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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漫步》雜誌 VS 參展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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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漫步》雜誌已出版上市,浙江地區星巴克門店及曉風書店均已上架

雜誌總編寄語

雜誌目錄

展 覽 名 稱

逐浪普陀 - 70油畫公社油畫作品邀請展

參 展 藝 術 家

宋 沖、王永昌、許章偉、李洪震、孟新宇

李曉偉、陳光龍、李謨中、余尚紅、孫昌武

《城市漫步》主編(以下簡稱 that s China ) VS 參展藝術家

訪 談 及 部 分 參 展 作 品

that s ChinaVS 宋沖

that s China:藝術啟蒙來自哪裡?什麼時候開始真正走上藝術這條路?

宋沖:家裡沒人和藝術沾邊,不過大概是姥爺和母親的一份期許吧。7歲開始到小學畢業一直畫,初中斷了,但還有些小自信,不過那些年都不算數,沒上道兒。大學專業是裝飾藝術設計,但太喜歡油畫了,連畢業作品都是油畫,差點沒讓我畢業。幸運的是通過四年自我修鍊,畢業時找到了一個可以任教油畫專業的院校。當初家人希望我學設計以後有個飯碗,哪裡會想畫畫是個職業啊?

that s: 家鄉對你的創作有何影響?

宋:哈爾濱是「東方小莫斯科」,中央大街、索菲亞教堂的熏陶讓我對歐洲建築產生興趣,所以有了歐洲建築系列。

that s: 從2004年《星晴》入選國展以來,創作過什麼題材?

宋:那之後一直畫人物,後來風格變了,直到09年偶然機會用了生褐和鋅白兩色搭配,有了風景、軍艦系列,直至2013年開始畫馬至今。前幾年有過別的繪畫形式嘗試,現在完全不搞了,人不能太貪。

that s: 馬是您的作品中經常出現的形象,想表達什麼?

宋:我屬馬,多了一分畫馬的理由。馬首次出現是2009年入選第十一屆國展的油畫作品《馬語者》,那次的馬是配角,只是寫意的表現。2013年時馬已在我的畫面中作為精神主旨在呈現,不同角度、不同神態和血統的馬讓我興奮。2013年一口氣畫了十多幅馬頭,《喜馬拉雅》里的鬃毛是寫實筆法,有些狂野了,當時想到雪域高原的藏民和神性。畫著畫著也進入一個思考階段,就是怎麼使手別太順,這也是我一貫的畫畫主張,這和畫得快慢無關。

that s: 怎麼能對馬頭的結構這麼了解?家裡有個馬模特?

宋:沒啊,完全來自對圖片素材的敏感。沒當是馬頭來畫,跟畫人一個節奏。繪畫的手段一旦掌握,可畫世間萬物。

that s: 馬頭的畫法很厲害,從局部到整體,感覺有種特別厲害的思維在背後,有點拼圖遊戲的意思。

宋:當年高考就不習慣整體起稿、鋪大調子、深入再調整這樣的傳統路子,以至於到高二上學期高考老師跟我母親說我沒上道兒,下學期偶然機會開始從局部入手來完成整體,到大學到畢業工作至今,一直沿用這方式。這個方式其實很多人都在用,我只不過在觀察、表現形體上有些個人的強烈感受,所以局部細節顯得有些誇張,這種局部的誇張結合成的整體肯定會有變化,這樣就增加一些寫實趣味,讓我的作品有些當代性和表現性。整體觀察,局部入手,畫每個局部時心中都惦記著整體。有人問過我為啥能畫出這樣的感覺,我真回答不好,只能說沒有刻意的表達。

that s: 為何你的作品有種強烈的高精度素描風格?

宋:我愛素描,只有這樣的畫法才能把我對素描的理解用油彩呈現。當前這個生褐和鋅白的組合系列表達的基本就是「素描」。

that s: 對現狀滿意嗎?今年有什麼參展計劃?

宋:計劃的是油畫公社的展覽,官展有太多題材限制。我不喜歡刻意而為。不瞞你說,剛進入隨遇而安的狀態,希望今後把與畫畫無關的事都看開一些,完全投入到畫畫中,那將是純凈美好的最佳時刻。

that s: 您認為何為藝術?何為藝術家?

宋:太難回答了。這麼說吧,我想做的藝術最起碼能讓人駐足看一下。我想做一個能在畫中體現「真、善、美」的藝術家。得嘞,豁出去了。(大笑)

that s: 覺得自己是藝術家嗎?畫畫對你意味著什麼?

宋:目前還不覺得是,至少在思考上還不配。除了畫,我對其他都沒有長興,從小就發覺了。畫畫就是苦中作樂的一個生活方式,跟任何職業一樣,真誠付出一定有回報。人生頭一次接受採訪,真的是頭一次發聲,感覺很溫暖很坦誠,感謝。

宋沖參展作品《但丁》 80X60cm

that s ChinaVS 王永昌

that s China:什麼時候開始畫畫的?是來自會畫畫的母親的影響?

王永昌:初中開始,起初只是喜歡,感覺能在紙上描繪出形形色色的東西是非常有意思的事,之後一連串的原因促使我走上了畫家之路。母親的畫原始質樸、清新單純,有很強的裝飾美。可能因為成長環境和個性氣質,我似乎厭倦現實,喜歡含蓄的灰調,平靜中總有一絲憂鬱和惆悵。同樣是對超驗世界的嚮往,卻沒有她的作品那麼陽光。

that s: 有最喜歡的畫家嗎?

王:和我喜歡的女人一樣有千千萬!哈哈!每個人有自己獨特的美,每個畫者也有自己不可取代的特質,即便是平庸的藝術家也偶爾有不錯的作品,只要有善於發現美的眼睛和感知真實的心。影響我的藝術家很多,我的啟蒙老師、「畫冊導師」、前輩、朋友、同學、同事、70油畫公社的兄弟們,還有母親和親愛的妻子。他們熱愛藝術、謙虛低調、淡薄名利,對我影響深遠。

that s: 在現在的灰色調之前是怎樣的藝術風格?

王:早期什麼樣的面貌都有過,那是一個學習、發現、確認然後再否定再發現再確立的過程。好比穿衣服趕時髦。男人成熟得晚,三十多歲才有相對穩定的人生觀、藝術觀、審美觀,才知道喜歡穿什麼,適合穿什麼。「灰」是在這個年齡對豐富、含蓄、包容、厚重、沉穩等人生情感的一種視覺表達,是我的繪畫語言體系的一部分。

that s: 如何理解《上帝的羊》和《沉默》這兩幅作品?

王:「基督教義將羊形容為容易迷失的人性,必須有信仰之力感化、引導,迷途的羔羊才能找到家的方向」,這是《上帝的羊》創作之初的思緒。現在的我依然迷失,無論成為上帝的羊或人的羊或者羊的羊,都意味著束縛,但自由的人性又面臨虛無。《沉默》是人在娘胎里的常態,有人說那是因為娘胎里狹小、憋悶、潮濕,無法呼吸,也有人說是因為那裡最溫暖舒適。我沒有答案,只知道當我們受傷、無助、孤獨、或倍感幸福時,會無意識的還原這個動作,似乎這是最為安全的選擇。

that s: 創作靈感主要來自哪裡?比如在《墜落》這個作品中。

王:每個藝術家都有自己相對永恆的話題。我骨子裡有消極厭世的出世情結,潛意識中懷疑現實的真實性和生命存在的意義,連同完美主義的訴求,一同構成了我生命狀態的基調。一旦客觀景象與之共鳴,觸景生情就發生了;或者情緒極度膨脹時就會借景抒情。我所理解的靈感,其實就是這兩種模式順暢觸發的狀態。《墜落》創作前後,我又一次陷入思考生命意義的漩渦中。看到一隻蟬在眼前墜落,掙扎著,美麗而脆弱的死去,非常感傷;又想到漢代的蟬形玉器掛件,意識到背後一定有什麼文化淵源。了解之後訝異了——幼蟲在黑暗的地下等待幾年甚至十幾年,然後破土、化羽,交配產卵,幾周後墜落。我被這小動物執著的生命態度感動,也理解了玉蟬「精神不死、再生復活」的寓意,於是有了這亦虛亦實的蟬,寄託自己關於生命的複雜情感。

that s: 有什麼特別有興趣但是還沒嘗試過的主題?

王:對主題沒什麼忌諱,人物(人體)、風景、景物、動植物我都喜歡。就目前而言,還停留在形式、語言審美的層面上,希望能在形式優先的基礎上進一步挖掘精神,將作品的精神指向移到社會文化內涵的格局上,或從間接表現情緒的層面轉到對人與環境的關係、特定人群的精神和生存狀態的層面上。這將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歷程。

that s: 作為藝術家和作為日常生活中的人,這兩個角色有衝突么?

王:相比其他人群,藝術家的情緒感知更敏銳,情感更豐富,思想更活躍,表達欲更強。繪畫就是藝術家宣洩情感最直接最方便的語言,其他方面和普通人無異,所以也沒什麼大衝突。於我而言,主要矛盾是沒有大量的時間畫畫,不得不逃避日常事務或犧牲休息時間來投入工作,雖然累點兒,但內心充實。

that s: 作為一個專業畫家,有沒有過「圍城」情結?

王:進去,然後出來,又進去又出來,後來又進去了直到現在……藝術和其他職業不同,圍城式的放棄或反覆會被上升到道德倫理的高度,遭到自己和圈內人的指責,類似信仰的力量會被冠以「身心的背叛」之罪名而挫傷自尊。很多轉行的人,要麼發了財又進來了,或直接間接的資助藝術事業,要麼乾脆遠離,慚愧著,從遠處望著。

that s: 如今身為教師,如何評價學生的繪畫表現?

王:我現在擔任意象表現工作室的教學。學生們基礎學習一年後,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研究方向。和我們這一代的成長經歷相比,他們有寬廣的視野和多元的選擇,沒有包袱,還可藉助豐富的藝術資源順利的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在先天的自我肯定的心理優勢下,輕易的實現自我,可以是純粹的熱愛,或功利的選擇和放棄,非常精彩,只是少了點責任、歸屬感和對經典的敬畏。

that s: 何為藝術家?

王:藝術就是生活,藝術家就是告訴別人什麼是生活的人。

王永昌參展作品《依稀秋風2》120X100cm

that s ChinaVS 許章偉

that s China:70年代生人在當下藝術圈裡算是老藝術家了。過往是財富還是負擔,想掙脫還是從中生長?

許章偉:是的,至少不再年少。荷爾蒙在降低,這對藝術不是好事。不同年齡做不同的事,在不同年齡的創作應有適合不同年齡的特點。面對大幅的畫布我已沒有足夠力氣反覆摳細節,但歲月給了我高度提煉、概括的能力。我對自己簡化事物的能力越來越自信,學會更簡單、更省體力的同時,表達得更准。過去就是過去,一切無法挽回,歲月帶你到哪裡,你就應當呆在哪裡。

that s: 從「大風景」到「造風景」,這是對周遭態度的改變么?

許:想把城市表現得更簡約明快,加入了單一、明亮的色彩。荷爾蒙的降低過程中,風景也平和起來。人活著是一口氣,畫畫也是一口氣,氣有多長,創作激情的保持時間就多長,長時間的激情是要有體力支撐的。所幸的是我做減法的能力在提高,更重要的是看問題的方法在變。概括、提煉是成熟的標誌。

that s: 從油畫到水墨再到油畫,是刻意探索還是彷徨著找出路和方向?

許:水墨讓我更放鬆,所以一直會畫水墨。我向馮峰先生學藝,是喜歡他畫中的人生態度,也體會他的高度概括能力。油畫和水墨終究也相通,相互借力是個不錯的方法。

that s: 前幾年的萌貓狗系列是遊戲放鬆之作,那麼現在的「虎」呢?

許:照貓畫虎而已。老虎是權力、是男性力量,只是想招喚一下這種力量。在當下的城市背景中加上一隻老虎,可以理解成是尋找、喚醒、調侃。史蒂文斯的一句話大約可為註解:詩人注視世界就像男人注視女人。老虎也是一個視角,一種力量。

that s: 說說你最近一次畫展「鹿山夜畫」中的裝置首秀《第一次蛀牙的聯想系列》?

許:只是想到了杜尚和安迪?沃霍爾,想嘗試用生活中的普通材料去表達,將材料直接從物質層面上升到思想層面。也就是說,思想觀念開始成了藝術的材料。安迪?沃霍爾說:「人人都是藝術家」,「每件物品都是藝術品」。我所用的材料與藝術無關,只是第一次蛀牙經歷讓我想到很多,蛀牙與人生有很多連帶和豐富內含,說大了有生與死,說小了有一日三餐。我只想用這種普通材料表達一時之念。說得唬人一點:人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些死前的遊戲。或者我只想說:一個滿懷激情說出的謬誤,比一個用平淡無味的語言表達的真理更討喜。

許章偉參展作品《造風景之天空系列》 180X150cm

that s ChinaVS 李洪震

that s China:你有個幸福的家庭,會將家人入畫嗎?

李洪震:很少,術業有專攻嘛。從05年上研究生開始,一直畫風景。因為經過長時間的各種嘗試,發現風景和自己的內心靠得更近一些。

that s: 近年主要創作哪類題材?

李:近幾年把目光從城市景觀聚焦到了某些古城(平遙、麗江等等),加入了更多中國元素,希望能抓住文化方面更有代表性的東西。這個題材前後經歷了不下五年的反覆,在此之前,創作的比較多的是工業化的老城區。從文化歷史的角度看,古城更具某種代表性,更明確傳達個人訴求。《城市記憶》系列有幾張的原型來自於古城,但並不明確指向某座城,只是綜合了很多素材,最後形成這樣一個作品。

that s: 《城市記憶》中的城市明顯不是城市的現狀,所以,是「記憶中的城市」的意思?

李:可以這麼理解。城市文明碾壓式地撲面而來,但我認為有過去有現在,才會有更好的未來,特別是在這樣一個表面上轟轟烈烈的時代,大量東西不加選擇地被拋棄,所以才需要去守候一些東西,也可以說是一種文化鄉愁吧。我留戀那些帶有人文歷史的、正在逝去的東西,希望能夠記錄並且展示出來,讓觀者有自己的感受。

that s: 對你來說,靈感、創作和現實之間是什麼關係?

李:先有靈感再創作比較適合剛接觸畫畫的人。我這麼多年已有了一定的積累,所以思考比較多。先想題材,之後思考如何落實。對於創作來說,合適的景其實很難找,任何一個物象和場景都不會按照藝術的法則存在,而是自然形成的。所以,創作而成的畫面其實是畫者心裡的風景。

that s: 一幅作品的創作時間?每天畫嗎?

李:時間不一定,不順利的話,可能三、四個月。我自己沒事時就畫。我常把自己比作古代練功的人,需要天天練內功啊。畫了30年了,以前周圍那麼多人一起畫畫,年紀漸長,身邊能堅持下來的人越來越少,70油畫公社的這些兄弟們能走到一起,是出於對畫畫的熱愛與堅持。否則,大家就遇不到了。

that s: 對學生要求高嗎?會要求他們每天都拿起筆嗎?

李:我對學生是嚴格的,但嚴格和要求是兩回事兒。我不需要他們每天拿筆,因為當手眼心協調一致,到了一定程度,逐漸就可以收發隨心。走過越多的路,看過越多的書,對自身會有更多判斷,會形成一個越來越清晰的自己,在這種基礎上去從事繪畫才會走向更理想的局面。我更願意學生們花更多時間在看書和積累上,這個比他們拿起畫筆更重要!早年,相當多人選美術專業是因為想當畫家。這些年不知不覺美術專業成了許多人上大學的踏板。有的人純粹為考大學而選擇美術,沒有好的學習習慣,還有點自鳴得意,心想著我們搞藝術的就是這樣,奔放不羈。(唉)

that s: 您認為何為藝術?何為藝術家?

李:藝術這東西,體現的是「道」而非「器」。藝術家是需要「心智」的,也就是心靈的智慧。優秀的藝術家,要有豐富的情感,又要有對世界深刻而獨到的認知。我曾在文章里談到藝術家「情感的智慧」與「智慧的情感」,我想這是藝術家需要擁有的東西。藝術家和尋常人的區別在於:藝術家行走在兩個極端,可以非常感性,同時也可以非常理性。

that s: 會期望自己的孩子成為畫家嗎?

李:看情況吧!如果女兒對藝術像我這般熱愛,我一定不遺餘力地培養她,但我不會過早將我的意志加於她,也不會讓她去美術班拔苗助長,那是違背生長規律的事。我會盡量多帶她看一些藝術活動和展覽,讓她去感受,在潛移默化中讓她受到藝術熏陶。

李洪震參展作品《西郊大公館之四》 80X80cm

that s ChinaVS 孟新宇

that s China:藝術啟蒙來自哪裡?

孟新宇:我生於70年代,在農村長大。70年代生人好像有個共性,偏愛質樸的東西。小時候廟會上看到木版年畫和小孩兒的泥泥狗,那種美、質樸和直接很觸動我,到了大學時還是忘不了,也許這些東西就是啟蒙吧。

that s: 從《黑馬》以來,創作過什麼題材?

孟:《黑馬》畫的是太行山,可以說是確立風格的代表作品,2008年被中國美術館收藏。之後的十幾年,主要畫兩個系列,一個以太行山為主體,另一個是中原文化遺存,比如中原古器物,佛造像之類。最近一直在思考畫一些和時代關聯更緊的東西,把方向放在自己對這個時代和藝術的思考上。之前兩個主題還會繼續,希望有所深化。最近在收集一百多年前世界各地的影像資料,想畫一些過去的重要事件和風景,顏色不會誇張,強調筆觸和歷史。但這一想法還沒完全成熟。

that s: 為什麼一直去太行山?

孟:2000年左右第一次去,感覺怎麼還有那麼好的地方,之後每年都去,山下的寫生基地和旅遊開發得厲害之後,我越來越往上走,向深山裡走。最後在海拔1000米左右的太行屋脊買了個小山頭,有了幾畝地,建了工作室,每年在那裡住半年左右。山裡很安靜,可以自由計劃畫畫的節奏和時間,可以把昨天油畫畫面上的筆觸趁濕銜接得很好,氣場能連貫。在城裡畫畫,難免會受干擾,一個飯局之後,節奏就斷了。山裡夏天的涼快也很適合畫油畫,不會被松節油熏得頭昏腦脹。城裡太熱,腦子昏昏,昏沉的人怎能把畫畫好。

that s: 你曾說「畫畫是最好的思想活動,一些東西在思考中會升華出來」。這些升華出來的東西,具體有什麼?

孟:單說畫畫,是技在前,藝在後,然後有精神和思想。畫畫也沒啥好辦法,想得再多再妙,想法再厲害,手畫不出來,那就還不算是畫家。只能大量畫,能用技巧表現自己之後,你還不會滿足,你會想對當下社會、環保、全球的重大事件,對歷史和人文有思考。把思想打開後,你會越來越寬,從畫面到思想到精神,一直到對全人類的關懷。

that s: 是怎麼從大師的陰影中走到自己的風格的?對「油畫本土化」是怎麼思考的?或者沒那麼多所謂思考?

孟:古代的藝術是很厲害的,大師像一座座豐碑,是無法超越的,但他們已經過去了,可以欣賞,沒法完全複製。複製也沒什麼意義,我們需要「當下」。作為一個職業畫者,不應該去重複。「本土化」的問題我沒想過。我是中國人,是個中原人,骨子裡就是中國的、東方的,一出手就是中國的東西,是和西方的一定有非常不一樣的東西。我從骨頭裡喜歡中國傳統,喜歡宋元繪畫、秦磚漢瓦,這些都對我影響很大。選擇油畫這種形式,是因為我喜歡在畫面上反覆折騰,直到達到想要的效果。我可以先塗上一層薄薄的油彩,一筆下去,抑揚頓挫,乾濕濃淡,像寫狂草一樣,這些都是東方元素有意無意地被帶進了畫面。我不畫水墨就是因為水墨不像油畫那種材質經得起折騰。我認為繪畫不應該分油畫國畫什麼的,都是一種平面的表現藝術。

that s: 感覺你的繪畫在色彩上吸收了很多大師的元素?

孟:石窟寺在鄭州和洛陽中間,黃河和伊洛河在這裡交匯,南靠嵩山北靠邙嶺,很有靈氣,很多三國的故事都發生在那裡,那些故事也是我從小就著迷的東西。我喜歡在那裡瞎轉悠,過去的十年,每年都去住一陣。石窟寺是北魏的皇家石窟,建於龍門石窟之前,規模不大,但很精緻,遊客很少,很安靜。那些佛像造型是中國傳統文化審美的濃縮。傳統的畫畫造型訓練方式是畫石膏像和人體,可是你對那個模特一點感情都沒有,不了解不認識,這樣畫有什麼意思呢?而這些佛像是中原文化遺存中最精華、最高級的東西,哪怕只是對著他們,只是置身其中,畫筆不用動,就已是對審美的修鍊。

that s: 畫畫對你意味著什麼?

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組成部分。人的肉體生命只是幾十年的光景,畫畫是我生命形式的另一種轉移。我用了最多的時間把我最掏心窩子的話、我的想法和思想、我的精神都放在了我的畫中,我想著若是人沒了,畫還能保存得更長久一些。

孟新宇參展作品《中原組畫之四》 50X50cm

that s ChinaVS 李曉偉

that s China:何時開始接觸藝術的?

李曉偉:從小就對畫畫表現出特別的興趣,一有機會就畫個不停,現在想來,這種無功利的真誠和自然、自由的狀態很可貴,也讓我在高中、大學真正進入到所謂的專業訓練時得心應手。這種「童子功」無形中讓我具備了某些從事藝術的潛質吧。學油畫基本上是一種自學的狀態。大學專業是平面設計,只能在課餘溜到油畫班裡去看別人畫,更多的時間是搬著各種畫冊琢磨、模仿。這讓我走了不少彎路,但也造成了我現在對各種藝術風格、流派比較包容的接受力。另外,七零後的這代人,從事藝術多是出於純粹的「喜歡」而極少有功利的因素。

that s: 為什麼喜歡老城、古剎、石窟、佛塔這些題材?

李:一片老城,一座古剎,古木參天,晨鐘暮鼓;一尊佛,千年微笑,明心見性,心生歡喜。這些歷史文化遺存極具歲月的沉澱,更體現深厚的文化精神和滄桑悠遠的歷史感,讓人產生對時空的敬畏。年少時喜歡華美的東西,現在越發迷戀歷史的氣息,這種氣息會注入我的作品中。

that s: 現在的這個厚重的土黃色調來自什麼想法?

李:我並不是一定要這個色調,只是一個階段吧。色調是一種特點但也是局限。

that s: 如何理解《靜默成詩》這個系列?

李:「靜默成詩」是我在畫畫時腦子裡忽然出現的一個詞,覺得把它作為題目很貼切,它使我以後的創作有了更明確的方向。我一直希望我的作品能具有一種內收的力量,在沉靜渾厚中蘊藏著積極、溫暖的詩意。

that s: 有沒有一幅作品特別有故事?

李: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故事。我的作品大都在畫室內完成,每天安安靜靜的畫,糾結反覆,畫得很慢。讓我印象比較深的應該是《入山》這幅作品,當時是我的繪畫風格剛剛有些傾向的時候,畫得很生澀艱難,畫幅不大卻畫了一個多月,反反覆復,到最後連尺寸構圖都改了。這幅畫後來還在中國風景油畫作品展中獲了優秀獎。

that s: 有什麼特別有興趣但是還沒嘗試過的主題?

李:我畫畫很慢,往往需要反覆多遍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所以出作品也少。雖然也很想嘗試新的主題和題材,卻暫時無力顧及。我肯定會拓寬突破的,但只能慢慢來,現階段做的還不夠,現有的一些想法還需要進一步實施,深化。

that s: 畫畫是怎樣的一個過程?

李:我的油畫都有草圖,幾乎每張較大的創作都有一幅比較深入的油畫小稿,這可能和我的作畫狀態有關吧。通常在面對一塊畫布時我就開始發愁,真可謂「胸無成竹」。但我一直有意識的讓自己保持這種生澀感,一遍一遍,畫面慢慢由無序漸至通暢,雖少有快意,卻多了滄桑厚重。

that s: 何為藝術?何為藝術家?

李:這真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原始人在石壁上的勾畫,印象派頂著烈日塗抹,杜尚在美術館倒置一個小便器,還有我在畫室里糾結一塊顏色的灰度和冷暖……藝術是面對內心,表現情感,表現自我,是創造。真正的藝術應該引領而不是迎合。藝術家已不再是光頭馬褂和長發,當然也可以是。藝術家總是被一種莫名的情愫所驅使,衝動地奔向一個虛無的目標。

李曉偉參展作品《白塔》 50X60cm

that s ChinaVS 陳光龍

that s China:藝術啟蒙來自哪裡?

陳光龍:家裡沒有人學藝術。真正畫畫從初中開始吧。說起藝術啟蒙,主要來自於家鄉石雕上的書寫、簡單的繪畫以及各種造型的石雕,因我的家鄉是一個石雕之鄉。另外,父母給了我很大支持,從不引導或者阻止,給了我很大空間,任由我選擇。

that s: 你的家鄉繁昌古稱春谷,名字浪漫。家鄉對你的藝術有何影響?

陳:我的家鄉在長江邊上,是特別好的一個地方,只要有空就想回去。離開家鄉多年的人,總會用各種方式不經意地展現對家鄉的眷念,透過文字或繪畫挽留生命初期的舊情。對家鄉深切的情感會不經意地流露在我的作品裡。

that s: 家鄉好在哪裡?

陳:這種好存在於我心裡。童年記憶的諸多美好,我相信每個人都一樣。因為在我心裡,她是唯一的。

that s: 都市女性和棕綳床是作品中經常出現的形象?想表達什麼?

陳:從學畫開始就一直畫女人,或者說是異性,異性總是相吸嘛。從青春期的好奇到現今的沉著,狀態是在一直變化的。準確地說,戀上「床」是在2005年。棕綳床的草根形態天生有一種文藝氣質,密密麻麻的結構與縱橫的紋理在我看來散發著詩意。我特別喜歡躺在床上海闊天空,但從不睡懶覺。人只有在安靜或者心理相對平靜時才可能去「胡思亂想」,比如上大學的人在夜深時躺在宿舍床上聊天最過癮不是嗎?畫家尤其需要這種「亂想」。而「床」剛好提供這樣一個屬性,在畫中是一個載體,一個依託,正如男人抽煙一樣,並不是煙的味道有多好。床其實是特別私密的一個物件,至於說要表達什麼,我想我是以「棕綳床」為載體,密密麻麻的棕條好似現世的喧囂,通過對它處心積慮地描繪來凈化內心的浮躁,懷念漸漸失去的青春。床上的「人」半夢半醒,或迷茫、或慵懶、或愜意,與床外景物進行重構,對現實世界不斷過濾,沉澱出我內心虛構的真實和審美的寧靜。我不去強調物象的質感和筆觸的躍動,而是訴諸心性的內視,營造床、人、景共處的一種「氣息」。

that s: 女性這個題材上有什麼新想法?

陳:我有個缺點,從不給自己設定宏遠目標或遠大理想之類,畫畫是隨心所動。女性還會是近期的主題,多是親近或熟悉了解的人。在肖像和人物畫里很少畫陌生人。棕綳床還會繼續,這是我可以確定的。

that s: 你大概是唯一畫棕綳床停不下來的畫家了?

陳:可能吧,沒調查過,至少也沒看到過別人畫這樣的。

that s: 談談「遊走園林」系列作品?

陳:這是憋了很久才著手的一個主題。這些年每年去蘇州、揚州等地的園林閑逛,但一直沒去畫。去年四月才開始,畫了大大小小50來幅。我很享受園林的創作過程,在園子內外轉了又轉,試圖更多地了解她。就像男孩喜歡一個女孩,用盡辦法去接近她,牽手的瞬間最美妙,荷爾蒙水平急劇上升。園林對我來說正如此境,到了真正去表現她時,那是一個極其享受的過程,因為前期蘊積了太多情愫。

that s: 2013年在歐洲考察有什麼特別收穫?

陳:歐洲的人文環境吸引我,可能是對看過的歐洲油畫中人文場景的期待。是去朝聖,去開眼。油畫的發源地在那裡,高峰也在那裡。在法國南特市待了半個月,一切是那樣的安靜從容,感覺特別好。我也喜歡阿姆斯特丹,因為那裡有倫勃朗、維米爾和梵高。

that s: 70油畫公社創建一年多以來,作為發起人,感覺有何成果?

陳:成果還談不上,「成就」也不是公社的初衷。硬要說「成就」,那就是結識了一幫志同道合的兄弟。

that s: 為什麼始終記得梵高?

陳:相比於他的畫,我更喜歡他對藝術的生命熱情。

陳光龍參展作品《遊走園林NO.36》 100X100cm

that s ChinaVS 李謨中

that s: 是什麼樣的契機接觸到油畫?

李:1997年在炎陵扶貧支教一年,那時沒什麼娛樂活動,但人活著總要做點事,我就拿起畫筆畫水粉,之後畫油畫。剛開始打發時間來著,結果一發不可收拾,愛上了。(笑)

that s: 山是您的作品中經常出現的形象,有何特別意義?想表達什麼?

李:藝術是對記憶的復甦。我是農村里長大的,從小開門見山。山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太重要的形象,於我它是一種精神。在創作中力求通過美化了的繪畫語言和意象完成我的美學表達。

that s: 會不會在某些瞬間突然有衝動想畫某個地方?

李:有。往往這時的作畫更自然單純,也感覺自己更年輕。有衝動才有創造力嘛。我堅定地認為藝術家的思維需要衝動、空白、空間,就像空氣需要流動一樣。只有在流動中,精神和想像才能活起來。一個人知識多得連風都刮不進去,但沒有輸出,就等於把自已變成了書庫,而這種知識對藝術創造是沒有多大實際意義的。

that s: 偶爾有人物畫方面的創作?

李:1999到2002年間有過一批人物畫,六幅左右,都是表現學生那種迷茫又堅毅的模樣,跟我當時心境差不多。當時也是老師,要買房,要結婚,又想著畫畫,經濟壓力很大,但堅守下來了,還成功地結合了當時豐滿的理想和殘酷的現實。(笑)

that s: 自己作品中很受喜愛的是哪一幅?

李:《聲漫漫》。作品緣起於和學生一起的一次創作,畫室窗外,雨一直下。但這張畫其實沒畫好,就破、毀、塑,相當於一次再創造,可以說是和學生一起玩出來的一個東西。(笑)和學生相處是件很快樂的事。

that s: 聊聊「謨山謨水」吧。

李:美國陶藝家理查茲說,在所有藝術中我們都只是學徒;真正的大藝術是我們的人生。創作源於生活,這是真理。「謨山謨水」這個名稱源起於江蘇鳳凰藝都給我辦的個展,舉辦方給了幾個名稱讓我選。當時和朋友在外寫生,忽然有人說,謨喜山水,不如就「謨山謨水」。空閑了我喜歡看陸儼少等大師的作品,借鑒、找靈感。這期間還有個趣事兒,2016年參加中國意象油畫研究會組織在山東臨沂的寫生,連綿的雨讓人有些煩躁,我索性放開了畫,把看到的一切都釋放,反而感覺來了。回到株洲又畫了一系列,同屬「謨山謨水」。之前一直處於隨心走的狀態,風格也沒統一,一直在尋找內心的路上奔波,如今雖還未完全找尋到,但渠成水自到,肯定也不遠啦。關於下一步的創作走向哪裡,我也不知,在偶然中達到必然吧。

that s:畫一幅作品一般需要多久?畫畫是一個怎樣的過程?

李:一個輸出、一個輸入。創作必須有來源,這來源是心中所累積、所見、所感受到的一切。完成一幅畫的時間有長短,自己感覺滿意了就暫時收筆,等有了新的、不同的感受,就重新拾起再創造,盡量讓自已看著舒服。有些作品需要花上幾年,比如《山有靈》和《曉光》。

that s: 最近在進行什麼創作?

李:工業文化的題材。株洲是個工業城市,很多地方拆的拆、搬的搬,正成為被歷史封存的記憶,也是一段共和國建設與發展不應忘記和無視的歷史。我作為一個株洲人去記錄它,我還是市政協委員,更應有這份擔當。正在畫的一個系列,是關於我的家鄉,也是憑記憶畫的。如今那裡的環境和人對物質的追求變了,感覺太不一樣了。有朋友說看我的畫是一種歷險,是對已有審美經驗的挑戰。也有人說看不懂,說在畫里看不到「象」。我的每一次作畫就像一次感情的勃發和宣洩,很少顧及世俗功利,也就不那麼注重「象」了。

李謨中參展作品《行走日記之九》 100X80cm

that s ChinaVS 余尚紅

that s: 家鄉對您的創作有何啟發?

余尚紅:學校畢業之後回到宜興,除了旅遊和參加展覽外,其餘時間都在宜興。我算是一個江南人,宜興是一個文化底蘊非常深厚的小城,出了很多大師。受這些前輩的影響,我對身邊的東西非常關注。家鄉對我影響太大了。

that s: 特別喜歡明麗的色彩?

余:早期學過蘇派,後來接觸歐式的東西較多。色彩在畫面里就是一個方式,這個方式怎麼運用,最終還是為畫面的目的而存在,不是為色彩而色彩,否則就沒有感染力。不論是人物還是風景,黃和紅會創造一種神秘感。色彩非常鮮艷的這批作品,是用非真實的顏色和真實的場景來渲染一些特有的感受,但感受是真實的。每個藝術家都有自己的心態,經歷得多,作品會偏向抑鬱;生活積極的人,作品相對來說會絢麗一些。我喜歡探索各種色彩之間的關係,玫瑰紅、大紅、黃紅、橙紅都是很不一樣的。我對色彩方面特別著迷。

that s: 當藝術家不容易吧?

余:當然。這不單單是技藝活,還有社會和思想方面的,藝術家是很綜合的一門職業。能形成自己的風格面貌已經很不容易,更別說其他。現在從事繪畫的人很多,但有自己突出的特徵的很少,能找到正確方向的更少。我自己一路走來,特別是出現瓶頸後,精神上是非常非常痛苦的。一張畫反覆多次,反覆琢磨色調,哪怕是很細微的偏差,然後重新來過,找到理想的色調把情感體現出來。現在的最終目的是追求真誠、直白、簡潔。我會去掉很多複雜的東西,但煩惱是不可避免的。創作過程中,特別是畫到一半時,很多思想和畫面會有衝突,體現不出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時心裡壓力特別大。解決方式有兩種:一是堅持下去,一直瘋狂地畫,畫到死。二是逃避,休息一段時間再畫。

that s: 對現狀還滿意嗎?

余:生活上還行,但學無止境。自己的道路該怎麼走,一直在困惑中。畫畫需要有時代性,又要有自己的特性,我想要結合這兩點,感覺在這條道路上走得很艱難。如果沒有突破,只是畫看上去還行,他人評價蠻高,朋友也喜歡,但一直按部就班走下去,那是對藝術和對自己的不負責。藝術如果停止在某一步,成長就枯竭了。一年365天,我至少300天以上在畫畫,因為我認為自己天資不夠,勤能補拙嘛!我寧可比別人用多一點功。我經常琢磨世界級大師們的作品,結合他們的早期和晚期,歸納他們在藝術上的亮點和特徵,同時向身邊的名家學習。

that s: 如何看待我國當前的油畫格局?

余:這個問題其實蠻大的。改革開放到現在,中國油畫的局面和放煙花差不多,很燦爛很繁榮,無論是藝術市場上還是面貌上,形成了很多格局,是值得學習和高興的事情。整個藝術環境來說,現在比往年好多了,很多國外大師的作品在國內頻頻出現,這個真的非常好。

that s: 你認為何為藝術?

余:藝術是心靈的一個窗口,內心世界通過作品表現出來。藝術的問題在生活中產生,像音樂一樣,有情緒變化,有自我表現。

余尚紅參展作品《雲湖之戀一》 80X60cm

that s ChinaVS 孫昌武

that s: 藝術啟蒙來自哪裡?

孫昌武:我對繪畫的孜孜以求源自一種天然的渴望。兩三歲時,不管把我放在哪,只要有紙筆,我就能乖乖坐著畫一天,儘是些別人看不懂的線條。從記事起,我似乎比同齡人多了一種活動,就是趴在能趴的地方畫。童年的我,筆下倒也有個意趣盎然的世界。對油畫的第一印象來自於父親帶回來的一本書,我迫不及待地買來顏料,卻拿水去調油彩。不過大學之前,繪畫都只是「業餘愛好」,中考前一個月,我和父親達成協議:考上重點高中,他就不再干涉我畫。後來順利上了重點,又幸運地進入了藝術學院。這事也成了我爸常掛嘴邊的話題,我知道這裡面有他隱秘的驕傲。大學四年是我藝術道路上的第一塊基石,對我的未來有深遠的影響。工作後生活的形式和內容不斷變化,不變的是對油畫的摯愛。愛好是我所有的靈感來源和源動力。

that s: 家鄉和早年生活經歷對作品有什麼影響?

孫:我出生在長白山腳下的一個小山村,兒時記憶全在那裡。一個人靈魂的很大一部分,是他出生的那塊地兒給的。我對那個小山村的一切都充滿天然的情感,幸運的是現在可以用畫來表達那種感受。

that s: 鄉村題材中的趣味感從何而來?

孫:跟生活經歷有關吧。2005年第一次回到家鄉附近寫生,勾起了記憶中的美好。7歲之前一直生活在農村,父親在省城念大學。鄉里人對我們家的關照,還有我跟哥哥和妹妹無憂無慮的玩耍等等,回憶起來都是善良和快樂。後來全家搬到城裡,我有好長一段時間不適應,爸媽白天都上班兒,又不放心讓我出去和別的小朋友玩,所以我放學了基本上都是自己待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慢慢學會了以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周圍的一切,收音機和畫筆成了最好的夥伴。在這樣的反差中,也越發思念在農村時的美好,這種記憶中的美好成了我繪畫的源泉,所以我筆下的鄉村生活沒有理由不快樂。

that s: 說說某一副鄉村題材作品?

孫:人物選擇上我力求做到典型性。《鄉村記事》里的人物各有特色但又有共性:他們都是鄉村的留守者。老人年輕時來到這裡拓荒,如今老了,歲月在身上刻下了重重的痕迹,他已卸下為家庭打拚的責任,開始頤養天年;孩子無疑是家族的希望,似乎已隱隱意識到將來要肩負的責任;壯年人則是家庭的脊樑,他們的努力直接關乎老人與孩子的生活。在我看來,這是多麼生動的輪迴!家族的血脈在一輩輩的交接中發展、傳承,平凡中有大愛。天地間的一切生靈何嘗不是如此?這幅三聯組畫就是表現平凡生活中暖暖的幸福和東北人與生俱來的樂觀與堅強。

that s: 畫畫對你意味著什麼?

孫:不論未來遇到什麼,藝術的夢都會像一簇跳動的火焰,照亮我的人生,哪怕只是每天靠近一點點我的理想。我不追求表面的浮華,只想踏實認真地面對生活,享受靈魂的浪漫。

that s: 您認為何為藝術家?

孫:以我的理解,藝術家就是不但要有高超的藝術技巧和高深的文化修養,更要有影響力和社會責任感的一小群人。成為藝術家是我的目標,我的藝術之路還很長。不過這種目標在前的感覺挺好,不管能否實現,過程是快樂的,它不是壓力而是動力。

孫昌武參展作品《小院一景》 60X8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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