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的石頭、墜落的蘋果
漂浮的石頭、墜落的蘋果
——漫說石頭
上次漫談雲之後,清帆要我說說石頭。我喜歡石頭,常常對著石頭沉思,也常常無事冥想石頭。我能對石頭說些什麼嗎?我來試試。 讓我躍躍一試的膽氣,源於上次說雲的未盡之興,我還沒有講瑪格麗特的雲呢,可是講瑪格麗特的雲,最好還是和他的石頭一起來講。
瑪格麗特:心弦 1960
這盛在矗立於群山之前開闊的平原與河流之上的,一隻透明的冰淇淋盞或酒杯中的白雲,懸浮出藍天——一團失重的輕盈,瑪格麗特稱之為「心弦」。它幾乎可以盈滿我們驀然間喚起的喜悅,而畫的標題「心弦」,正如撥動琴弦的音,觸響我們感受的心弦。它的詩意,直接、明了、不容置疑,猶如佛家的棒喝,卻嚴肅而又是玩耍的。做到這一切,瑪格麗特玩的是對人對物的體量、空間和重力的常識的扭轉。他用愛因斯坦神經質的蔓延瓦解我們安穩、遲鈍於其中的牛頓的世界。
雲和石頭,在我的想像中相似而不相象。說石頭,我首先想到的安大略美術館一樓展出的瑪格麗特的《生日,1959》。
這塊石頭,以它強悍的存在,蠻橫地破壞了空間。我好像可以聽到它「嗵」地一聲,落下它的重量,讓一個封閉的空間空氣一般被擠出去、消散。它讓你的視覺成為視覺——不容想像的視覺。如此真實的石頭的存在,幾乎成了抽象。
1952-1960年期間,瑪格麗特創作了幾幅類似的消解空間的作品。這些天外來物一般的物:石頭、蘋果、玫瑰,無不以其存在的飽滿和份量,赫赫然佔據空間。從一個畫面的空間,以它們充盈之體的每一個點向我們的視覺侵佔。它們明暗光影的變化、它們質的堅硬或肉感都毫無隱遁,幾乎是爆炸在我們的視覺面前。
瑪格麗特:角斗者的墳墓 1960
瑪格麗特:傾聽的內室 1953
瑪格麗特對繪畫的視覺空間的消解、破壞不同於超現實發條斷裂的異度空間,比如他的啟發者契里柯或立體派摺紙一般玩得發暈的空間變形,他讓一個空間的生靈竊笑著從我們日常陳腐的空間逃逸。雖然瑪格麗特這三幅畫中有外部世界的存在,但是相對於正在發生的激烈的內部空間的改變,外部世界是完全靜默的,沉睡一般的。這幾幅畫可以和羅伯特?史密森1969年的」非場所:本質的土和鏡子「比較。史密森通過自然的土利用鏡子而破壞室內空間,也即美術館這種美術體系空間,而讓外界自然的、歷史的空間侵入美術館這內在的美術體系。
契里柯:春日的哀傷
契里柯也寫詩,也許不比畢加索寫得更差:)看他給這幅畫寫的:我痛恨「春末時光」的那種氣氛,慵懶的沉重無可挽回地宣告酷熱月份的來臨,而我等待、期望涼風來到,那希望和撫慰的風。
Robert Smithson: NONSITE-ESSEN SOIL AND MIRRO 1969
我說,雲和石頭相似而不相象。有時,在春天,或在夏日,我躺在草地上,大地應著我的心跳震動著。而雲在空中,靜靜地浮著,或信風而輕游。我感覺我的心跳似乎鼓動到雲上,它們的懸浮釣者一大塊重力,它們是重的,沉沉地托著一整個天空的失重。而有時,在水邊,我被炫目的光鱗和陰影一圈圈無盡的生滅所幻,要掐滅永恆的寂靜中,我凝視石頭在水流中的自處,感覺到清涼,為它自適於它的自重所在而覺得輕鬆。雲和石頭,它們都有對重的一種自持,這讓我想到了詩人呂德安的詩句:
那時是否有人還會像我,
站在鵝卵石的激流中間
(這些石頭曾經滾動,甚至是漂浮的)
他是否也能像我,望著望著,就把自己
推入荒蕪的想像,又在忽明忽暗的事物中
說出一番真理:一隻螢火蟲也是兩隻螢火蟲――
都是為了重複我現在說的?
『引自呂德安長詩《適得其所》』
這只是對相象的想像嗎?瑪格麗特畫出了想像,和相似。
瑪格麗特:clear ideas 1958
瑪格麗特:a sense of reality 1963
瑪格麗特:Le Chateau des Pyrénées 1959
瑪格麗特:La Bataille de l Argonne 1959
詩人呂德安這樣寫:
也有這樣一塊受縛的石頭
懸浮半空,伴隨著一朵記憶中變白的雲
似一種承諾,又似每日的祈禱
更似一個發光的洞穴,只是洞穴周圍
是米蓋朗基羅的大腦
和世代的奴隸的寂靜。
現實中,石頭的動是靜,它是時間的記憶體。我沉思一塊石頭,經歷它粗糙或光滑的表面,經歷它紋路的迷宮、顆粒的閃耀或光的死寂,經歷它的孔隙間消失的呼吸迴音的旋渦,最終,會回到它們誕生那一刻的漫長激烈,穿過一個個星系的爆炸、粉身碎骨、熔變而重生而後死,而後在地球的和平中靜靜孕育新生,種子裂出生命之核,從大地之核中萌生欣欣向榮的生命:蘋果、土豆,pomme,pomme de terre、果,多麼有趣的詞。
塞尚 四個蘋果 188-1881
牧蹊 六柿圖
而瑪格麗特是這樣說石頭的:
石頭與地相連,穩穩地保持與它相貼近。它自身不能移動。石頭的性質,它明確被描繪的堅硬——一種硬的感覺,和人類智力與身體的性質,要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的話,不無相關。
瑪格麗特:black magic: 1933-1934
面對這樣一幅畫,我會吟誦法國詩人Yves Bonnerfoy的詩作《一塊石頭》:
簡樸,袒露,可美化:我們
房中的事物簡單的像石頭。
我們喜愛牆上的裂縫,一穗
裂開的穀粒迸出一個個世界。
雲朵,這個夜晚,
如往常一樣,像渴,
同樣的紅裙,沒有系著。
想像,過路人啊,
我們新的開始,我們的熱切,我們的信任。
瑪格麗特對福柯分析他的作品中使用的resemblance和similitude兩個概念的回應中說:
「事物沒有相象(resemblance),它們只有相似(similitude)或不相似。只有思想與某物相象,它通過成為所看見、聽見或知見的而相象;它成為世界讓它成為的。」
相——相互、彼此,兩者向著對方、看著對方、參與並改變對方。
象:image、所見、形式。
似:simile,一致、重複,在你中認識我再回返自身。
相象是代表,是人以人的意識意志代表事物。
而物拒絕被代表,物是它自身。物只通過物的重複、並置宣言自己的存在。
瑪格麗特畫得不是對象,而是思想。他說:「有那看見事物的思想,並可以被可見地描述。」他認為我們通常意味可見的事物,其實往往是隱藏的,而不可見一無所藏,它只能是我們知道的或不知的。因此,那不可見之物,那在我們的頭腦與心靈中的可知之物,是可以被畫出的。從這一點上,瑪格麗特可以說是接近中國的文人畫家的。一些西方中國學者如蘇立文認為,中國畫家不畫眼中所見,而是畫他所認知的完整世界。他們的畫很早就脫離了表現、相象,追求表達和闡釋。中國人的畫是哲學的畫。
要說中國人寫石頭,我腦海中立刻跳出的是黃山谷的詩句:「有人夜半持山去、頓覺浮嵐暖翠空。」
這詩句怪,且神秘,「持山去」似乎和神話、民間傳說有關,又和佛教故事相聯繫,比如杭州靈隱的飛來峰,高僧慧理曾說:「此乃中天竺國靈鷲山之小嶺 ,不知何以飛來?」。
我初讀此詩,只覺奇妙,妙不可言:想像這是一個溫暖的日子,夏夜比較相宜。山被攜去,或有人來,人也不見,但人去之後,卻留下了「意」,使空間改變,浮嵐為意,出於去者還是「我」,不能辨別,我心也不再限於心中感受,必得要一整個翠空方能容納這一念而生的心意。而在知道了這首詩的由來以後,我的感受完全改觀,神秘而奇怪的喜悅仍在,卻又有了情誼的溫度和美。
這首詩是黃庭堅感思蘇東坡而做。紹興元年(1094)秋,蘇軾在南遷途中第二次到湖口石鐘山,聞聽當地人李正臣家有九華山石。此石九峰排列如雁行,山腰有白脈,為束絲帶,有雲隔半山之趣。蘇軾見之相愛,預購而無緣,因做《壺中九華》詩為紀。三年後,蘇軾遇赦北歸,途經石鐘山,知此石被他人所取,因而再賦詩一首。同年秋,蘇軾病卒於常州。崇寧元年(1102)黃庭堅至湖口,與李正臣相見,得聞蘇軾兩詠《壺中九華》詩,感其事斯人,葉蘇軾詩原韻賦得此詩。
蘇軾《壺中九華》:
湖口人李正臣蓄異石九峰,玲瓏宛轉,若窗櫺然。予欲以百金買之,與仇池石為偶,方南遷未暇也。名之曰壺中九華,且以詩紀之 。
清溪電轉失雲峰,夢裏猶驚翠掃空。
五嶺莫愁千嶂外,九華今在一壺中。
天池水落層層見,玉女窗虛處處通。
念我仇池太孤絕,百金歸買碧玲瓏 。
黃庭堅:《《次韻東坡壺中九華》》
有人夜半持山去,頓覺浮嵐暖翠空。
試問安排華屋處,何如零落亂雲中。
能回趙壁人安在,已入南柯夢不通。
賴有霜鍾難席捲,袖椎來聽響玲瓏。
中國人戀石的由來當與禪宗相關。而在物情無巨細的所見之中,融和了世情與理思。寫意雖人曰肇始於東坡,有宋以來,自成一統,但其演變中,既遵循一時風尚的規矩,又往往追求個人體會傳統與自然之道的氣韻之變。看看寫意之祖蘇東坡僅存的畫石名作:
蘇軾:枯木竹石
現今文士談論這幅畫都是贊語,稱頌其筆法勁逸、構圖和諧。我倒覺得盛名之下,大家怎麼都不說老實話了?我摯愛蘇東坡,可這幅畫我卻不能說它是一幅傑作,甚至技藝出色的畫。它確實是可愛的畫,我不見東坡其人,他的氣性隔著千年,也從這墨色和旋渦、愣枝椏的線條中鋪面而來。寫意在東坡畫的稚嫩中達到一種極致,到八大、徐渭才算隨心所欲而不逾技吧。
再回到瑪格麗特的畫中。福柯認為,有兩個原則統治了15到20世紀的西方繪畫:
第一個聲言造型表現(它意味著相象)與語言指涉(它排除它)的分離。通過相象我們表現不同並跨越不同。兩個系統中,君臣佐使總是存在的,或者形象壓制語言,或者反之。
第二個原則是被長久統治的繪畫在相象的事實和對表現的聯繫的確認之間假定了一種等同。福柯形容一個人像代表一個對象,就是在畫一個聲明。它像一個無限的耳語——縈繞不去,封鎖了人像的沉默,賦予它內容、掌握它、從它自身釋放出沉默,最終從可被命名的事物之域內取消了它。關鍵是相象和確認不能取消彼此的聯繫。
瑪格麗特:夢的闡釋 1930
瑪格麗特:失去的世界2 1928
瑪格麗特:詞與形象
瑪格麗特說:「我們看世界為外在於我們的存在,儘管它只是我們在我們的內在經驗了的精神的表現。」瑪格麗特這些詞與形象的作品中玩耍的語言與形象之間的關係,顯然打破了福柯所說的這兩個原則。語言與形象在他的畫中無君無臣,不代表、不相象,甚至不聯繫,而是浮游、並存於一個畫面,像是兩個陌生人的對話。從這對話中,它們創造是是而非的聯繫和任意的想像。
瑪格麗特曾經描述他童年時的一段經歷:他和一個喜愛的女孩在一個鄉間小鎮的公墓里玩耍。他們在地下穹窿中公墓破敗的柱石間看到一個無名藝術家的畫,他感受到了神奇,藝術的神奇,似乎藝術家的魔力來自於上天。瑪格麗特反感一切讓藝術家和藝術放棄自由的傳統。他的藝術,只和他童年時候遭遇的那種神奇相關。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神奇,他達到了福柯渴望的:通過相似的傳遞,形象和它所帶有的名,將失去它們的身份,從而獲得自由。(我讀福柯,總感嘆他多麼悲觀,一個悲哀的人努力破除人生的悲哀,所以他從馬奈中看到我們的虛無的凝視,從瑪格麗特中看到邏各斯與象的斷裂和解放,從Hadot重逢人生的幸福所在。)
福柯在《這不是一個煙斗》這本書中,分析了圖例、圖像文字、象形文字等文字與形象的關係。他的論述不乏爭議,我這裡且不冗議。需要指出的是,福柯指出了西方傳統中繪畫與語言之間的不相容和矛盾。而近年來,中國畫學研究中有專註於題畫詩與畫的關係的熱點。蘇立文指出,中國的畫家往往藉助題畫詩表達抽象的畫所不明指的畫的緣起,畫與詩為一整體,互文互生。福柯的研究,或許可以作為參照。
現在,讓我們讀寫石頭的詩,看看石頭可以帶給詩人們什麼樣自然的恩典。
瑪格麗特:自然的恩典 1948
蜜蜂三五成群,從一塊岩石深處升起
為了它表面上平凡以致有區別?
為了那裡一口神秘的鑿眼
蓄著水,像上帝的居所?
而就在那裡,蜜蜂的
羅旋槳式的翅膀颳起
一陣小小的龍捲風
為我們的肉眼所不見。
而在更高處,一隻蜜蜂忽地拔起
幾乎消失了身影。
我們知道那是它們的生活:
一隻蜜蜂正在那裡用一種囈語般的力量
穩定了另一隻蜜蜂
長眼睛的翅膀交織,身體
朝著不同的方向
我們知道那是夏天的頂點
當它們分開,空氣
散發出交歡後的空虛
天空更加的潔凈。
那也是某種輕盈的充實
當它們再次雨點般降落
石頭漂浮,有著事物
在光中所呈現的無窮的形狀。
以及:
為石頭所作的附言
1
一塊鵝卵石頭
是一次石頭的漫遊;
一塊鵝卵石頭
也是它自己的故鄉;
一塊鵝卵石頭
幾乎不再是一塊石頭
又總能奇蹟般地
突然間復活
從而獲得一個石頭的
凹凸的自我。
2
一塊鵝卵石頭
當我放下又放下
它就成了石頭遺址;
我離開又離開
它便開口說話。
而如果我閉起眼睛
為它蓋一座房子
最後我會發現
它並不在裡頭。
3
「一塊石頭,當你搬動它
它就變成了頑石,」
很久以前我曾試著將這句子記錄。
莫明其妙。
這是石匠的原話,如今已成為我的詩句
半是無奈,半是奇蹟。
說的也許還是石頭。
但我倒願意把筆移開,看
他的八磅錘的威力落下
象雷電劈打一座四分五裂的塔。
4
一塊石頭是一塊空白。
一種寂靜是一種缺乏。
一次思想是思想的一次日蝕。
當我在自己的黑暗中
又襯托出一個孤獨
而又卑俗的石匠形象
他就是我們最高的虛構。
因此,只要他又敲又鑿
我們就進入了遺忘;
只要我們舞蹈,圍著
繞著這樣一塊石頭
我們就會堅信不疑。
5
那風賦予樹枝的也是我日益增多
和無限珍惜的;
那一塊石頭賦予另一塊石頭
以重量和形狀的
也是我所祈求,所渴望的。
因此,無論我
小心翼翼地來,或匆匆忙忙地離開
身後總會留下一些石頭;
因此,每當秋高氣爽,我走向勞動的盡頭
我就如同走向一個終於開口說話的啞巴石匠
和另一個更加稀罕的自我。
這些詩節都出自詩人呂德安歷經15年完成的長詩《適得其所》,一首關於詩人在福建福州北峰山上蓋房的傳奇經歷的詩。這些寫石頭的詩句,我認為是Yves Bonnefoy之外寫得最好的。
Yves Bonnefoy的石頭盛宴:
瑪格麗特:卵石 1948
一塊石頭
我仍然嚮往那個地方
那曾是我們的鏡子,渴
望在它的水中弧圓的水果,
渴望它拯救的光。
並且在對它的閃耀的記憶中,
我將在此刻鐫刻一個圓圈
在岩石上,一個空的火。
天空迅捷地掠過頭頂,
當石頭貼近我們的誓言。
我們在尋找什麼?無,
或許。激情只是一個夢;
它的雙手永不會問。
不管是誰愛過一個形象:
儘管他的眼睛仍會慾望,
他的聲音已破;
他的詞語滿是灰燼。
一塊石頭
一個神秘的匆忙催迫著我們。
我們進去,我們打開
百葉窗,我們認出桌子,壁爐前的地面,
床;那顆星在窗戶中變大了,
我們聽到那聲音想要我們愛
在夏日的頂峰
像海豚在沒有岸的海中嬉戲。
不知,讓我們誰。胸膛貼著胸膛,
我們的呼吸交混,手握著手沒有夢。
一塊石頭
我們為彼此採擷純真的禮物:
經年,只有我們兩個身體餵養它的火焰。
我們的腳步裸行穿過無路可尋的草地。
我們是當作記憶的幻象。
既然火生於火,為什麼我們想
要收集它四散的灰燼。
在指定的那天我們交付曾是的我們
給更廣大的烈焰,傍晚的天空。
一塊石頭
一本本書:他撕開它們。
毀掉的書頁。可是書頁上的
光,增強的光。他知道
他又再次變作空白的那頁。
他走出去。撕裂的,世界的面容
呈現另一種美,此時看起來更人性。
在影子戲中,天空的手伸向他的手。
你看見他風化的名字之處的石頭
在打開,在形成一個詞。
但更經常也更尋常的,是我們與一塊平常的石頭的平常遭遇。它什麼也不說,這遭遇什麼也不能說,卻常常是我們人生中郎然無言的存在。我最喜歡的一首石頭詩,是巴西詩人卡洛斯?德拉蒙?德?安德拉德的《在大路中間》
在大路中間
在大路中間有塊石頭
有塊石頭在大路中間
有塊石頭
在大路中間有塊石頭
我永遠不會忘了這事
在我疲倦的視網膜的生命中。
我永遠都不會忘了在大路中間
有一塊石頭
有一塊石頭在大路中間
在大路中間有一塊石頭。
卡洛斯?德拉蒙?德?安德拉德(Carlos Drummond de Andrade),根據畢肖普英譯轉移。
瑪格麗特:the active voice 1951
讓我們傾聽石頭迴響的生生之氣的聲音,坦然行於我們的道路,想像著,或只是感受著。
對了,寫文中間,跑神畫了一張蛋、鳥巢、蘋果、石頭。
周琰:蛋、鳥巢、蘋果、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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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石墜落地球已被證實,村民:石頭從天而降擊穿了我們的屋頂
※已經證實!有一顆隕石墜落地球,村民:石頭從天而降,擊穿屋頂
※這海上漂浮的石頭竟是清肺火的一味好葯
※已經證實,有一顆隕石墜落地球,村民:石頭從天而降,擊穿屋頂
※庫里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會飛的石頭,玩的是心跳
※下石頭雨的星球,地表溫度高的使石頭像水一樣蒸發,宇宙中恐怖的星球太多了!
※走進石頭寨,到處都是石牆石瓦的石屋,層層疊疊,錯落有致
※終於親眼看到了傳說中的白髮魔石 神奇的石頭竟然長出了飄飄的白髮
※世界上最神奇的石頭,長著石頭的身卻有著海綿的心,還老是到處跑
※藏在肺里的「石頭」
※世界上最危險的岩石,一折就斷的石頭,遊客置身懸崖邊!
※瘋狂的石頭和田玉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石頭造化的都如此漂亮,石緣
※石頭,石頭,石頭
※濟南黑峪山頂的石頭,坑坑窪窪呈蜂窩狀,是人工鑿的還是天然的?
※「石頭的舞台」,看我在石頭上做盆景!
※溫暖的石頭屋
※穿越千年,探秘火山灰燼上的石頭村落
※哇,比鑽石還要美麗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