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期河洛人文武狀元曹鳳甲的傳說

最新 06-22

王鼎三，洛陽市作協副主席，伊川縣作協主席。

武狀元曹鳳甲的傳說

曹鳳甲，洛陽市伊川縣白沙范村人，字型大小不詳，清朝咸豐年間在開封考中武舉人，當時太平天國興起，大清正在用人之際，凡武舉人多到陣前效力，有了一定功勞之後，皇帝親自召見，賜進士出身。清咸豐九年（1859）曹鳳甲因軍功參加己未科武進士考試，十月己亥，在咸豐皇帝御紫光閣閱試中式武舉騎射，庚子，皇帝御箭亭閱試中式武舉技勇。御乾清宮引見中式武舉，親定甲乙。辛丑，皇帝御太和殿傳臚。賜一甲韓金甲、杜遇春、李上綸武進士及第，即韓金甲為武狀元，杜遇春為榜眼，李上侖為探花。二甲曹鳳甲等五人進士出身。三甲二十一人同進士出身。賜韓金甲等29人進士及第出身有差。韓金甲中武狀元，授職一等侍衛，曹鳳甲為侍衛，等級不詳。家鄉人對狀元情結非常濃厚，因此就傳說曹鳳中的是狀元，後來豫劇興起，還有《曹鳳甲奪狀元》的戲。

曹鳳甲幼年酷愛習武，相傳他平時愛端著碗在門外吃飯，吃完飯總是把碗拋向家中，待他急步走進大門後再接住從空中落下的碗。後來他家蓋了臨街大房，他仍然拋碗練武，從未失過手。曹鳳甲的門前栽有兩棵榆樹，他每天過來過去總要把相距只有半尺的兩棵榆樹分開而過，天長日久，樹長到碗口粗時，仍能雙手一分穿身而過，臂力練得非常驚人，能一隻手舉起石磙，一巴掌能打死一頭牛，一個人能把牛車從泥坑中拉出來。去東山拉煤，遇到窄路牛車過不去，曹鳳甲就提起牛車一側的車軸，只用一轍路能走兩百米遠。他還從村外搬回兩個千餘斤重的大石頭放在家門前練武，因此力大無窮，武功高強，沒有中進士的時候就是名聞遐邇的武林高手，後來考中武進士也是順理成章的事。現在曹鳳甲習武的大石頭據說仍在他的老宅門外放著，不過已經找不到直系後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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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戲曾有《曹鳳甲奪狀元》又名《曾國藩打南京》一折，其中有兩句唱詞說是：「家住洛陽在白沙，我的名字叫曹鳳甲……」該劇的大致內容是：曹鳳甲武藝超群，應點狀元，但因是貧民之後，屈居榜眼，陸王之子陸義反被點狀元。陸王謀反刺駕被押，王命曾國藩領兵鎮壓太平天國，曾保釋陸王作運糧官，太平軍活捉陸義，殺死陸王，但被曾國藩、曹鳳甲所敗，退回雲南。當然戲劇畢竟是戲劇，與事實是否相符，我們不得而知。

相傳曹鳳甲為人忠厚有膽識，當年在開封考武舉人時，比武場上對方將他的大刀擊落在地，並兇猛地向他襲來，在這生死關頭，曹鳳甲急中生智用腳將大刀挑起，手接大刀奮戰對方，並將對方的大刀挑飛，欲追殺對方。主考官急喊：「不可傷他性命！」一句話提醒了曹鳳甲，才沒有使對方成為刀下鬼。考完下場，主考說：「你朝中無人，如果殺了人可就不得了，想奪狀元就難啦！」接著又問他腳挑大刀是那一招，他機辯道：「習武貴在將有形化為無形，隨機而變，出奇制勝，不能拘泥於一招一式。」主考官點頭嘆服，遂點曹鳳甲為武舉第一名。後來在北京考武進士時，咸豐皇帝親自到校場觀陣，當時慈禧剛剛成為咸豐皇帝的妃子，咸豐對蘭兒（慈禧）寵幸有加，形影不離。曹鳳甲在校場上叱詫風雲，一口大刀出神入化，無人匹敵，擊敗耀武揚威的陸王之子陸義，主考官奏明咸豐皇帝要點曹鳳甲為魁元，這時候蘭兒嬌滴滴地說，校場上的曹鳳甲雖然武藝超群，但是相貌醜陋還是個漢人，不及滿人陸王之子陸義相貌堂堂，如果點曹鳳甲為魁元，恐天下人要恥笑，還是點陸義為狀元比較好。咸豐皇帝為了照顧蘭兒的情緒，遂改曹鳳甲為第二名榜眼，蘭兒卻說點為二甲第一名比較好，這樣曹鳳甲與狀元、榜眼、探花均無緣，只封了個御後俠，把陸義封為御前俠。皇上每逢外出曹鳳甲在後邊隨護，皇上宿宮他把守後宮門，而陸義則把守前宮門，深得慈禧喜愛。當時就有很多人為曹鳳甲鳴不平，並在家鄉傳說他就是武狀元，久而久之，曹鳳甲奪狀元深入人心，老百姓就以武狀元來看待曹鳳甲。

曹鳳甲還是武舉人的時候，太平天國興起，曹鳳甲主動請纓，到曾國藩手下效力。曹鳳甲歷任御後俠及兩江總督曾國藩手下的大將，在鎮壓太平天國運動中曾經多次與陳玉成和李秀成等交手，互有勝負。陳玉成和李秀成被清人稱之為洪秀全的「一隻雞一隻狗」，曹鳳甲因皮膚較黑，武功超群，則被稱之為曾國藩手下的「一隻熊羆。」咸豐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1855年2月1日）夜間，太平軍對湘軍水師發動了規模宏大的進攻。石達開命數十隻小船滿載各種火器進入江內，鑽入湘軍船隊中間放火延燒。當夜月黑風高，咫尺難辨敵我，太平軍小船夾在湘軍大船之間，大船的炮火完全失去效用。大火燃起，湘軍戰船紛紛向上游逃跑，後面剩下曾國藩的大座船行動不便，太平軍認得這是湘軍統帥的座船，便高呼：「活捉曾妖頭！」紛紛跳上指揮船，曹鳳甲帶領曾國藩的親兵與太平軍展開了白刃格鬥。太平軍蜂擁而上，親兵死傷越來越多，曹鳳甲雖然英勇，怎奈寡不敵眾。曾國藩眼看著船上的廝殺越來越厲害，曹鳳甲已經身中數刀被太平軍團團圍住。突然，他見到一名高大的太平軍戰士向他衝過來，知道此次必死無疑，便猛地推開艙門，跳入黑黝黝的大江之中。曹鳳甲看見曾國藩落水，急忙跳出包圍，飛身跳入江中，將曾國藩拖出水面，送到正要逃跑的一條小船上，迅速劃向江邊，曾國藩得以脫險，遂感慨道：「「我有鳳甲，得以大難不死，國有鳳甲，何患長毛不滅！」

南方戰事稍微穩定，太平天國北伐軍又長驅直入，清兵節節敗退，曹鳳甲奉命率部從南方回到北方圍剿太平軍，曾與北伐將領馮雲山部大戰於伊川呂店的楊樹凹，現在老百姓還口口相傳紅鬍子大戰楊樹凹的故事。當時曹鳳甲手下有一個馬夫叫王太，是我曾祖父的叔叔，力大無窮，使一根八尺鐵棍，能於萬馬叢中擊碎上將首級。曹騎馬飛奔殺賊，王太揮舞鐵棍徒步殿後，東突西闖，殺得太平軍屍橫遍野，大敗而逃，一時傳為佳話，得到清廷多次嘉獎，是當時不可多得的驍勇戰將，因此後來才有了武進士的出身，和奪狀元的傳說。

太平天國被鎮壓之後的一年春天，曹鳳甲帶著王太從北京回鄉省親，一路上讓他看到的是春荒無情，餓殍遍地，田園荒蕪，民不聊生。他走到范村村頭被一討飯老婦認出，老婦人大喊他的乳名，曹鳳甲驚嘆不已。外出多年，功成名就，從未有人敢喊他的乳名，現在聽來，格外親切。於是曹將軍急忙下轎跪拜家鄉老嫗，並賜予金銀，還讓老婦人坐轎而自己步行回到村中。這次回鄉，曹鳳甲通過了解，鄉親們都哭著說清政府還不如太平軍，使他真正認識到清政府的腐敗無能，面對春荒依舊，瘟疫肆虐的家鄉，曹鳳甲忿然道：「年年追殺太平軍，看來這大清國真還不如太平軍啊！我連自己家鄉的父老鄉親都不能保護，還稱得上什麼大將軍呢？」於是上書辭官歸隱，散盡家財賑濟鄉民。

曹鳳甲戎馬一生，為官十分清廉，現在要辭官歸隱了，自然也要讓王太回到自己的家裡。和王太分別的時候無以為贈，曹鳳甲就把自己的一匹馬和經常坐的轎子贈送給王太。王太雖然把轎子和馬匹帶回去了，但是只偶爾騎馬從來沒有坐過那頂轎子。曹鳳甲辭官歸隱之後，教授鄉民習武，除暴安良，直到老死家中。

解放前我們村裡誰家娶新媳婦都借用那頂轎子，都說坐曹鳳甲曾經坐過的轎子吉利風光。「文化大革命」的時候破四舊，紅衛兵造反派把轎子焚燒了，現在只剩下兩根轎桿，在一戶姓陳的人家保存著。至於曹鳳甲更詳細的人生軌跡，因為年久已經不能詳考，但曹鳳甲確實是伊川歷史上有名的武林高手，他的故事婦孺皆知，流傳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