什麼美國人喜歡拍災難片，可能人類太渺小，人在茫茫宇宙中又找不到同類，所以特別沒有安全感。當片中的男主角的大衛和幾個無知惹禍人類探知外面的怪物時，盲目自大的人總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聽吳宇森導演說，美國人的英雄不能流眼淚的，經常是一個普通人突然變身為英雄去拯救世界，在某種意義上是個「高大全」的形象。他能躲過一切危險，又勇敢機智，善良理智，在一群失去理智的人面前，顯得高大無比。

在這裡有意思的是，電影要給我們表現的是困在一個狹小空間的人不能齊心協力對抗未知的災難，而是出現極大的認知分化實際上就是每個人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在災難面前去嘗試探索，有的人保持樂觀，有的人怎麼都不相信，有的人把所有的事情歸於他們心目中的「主」，在大家忙著對抗災難的時候「喋喋不休」地宣揚「血祭」，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與電影《狩獵》相比，這部電影表現了人們在真正面臨災難時的「分崩離析」，《狩獵》表現了人們錯誤地「齊心協力」，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做錯誤的決定，同樣地令人心塞絕望。

由於電影場景局限在一座小型超市裡，所以類似於一個獨幕劇，要求情節矛盾衝突激烈緊湊，通俗地說，這裡面的每個角色都要鮮明，有戲，而且觀眾在中途不知道迷霧中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未知災難，出去尋找救援的人很快被啃得血肉模糊，可能是一個有很多很長觸角吸血的怪物，中間飛來一些巨大的怪鳥襲擊了超市……

不得不說一下一個讓我有點違和的地方，超市裡的人看見外面飛來很多怪鳥趴在玻璃上，竟然拿來很多燈，我猜他們想用光趕走怪物，可是怪鳥沒有減少，這時人們開了更多的燈，直到怪鳥發動襲擊，有人大喊關燈，依然有人不停地開燈，我覺得這是個很冒失的決定。

不能忽視的一點是，任何要集中爆發矛盾的故事都會把人們忽視已久的群體心中暗藏的「惡」釋放出來，由此開掘故事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故事塑造了一個傳播極端宗教分子，在人們極端脆弱時散播不著邊際的「謊話」，我很想從社會學、人類學、宗教、歷史學的角度把話說青春，可惜我懂得太少了

影片後半段，男主角大衛決定在宗教狂熱分子讓大家失去理智之前離開這個超市尋找生機，他的話非常引人深思：「只要文明社會的機器還在正常運轉，但是現在你把這些都拿走，把他們扔進黑暗裡，就不再有所謂的準則了，你會看到他們變得有多麼不開化。」一個超市營業員說得很有道理：「作為一個物種，我們從本質上就是愚蠢的，如果房間里多於兩個人我就會選擇立場，然後開始想方設法置對方於死地，你覺得我們為什麼發明政治和宗教。」

就當這兩個人的話是「看圖說話」，「就事論事」，故事不是否定宗教和政治，但我也說不出更高深精準的話了，看到這裡我在想人類創造了引以為傲的社會秩序，但是人類內心充滿了不自信，因為在人類面前未知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常常設想當人類真的遇上危險，我們現有的文明能不能拯救自己？

大衛一行人開槍打死了蠱惑人心的異端分子，似懂非懂的人們看著大衛開車離開超市，像是目送一個希望離開，但是離開超市的幾個人看到了巨大無比的異形怪物，卻看不到希望。

「希望」，同樣是引以為傲的創造，導演在《肖申克的救贖》中告訴我們希望很重要，在這部片子里，他一次一次把希望毀給我們看，山窮水盡的一行人決定自行了斷，五個人只有四發子彈，車上所有的人都死了，包括他的兒子，大衛決定自己去拚命，然後大衛看見了裝甲兵，看見了轉移災民的卡車，看見了最先離開超市的那個女人。

比沒有希望更可怕的是，人類始終不能馴化自己，當社會陷入無序的時候，人心中本能的「惡」比什麼都可怕，特別是當你釋放了所有的本能以後，還想做個「正常人」。

Ps.好片，可開掘的角度有很多，可惜我懂的太少，但片子稍微有一點用力過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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