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云為計劃經濟招魂，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為啥吳敬璉、張維迎、錢穎一集體反對？李光斗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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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光斗

以前馬雲有兩大花名最為人所知：「風清揚」取自金庸《笑傲江湖》的大俠之名，是馬雲自詡的雅號，因為馬雲最欣賞風清揚的出招無形，卻無招勝有招；「外星人」則是郭廣昌給馬雲取的有些戲謔意味的外號。郭廣昌說的很傳神：馬雲的外貌和做事方式都和別人不一樣。不過現在，馬雲又有了一個頗具標籤化的大雅花名——「馬計劃」。

「馬計劃」緣何而來

馬雲在一次演講中公開講到：「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到底哪個好？我認為這個觀念我們過去的一百多年來一直覺得市場經濟非常之好，我個人看法未來三十年會發生很大的變化，計劃經濟將會越來越大。為什麼？因為數據的獲取，我們對一個國家市場這隻無形的手有可能被我們發現。中醫的醫生在沒有發現X光和CT機之前我們是沒辦法把肚子打開來看一看，所以中醫的號脈，望、聞、問、切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指揮系統，但是X光和那個出來以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相信數據時代我們對國家和世界的經濟、數據明確的掌握，就像世界經濟我們將會有一個X光機和CT機，所以30年以後將會有新的理論出來。」

馬雲的「新計劃經濟論」高見一經提出，語驚四座，引起了很大爭論，尤其是遭到了經濟學家們的集體反對。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院長錢穎一指出歷史已證明計劃經濟的失敗：二十世紀全球經濟中的重大事件之一是人類嘗試用計劃經濟替代市場經濟，希望創造效率更高同時分配更加公平的經濟運行機制。幾十年的實踐表明，計劃經濟無法達到這個目標，不僅與發達市場經濟距離越來越大，而且也無法與新興的市場經濟競爭。到了20世紀的最後20年，幾乎所有的計劃經濟都在向市場經濟轉軌。中國是這個歷史大趨勢中的一個例子，而且是突出的例子。

錢穎一（左）、吳敬璉（右）

著名經濟學家吳敬璉認為馬雲的說法非常可笑：前東歐社會主義國家曾實踐過「計算機社會主義」，就是計算機的社會經濟，通過計劃經濟來模擬市場，根據市場供求來定價，以期達到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相同的效果，前蘇聯也曾建立了用現代計算機技術建立的網路，各種數據直接報到了國家計劃委員會，然而實踐證明這一理論與方法根本行不通。

著名經濟學家張維迎認為：大數據的出現可能會使計劃經濟重新變得可行的看法是完全錯誤的。市場真正最重要功能不是配置資源，而是改變資源，用新技術、新產品、新組織形式來改變資源的可用程度，甚至獲得全新的資源。這些改變就是創新，社會的進步很大程度上是企業家創新帶來的，這種創新不是數據能提供的，包括大數據。真正的企業家精神一定是超越這些知識和數據的，也超越我們現在講的大數據。僅僅基於數據的決策只是科學決策，不是企業家決策。

馬雲的大計劃：政策、路線、方針

如今中國商界最有錢有勢，有地位有影響力有話語權的企業家，馬雲當屬數一數二。不過這次他的「新計劃經濟論」卻跑偏了，受到經濟學家的集體批駁。錢穎一、吳敬鏈及張維迎分別從歷史、理論和現實各個層面指出了馬雲「新計劃經濟論」的錯誤乃至荒謬，但他們也許沒好意思點破馬雲宏大新計劃經濟的言外之意：「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政策、路線與方針是馬雲的終極夢想。

人們印象中的馬雲富有、機智、勵志，二十餘間將阿里巴巴打造成全球最大的「網上經濟體」，而在馬雲看來，阿里巴巴在紐約上市，僅僅是實現了他的一個小夢想。他真正的大夢想是建立起一個大數據帝國，阿里巴巴賣東西是為了獲取數據、積累數據，形成真正的大數據計算能力。大數據成為馬雲眼中未來競爭的核心資源，最重要的生產資料，對大數據的分析計算能力則是最重要的生產能力。馬雲曾直言不諱的說：「我們是通過賣東西收集數據，數據是阿里最值錢的財富。阿里巴巴公司本質上是一家數據公司，我們做淘寶的目的不是為了賣貨，而是獲得所有零售的數據和製造業的數據；我們做阿里小微金服的目的，是建立信用體系；我們做物流不是為了送包裹，而是把這些數據合在一起。」

正如媒體所評價的「阿里巴巴不論是業務還是技術都布局深遠，已經遠超電商的範疇」。馬雲之所以擁有如此的野心與底氣，在於阿里系積累掌握的數據有三個明顯的特徵：首先阿里的數據是用戶通過購買行為投票產生的，和搜索等場景相比，更加真實；其次相較於社交等數據，阿里的數據高度結構化，例如淘寶上的商品描述就高達一百多個緯度；第三非常密集而且實時，不管在無線還是PC端，阿里日常都有超過1億用戶在訪問。阿里巴巴由電商積累的海量數據，使其對消費的趨勢、對數據和場景規模化有了更深入的研究。

據不完全統計，中國政府直接或間接持有的數據資源佔比超過80%，商業公司持有數據資源僅佔20%。中國在互聯網+及大數據方面已走在世界前列，憑藉對信息獲取、分配、傳播與控制得天獨存的優勢，中國有望成為大數據掌控能力最強的國家。馬雲清楚的看到這一點，自已的大數據計劃，只有與國家的大數據政策、路線、方針相一致時，才能長治久安。

如果說WEB1.0 時代，網上沒人知道你是一條狗；2.0 時代所有人知道你是一條狗；到了大數據物聯網時代，你喜歡吃什麼樣的骨頭，吃了骨頭會有什麼生理與心理反應可能都會無所遁形。

全網時代發展的遠景就是大數據與物聯網，人在網中，人網整合，當我們將一切都奉獻給了網路的時候，實時性、交互性、低成本、個性化和位置感知能力將得到最大程度的體現，也許會應驗聖地亞哥梅薩學院教授彼得· R·雅各比（Peter R. Jacoby）所說，「到2025年的時候，隱私一說將不復存在。物聯網需要我們的靈魂，而我們會心甘情願奉上」。這必然為「老大哥」的管理提供了更為便捷得力的技術手段。

正如先知先覺的喬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在其名著《1984》所預言的那樣：每時每刻、無處不在，老大哥都在看著你，你看到的都是「老大哥」想讓你看到的，你聽到的都是「老大哥」想讓你聽到的，你的一舉一動、都在「老大哥」的眼睛裡，包括你的思想、靈魂都被拷問在「老大哥」的目光中。

所以馬雲再牛，在政府的數據海洋面前仍然只是一滴水。一滴水想要長久的安全、更加強大，擁有更多壟斷的機會，匯入海洋顯然是更聰明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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