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絕望是一隻將死的鳥兒……
Aqua按：我想到T.S.艾略特，為《荒原》加了比原詩還要長的註解，還有他和龐德的友誼，以及地鐵車站明滅的花瓣，還有小約翰牧師的早期作品《心有靈犀 歐美文學與信仰傳統》，所有提及的沒提及的，我的摯友和親人，在我頭腦中漫遊的詩句，終究將我推向了 六月末凌晨的臨界點。僅以這首小詩，表達我無法言說的歉意。
我的絕望是一隻將死的鳥兒......
?我的絕望是一隻將死的鳥兒，
我捧著它，無限惶恐——
它的羽毛是否會因我手指的粗礪破碎？
它鮮紅的喙微弱地張合——
死亡的氣息是否會引來悲哀的豺狗？
「你會死去嗎？「」
水銀做的淚水麻痹了表皮的神經，
冷漠的臉上
毒發的瞳孔在尖叫。
我怕，你終究要死去，
即使我拼上一身血氣。
我害怕，為什麼那樣美好的你要死去？
為什麼在這醜惡的世間
美麗而脆弱的你要死去？
為何不是我？
醜陋、卑鄙、不堪、污濁，
狡詐、陰狠、怯懦、苦毒。
為何死去的不是我？
為何我找遍了世間的祭壇，
撫過每一根長矛
舐過每一把匕首
也找不到贖買你的方法
也無法在永恆面前
驕傲地
為你傾倒一腔熱血
你懂嗎？美麗的鳥兒，
我聽過你的歌。
（殘忍的看客，不要問我「何時」，
（在聽到歌聲時我已走完了悲哀的人生。）
檜樹的手掌拍合，
比白晝更明亮的火焰燃起！
鳥兒，你出現在那裡，
就在我的屍骨之上。
你對我唱了一首歌，
歌中的血淚浸透被白豹啃咬的屍骨，
泥土裡的屍體抽芽，
我死了，又活著。
可是現在，你躺在我手心。
純金的羽毛散發著破銅爛鐵的惡臭，
瑪瑙般的眼珠凝固成烈日下的柏油馬路。
將死的鳥兒，沒有人需要你，
甚至沒有人認識你，
可是我愛你。
我捧著你將死的軀體去求助我的父母，
他們憎惡的眼與我被屠戮的那天別無二致。
我抱著你投奔我的朋友，
有的門窗緊閉好像我攜帶著什麼瘟疫，
有的一臉悲憫指給我看最美麗的墓地。
可是我只能聽到你水晶做的心臟，
在我手中，
它的音色，
微弱而堅定。
於是我走上了那座橋。
夏夜裡的南京，白夜中的彼得堡。
我聽不到你的歌聲，
溺死在一個舊俄老人的絕望，
我走上了那座橋。
橋上站著一個男人，
我想繞開他，畢竟這是我和你的葬禮，
並不想取悅歡欣的看客。
他卻向我走來，
伸出雙手，
要我懷中的鳥兒。
他怎麼會要我的鳥兒？
難道是一個恬不知恥的乞丐？
還是一隻飢不擇食的饕餮？
這時他開口說：你要什麼？
我忘記了疑慮：我要這鳥兒活。
他伸出雙手，
接過我的鳥兒。
鏽蝕的羽毛髮出金屬的脆響，
鳥兒眼中的死水泛起生命的漣漪。
這不是檜樹火焰中升起的魔鳥，
也不是我手中奄奄一息的凡鳥，
這是聖神幻化的白鴿！
這時我才看清那雙枯瘦的手
和手心沉默不語的釘痕。
2017.6.24.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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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二哈給孩子餵奶的姿勢，我對這隻狗是真的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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