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費多產出多？這個研究說實驗室越大，經費的邊際效益越低

一旦NIH資助的實驗室增長到一定的規模，每筆額外經費的投入，其對應的產出增量將變小。

來源 Science News

撰文 Jocelyn Kaiser

翻譯 王鳳

審校 唐詩語

國立衛生研究院（NIH）提出將經費從大實驗室轉移到小實驗室，這一政策引發了生物醫學科研人員的激烈爭論。該政策主要依賴於一項由機構主導的實驗室經費使用效率分析，分析結果建議將科研人員的經費限制在3筆。分析發現，一旦NIH資助的實驗室增長到一定的規模，每筆額外經費的投入，其對應的產出增量將變小。然而NIH的這項研究結果，特別是其中的一個圖表，引起了廣泛的批評。

NIH 馬里蘭州貝塞斯達市校外研究副主任 Michael Lauer 領導了此項研究，收集了近20年來71500名科研人員的經費信息。因為某些類型的研究耗資較大，所以研究者並沒有簡單地將經費加總，而是開發了一種分值系統：標準R01經費給7分，而其他經費的得分取決於研究預計的持續時間 。NIH 稱此為研究投入指數（Research Commitment Index，RCI）或經費支持指數(GSI)。然後分析師將 GSI 與 NIH 開發的用於度量科研產出的相對引率(RCR)進行比較。RCR不是通過期刊影響因子評估論文質量，而是比較同一領域其他論文的引用情況來判斷某篇論文的價值。

效益遞減

從1996年至2014年期間 NIH 為71,493名主要科研人員提供的經費可以看出，當 GSI 在7到21之間（等價於1到3筆R01經費）時，每有新的經費投入，產出效益提升最快。（灰色代表不確定度）

上圖曲線表明，科研人員的產出效率在持有三筆以下的 R01經費（GSI為7）時增加比較快。當 GSI 高於21或有3筆以上R01經費時，產出效率的增速放緩，即經濟學家所稱的「邊際效益遞減」。NIH表示他們未發表的一些研究結果和在 NIH下屬機構、加拿大、英國等地進行的類似研究相契合。

基於這一分析，NIH 認為可以設定21分為 GSI 上限，在不降低總體產出效率的前提下為更多年輕的科研人員配置經費（Lauer 在一月博客文章中所寫）。NIH 最初估計其33,000名主要科研人員中有6％超過了此上限，而超出部分可以配置1600筆額外的經費。因此 NIH 取消了培訓和基礎設施經費並減少了共享經費，獲得超額資助的比例也從6%也減小到了3％，同時產生了900筆額外經費。

許多反對這一政策的人都是資金雄厚的科研人員或強大研究機構的領導者，他們對 NIH 的研究表示質疑，認為這種新的 RCR 評價方法可能沒有充分反映科學家的貢獻。他們還認為，這種研究平均化了所有科研人員的價值而忽略了個別卓越科學家的價值。NIH 基於此研究結果做出這樣影響巨大而又僵硬教條的政策調整是不明智的。有人認為實驗室規模與產出效益增長之間的相關性並不能說明他們之間存在因果關係。最近在 NIH 諮詢委員會會議上，賓夕法尼亞大學佩雷爾曼分校醫學院執行副院長喬納森·愛潑斯坦（Jonathan Epstein）說過：「（夏季）冰淇淋銷售與溺水數量相關，但這並不意味著國家應該出台禁止吃冰淇淋的政策。」

有些人還質疑 NIH 提出的「將經費從大實驗室轉移到小實驗室而不會降低科研人員整體產出」這一說法。加利福尼亞州聖地亞哥 La Jolla 過敏與免疫研究所疫苗研究員 Shane Crotty 對此發表了高調評論：他認為 NIH 的產出效率曲線實際上表明，經費多於4、5筆的實驗室比只有一筆 R01經費的實驗室單位資金產出效率更高。因此設置經費上限只會導致出現更多只有一筆 R01經費的實驗室，進而降低了 NIH 整體研究產出效率。

Lauer 認為評論家被 NIH 這一受到廣泛爭議的產出效率曲線誤導了：為使數據可視化，該曲線圖以對數方式繪製（當以原始形式繪製時，數據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雲」，幾乎沒有明顯的模式）。他提到，另一項研究表明，四位每人僅持有一筆R01經費的科學家比一位持有4筆R01經費的科學家更高產。關於此項研究的細節已經以預印本的形式發表在bioRxiv上。

Lauer 指出即使經費上限使得整體產出效率下降，NIH 也有其他理由去分散資金的投放。譬如，提高中青年科研人員經費配置的比例——雖然目前經費還是向資歷老的科學家傾斜。Lauer 指出，研究表明 NIH應該為儘可能多的科學家提供經費，因為研究上的突破可能來自科學家職業生涯的任何階段，而且一部分是運氣的結果。Lauer 曾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問題的關鍵是為更多的科學家提供經費以及創造更多樣化的科學家群體，提高整個科研機構作出重大發現的可能。許多有識之士都持有這樣的觀點。」

如果NIH從來沒有為其他的科學家提供過經費，「或者我們過早地踢除他/她，那麼將失去一個很好的機會。」 Lauer寫道，「另一方面，經費充足的科研人員仍然經費充足，可以繼續他們的研究。」

NIH 仍然在收集政策的反饋意見，並且希望在今年秋季實施這項政策。預計 NIH 的相關人員將在明天 NIH 諮詢委員會的會議上向 NIH 主管報告其他的變動，包括利用 GSI 進行資金決策的靈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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