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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裝置能否成為藝術家創作上新的突破口?

導讀

在裝置藝術、跨媒介實驗藝術、新媒體藝術盛行的當下,仍然有部分藝術家由於對繪畫的迷戀並沒有捨棄繪畫創作,他們從繪畫本身出發尋找跨介質的可能性,選擇繪畫裝置的形式展開藝術探索,在中國當代藝術發展到今天,這能否成為當下架上繪畫創作上新的突破口?

本期輪值主編:李楊雷

李楊雷

媒體人、藝術經紀人

對「繪畫裝置」和「裝置繪畫」的再思考

上個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國當代藝術在受到西方後現代主義文化思潮的影響下開啟了大膽的「突圍」,隨著波普藝術的代表之一勞申伯格來到中國,徹底顛覆了中國當代藝術家的思維模式,使其重新思考創作意識和藝術生產方式的改變對藝術呈現方式的影響。自此,在藝術創作上徹底打破了架上繪畫與裝置藝術之間的界限,也使藝術家重新思索藝術範疇與精神性的融合,及對架上繪畫的語言創新、觀念的呈現形式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和突破口。

關於「繪畫裝置」和「裝置繪畫」在藝術史中並沒有這個概念,而是把這種藝術形式統稱為「混合繪畫」。至於在中國特色下新生的這兩個辭彙,我認為這種藝術形式在本質上有著微妙的區別。「繪畫裝置」在於強調繪畫語言中的裝置性,以裝置化的形象呈現在架上繪畫中,繪畫性體現在裝置成為繪畫語言的一部分。如藝術家臧坤坤作品《調和》、《「容器-根系」(II) 》,閆珩作品《珩流》、《調頻》等,其中閆珩將現成品直接安置在繪畫作品中,以裝置和繪畫相拼接的形式進行創作,裝置(現成品)在他的作品中既是一種繪畫語言,又是一種「冷漠」的現成品、符號,他通過傳統繪畫和裝置相結合的方式來關注社會的變遷、政治和科技的進展,以及因此造成的變化給人類帶來的巨大影響。

閆珩作品《調頻》, 318×216×12cm ,2015-2016

仇曉飛作品《Dissipate Drunkenness》 2014

而「裝置繪畫」更為強調物體形態中的繪畫性,以繪畫的形式呈現在裝置(現成品)形象上,繪畫成為裝置作品中的一部分,以裝置為核心載體、以空間場域化的形式呈現。如仇曉飛作品《山前木後山》、《Dissipate Drunkenness》,黃宇興作品《藍床》,李青作品《鄉村教堂》、《街機風景》,陳可作品《看不見風景的房間》等,其中李青的《鄉村教堂》通過從農村收集來的舊木窗和木頭組裝成教堂建築的形式,而在窗子後面描繪了另一座鄉村教堂的圖像,這件作品正是以裝置為核心載體,在「窗」的物體形態中,繪畫圖像所處的位置被隱藏的同時又被凸顯出來,描繪的圖像成為整個作品的一部分,在虛擬與現實的循環呼應下,作品中並不只是關注信仰,而更為關注的是物化背後所承載的信仰符號如何被觀看。

李青作品《鄉村教堂》,木、有機玻璃、油彩,250X90X2cm,2016

追其根本,無論是「繪畫裝置」還是「裝置繪畫」,都是在探討裝置對繪畫的影響和裝置表現語言與繪畫表現形式上的融合和創新,這種形式的出現都為藝術家在創作中對繪畫性、裝置性的研究提供了更多實驗性,為藝術觀念的表達形式和方式提供了豐富性,甚至在新的視覺體驗上帶來更多維度的思考。

張長收

媒體人、策展人

架上繪畫不需要尋找突破口

首先我們要闡釋兩個概念:繪畫裝置和裝置繪畫,這是兩個不同導向的概念,繪畫裝置的重點是裝置,繪畫只是其中的一個元素或組成部分,而裝置繪畫的重點是繪畫,裝置只是別出心裁的一種手段。

如果從繪畫的角度而言,那麼我們勢必要選擇裝置繪畫這一概念進行探討,至於是不是架上繪畫的突破口有待考證。我們要分析藝術家創作裝置繪畫的初衷和目的,如果藝術家只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某種觀念而採取了這種形式,產生的結果是裝置繪畫,那麼架上繪畫之突破口便無從說起。如果藝術家為了突破架上繪畫的局限,而採取了裝置繪畫的形式,那我們可具體談一談。

我認為裝置繪畫並不是架上繪畫的突破口,儘管在形式上有所變化,在意義上有所延展,但繪畫就是繪畫,對於繪畫本身而言,裝置只是多了一個外在的修飾。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裝置繪畫沒有架上繪畫更純粹,雖然架上繪畫已經「窮途末路」,但它仍然有存在的必要。

繪畫與裝置是兩種並列的表現形式,無論是裝置繪畫還是繪畫裝置,都是藝術家為了表達個人觀念而做出的嘗試,而且大多藝術家的嘗試並非是為了突破架上繪畫。甚至可以說,架上繪畫不需要尋找突破口,它只是繪畫本身即可。

曹茂超

策展人

繪畫裝置——權作是死馬當活馬醫的自我催眠

如果作為繪畫語言上的推進,「繪畫裝置」或者「裝置繪畫」難以成為創作上的突破口。無論是在現成品上進行繪畫行為,還是在繪畫作品上附加現成品,這種方式早就不新鮮,現在某些藝術家在繪畫作品中加入聲光電或者VR技術提供繪畫的觀看和呈現可能與前者並無二致,權作是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自我催眠,或許將這種方式作為藝術家架上繪畫之餘的一種怡情途徑更為妥當。

卡塞爾文獻展,威尼斯雙年展的上繪畫作品從來都不是主流;國內上海雙年展、今日文獻展中架上繪畫作品比例也極少,但凡冠以「文獻」「學術」名頭的大展,架上繪畫難覓其蹤。近年的架上繪畫趨勢回暖,但冠以學術之名的繪畫群展,沒有提出引起共鳴的思路與方向;而某些藝術家的個展卻是賺的盆滿缽滿,但是如果把他們組一個群展又未必成立。當下的繪畫早就舉步維艱,反而市場確可以作為一種助推器,十年前的市場高峰,大批當代藝術家創作著極具符號性的架上繪畫作品成為市場的寵兒,但是十年後的市場會用新的系統來決定繪畫的方向。

風往回吹,基於繪畫本身的訴求回到自身經驗,應該成為當下繪畫的一種自然選擇。

羅吟

展覽策劃、藝術經紀人

藝術是表現人類情感的特有輸出形式

文學、音樂、舞蹈、戲劇等,各種藝術形式都是為了輔助藝術家在創作上對內容(情感、思想、經歷、意義)的表達,甚至以其作為他們創作的主題。而藝術繪畫創作是一種運用技術通過媒介對於思想或體驗的視覺表達形式。

顏料畫中,油畫作為藝術家普遍首選進行創作的主要媒介,「統治"了幾個世紀的繪畫方式。在面對各式各樣的藝術形式,無論繪畫還是裝置對於藝術創作而言,其實無非就是一種藝術形式的選擇。在當今各種跨界的熱潮下,藝術家進行繪畫創作的時候也受到其它藝術表現形式的影響,有的試圖去嘗試關於架上藝術新的可能性。他人的作品內涵和精神不容易學會。而作為人類主觀意識產物的藝術作品形式,在網路信息發達的當下,卻可以供我們更好的欣賞、體驗、借鑒和汲取。一件藝術作品可以說是藝術家審美活動的產物,而藝術作品的形式卻不同於一般事物的形式,它是由藝術家後天思考的結果。這種後天形成的創造力對照的正是一個藝術家終極審美的展現。就繪畫形式本身而言,它就是畫家審美意識的展現。這種反映不管出於某種形式創作為目的,還是藝術家在作品中為了更好的彰顯著自身藝術魅力。都是為了能更好的詮釋自己的藝術作品。

美國魯道夫·阿恩海姆在《藝術與視知覺》中說到:"任何形式都要傳達出一種遠遠超出形式本身的意義。」繪畫裝置可以成為藝術家繪畫創作上的新突破口,而「成為」之後是否經得起沉澱與考驗,或者說這種創新是否有目的與意義,乃至啟發出一種新的思維模式。而不是僅僅新穎而缺乏價值的新事物,一切要交給時間來印證這一新事物在藝術史上的最終位置!

王寧

資深媒體人

突破平面的繪畫嘗試

在二維空間塑造三維空間是架上繪畫數百年來慣用的表現方式,然而,並不滿足於此的一些藝術家,也在試圖打破平面創作的局面性,正在實現二維空間與三維空間的轉換,於是乎,一種更為實驗性的藝術形式——「繪畫裝置」成為了新的選擇。當然,這種藝術形式的「實驗性」是否真的具備,此處不做過多的討論,只以其呈現的形式和方式而論,當下的所謂「繪畫裝置」並不足以冠以「新」的名義。

從上世紀的一些西方藝術形式當中,我們已經可以看到所謂的今天的「繪畫裝置」的影子或者源頭,材料的拼貼讓架上繪畫的表現形式有了新的可能,而由此誕生的藝術樣式即便到今天也沒有被系統性的劃歸到一個藝術流派當中,最多會被習慣性的稱為「綜合材料」,但這也只是以材料本身的多元性為基礎予以相應的歸納,並無如「繪畫裝置」這樣的帶有藝術派別的稱謂出現。

所以說,今天我們所談論的「繪畫裝置」或者「裝置繪畫」也好,無非是將這種對材料的運用與繪畫的表達方式做了一個整合,是一種嫁接後的再生產。

李裕君

資深編輯、策展人

概念的界定是命題和討論的前提

關於本期命題「繪畫裝置能否成為藝術家繪畫創作上新的突破口?」我認為首先需搞清楚「繪畫裝置」與「裝置繪畫」兩者的概念問題。我自認為兩個名詞有不同概念的界定,亦或是對兩種不同藝術形式的思考,但我並未在有限的資料中找到確切的答案。如果我對以下兩個概念的不同理解成立的話,那麼首先我們需要糾正的是命題的錯誤,再來探討「藝術家繪畫創作上新的突破口」的問題。

高磊 《L-01》, 60x128cm, 水龍頭、皮草衣領、IKEA桌面, 2013

自上世紀八十年代,勞申柏格或基弗爾的觀念影響了中國藝術家對裝置和繪畫藝術形態新的探討興趣,至今有很多從事架上繪畫的藝術家們都突破了自身對架上繪畫固有的觀念與創作方式,不斷嘗試和探索著新的語言和表現性。於是,我在一些藝術展覽和學術文章里,關注到兩個經常出現的新名詞「裝置繪畫」和「繪畫裝置」,然而對這兩個名詞的理解和概念界定,我認為不應該是同一種含義,應該有不同考量。就我個人的簡單理解:「裝置繪畫」應該是基於藝術家把繪畫作為一種生活體驗的視覺化表達,仍然是從繪畫本身出發尋找跨介質的實驗,有選擇的讓繪畫成為一種裝置景觀的可能性。例如陳彧君作品《相似物》,藏坤坤作品《無題》《調和》,高磊作品《L-01》《R-01》,閆珩作品《調頻》系列等;而「繪畫裝置」則應是於架上繪畫本身有區別和差異化的裝置藝術範疇,藝術家在作品創作之初即是以裝置的感官作為主體,而繪畫僅是依附於裝置形式的觀念表達或媒介語言。例如陳可作品《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孤單——桌椅》系列,胡為一《低級景觀》系列等。

閆珩《調頻—2》, 260×320cm, 綜合材料, 2014—2016

陳可作品《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孤單——桌椅》裝置,舊物,塑形膏,油畫顏料,2007

那麼,搞清楚兩個概念的問題後再來說「繪畫創作上新的突破口」的時候,似乎總覺得又要重提一直以來藝術界爭論較為激烈的一個命題,關於「架上繪畫的存在與終結」。雖然顧名思義這是一個老掉牙的話題,但而今在我看來,關於「架上繪畫的存在與終結」的爭辯已顯得毫無意義。所以,無論是「繪畫裝置」,還是「裝置繪畫」都無所謂是否是架上繪畫藝術新的突破口了。因為時代的造就,在藝術多元化和市場化的語境中,敏銳的藝術家們一直都在探索新的藝術語言和表達方式,所謂「新」的意思,即對「藝術」這一概念的新的理解。從廣義上來說,是力圖創造一種新型的藝術;從狹義上來看,則是在探求一種新型的藝術語言。因此,即使存在也在不斷的尋求突破和超越,就像黑格爾所說:「存在即合理,合理即存在」,即使終結也意味著新的開始。

王志剛

資深媒體人

單純探討「繪畫」與「裝置」的關係 意義不大

繪畫與裝置作為兩個獨立的藝術表現載體,我們知道繪畫這種形式自藝術誕生那一刻起便存在直至現在,而我們熟知的裝置藝術起始於上世紀中葉,短短几十年中,已經成為當代藝術中的時髦,它在表現的深度、廣度、強度方面遠遠大於繪畫。而近兩年出現的「繪畫」與「裝置」的結合近兩年成為市場的新寵兒。個人覺得這種形式的出現,對於這種探討意義不大,也許繪畫突破了平面的桎梏,更偏向裝置,亦或裝置嫁接繪畫的圖像,大眾對於圖像能更好的解讀等等。但是有一點我覺得挺有意思的是對於裝置與繪畫的結合應該能更好迎合市場,因為它便於收藏吧!

一個好的作品絕對是內容與形式的完美結合表達,單純探討「繪畫」與「裝置」的關係,意義不大。

後浪派

關於「後浪派」

2016年6月7日,「後浪派」正式成立。後浪派由從事文化藝術相關工作的有志青年自發組建,主要開展以專業研究、學術評論、項目策劃、媒體傳播、市場推廣等活動為主體的相關實踐,是一個不依附於任何組織、機構,且獨立自主運作的文化藝術團體。

宗旨:堅持以學術研究為主線,專註、開放、尖銳、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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