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日記:小說
本文作者「閑蛋少女殘小雪」,歡迎去豆瓣App關注Ta。
文/殘小雪(轉載請聯繫作者)
1
貝拉凌晨四點被鬧鐘和接二連三的電話吵醒之後,她忽然就不想結婚了。
這和她的起床氣似乎沒什麼關係,她用一個人在廁所洗臉刷牙大便的半個小時時間,在不到五平米的狹小空間里做了要逃婚這個決定。她把牙線丟在垃圾桶的時候,下了狠心要丟掉這樣一個爛攤子。
她回到房間里,伴娘和化妝師已經準備就緒。喝了幾口媽媽給煮的小米粥,被所有人歡天喜地的按在梳妝台前,用濃妝和婚紗打扮成一個美麗的貝拉。
她想著,這幾乎是家裡最熱鬧的一天了,不知道在場所有人發現她不見了之後,晚上這裡又是怎樣的場景。
媽媽帶著伴娘們去包紅包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對化妝師說要去洗手間,溜出房間,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開門跑了出去。
一直到電梯降到一樓,她發現自己既沒帶手機也沒拿錢包,假睫毛好像還沒有粘牢,她腳上還穿著海綿底的人字拖。
她原以為這種進退兩難的處境只能在電影里看到。
貝拉想著,當個落跑的新娘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她在路人的紛紛側目中向前跑著,頭髮上的白紗滑下來,人字拖打的水泥地面啪啪響。
她滿身大汗的拖著婚紗,在這個初夏的清晨霹里巴拉的敲響喬峰家的門。
2
貝拉就是和喬峰分手之後才認識的現任未婚夫達達。
剛失戀的那段日子,一到午夜,她就覺得整個晚上長的一個人怎麼也走不完。她夜夜失眠,即使睡著了也會做噩夢。
在天亮之前滿身冷汗的驚醒。摸出手機就給喬峰打電話,有時候他接起來問她出了什麼事,有時候會被掛斷。貝拉依舊不管不顧的握著手機說話,她說喬峰我剛剛做噩夢了,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怎麼辦啊。
說完這些她就安靜的哭一會,不,起先是不安靜的,她哭的哇哇叫,後來沒了力氣,就變成靜靜的落淚了。當然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就是她起床上班的時候眼睛都會腫的連雙眼皮貼都掛不住,化眼線的時候感覺像是在氣球上亂塗。
朋友們在光棍節組的唱歌局,五音不全的貝拉喝多了酒,跳上茶几舉著麥克風鬼哭狼嚎的唱著《分手快樂》,連著唱了好幾遍。
達達是被在場一個喝醉了酒的朋友喊過來接人的,一進門就被從茶几上蹦下來的貝拉敬了杯酒,她迷迷糊糊的說,現在好像就你還沒醉了,干一杯乾一杯。
那時貝拉急需一個人來填上喬峰在她心裡給挖出的深深的洞,她發現達達性格溫和,說不出哪裡不好,也說不出哪裡好,拿來湊合過日子剛剛好。
貝拉是這麼形容達達的,就像大姨媽第二天的時候突然從抽屜里找出的一片加長版衛生巾,有種可以物盡其用的高性價比。
很快的,兩個人談風平浪靜的戀愛,順理成章的談婚論嫁。
貝拉在安穩的世事中仍然不安分的把自己幻想成一個好萊塢電影女主角,總是要經歷驚心動魄危機四伏的情節才能和英雄們兩全其美。她有時候想像著自己深夜去便利店買巧克力出門時被綁架,然後會有人根據層層線索來解救她。或者自己化身成身手矯健的特工,像是《生化危機》里那樣,乾脆利落的殺出一條活路來。
可命運註定了她是個平凡的小人物,和別人一樣上班工作,午餐點外賣,偷懶去網購。當然,平凡的人生還搭配了一個撒進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未婚夫。
在定了婚宴酒店之後,她和達達去試菜的時候,她還莫名產生了私奔的念頭,好像電影里常有的那樣,在司儀問她願意不願意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風流倜儻的先生踩著七彩祥雲而來,推門而入,說你不可以嫁給他,然後拉著她的手遠走高飛。
那時她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念頭太奇怪了。
可誰又會知道,貝拉在婚禮筵席尚未開場的時候,自己就帶著自己先私奔了。
也可能,她明知道,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人站出來攔住她。
人人都是樂意看見她在庸俗的人世中越陷越深。
3
貝拉敲門的聲音幾乎吵醒了整棟樓的周末懶覺,打開門的卻不是喬峰,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他半裸著上身,半夢半醒之間被貝拉的一身雪白嚇的瞪大了眼睛。她怯生生的問,喬峰呢?
他回頭大喊,喬峰,有個新娘子來找你。
滾,你酒沒醒呢吧。貝拉聽到裡面傳來讓她覺得踏實又熟悉的聲音。
貝拉怎麼也想不到,她和喬峰分手五年之後,再次見到他的第一個問題是,他是你男朋友嗎。她用眼睛指了指開門的男人。
喬峰說,你是瘋了嗎,打扮成這樣子來問我這個。
我逃婚了,她說。喬峰我想來問問你應該怎麼辦。
她換上喬峰的T恤衫,又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樣在屋子裡晃蕩。衣服里散發著他身上獨有的味道,她知道自己聞著這個味道的時候就不會做噩夢了。
貝拉想起五年前她從這裡搬走的樣子,只帶走了兩個小紙箱,坐著計程車重新回到自己的家裡,做回父母的乖女兒。在家整理衣物的時候她發現在衣服里多帶了一條喬峰的牛仔褲,洗的褪了色,她把它悄悄藏在自己的衣櫃里,好像那裡面卷著自己的過去。
那條散發著記憶味道的牛仔褲在她留存了兩年之後,因為舊衣櫃太小塞不下她更多衣物,才被扔進垃圾桶里。她想這樣就再也不會在無意間看到它的時候陷入一層又一層濃的化不開的回憶里。
那個裸著上身的男人叫夏至,昨晚在喬峰家裡喝酒未歸。他問貝拉,所以你今天是跑來和喬峰結婚的?又轉臉對喬峰說,我來做伴郎怎麼樣,這件事兒太酷了,感覺像在演戲一樣。
喬峰問她,既然不想嫁給他當初幹嘛答應求婚。
不知道。
不管他了?
不知道。
茶几上還散著好像是昨晚喝酒吃剩下的薯片,貝拉捏起裡面的殘渣嘎吱嘎吱的嚼著,跟自己沒事一樣。
喬峰知道,她焦慮的時候就喜歡嚼薯片。
4
2009年那會,喬峰剛搬來北京,認識了貝拉。貝拉帶著所有北京姑娘都有的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橫勁,有時候又憂鬱悲傷的像是個女詩人,滿腦子怪想法,不知道她接下來能想出什麼新鮮花樣。
那會喬峰有輛電摩托,夏天的晚上拉著貝拉出去兜風,貝拉就抱著他的腰,迎著風一路唱從不在調上的歌,讓他猜歌名,猜錯了就抓他痒痒肉,好幾次差點命喪四環。
貝拉情人節送了他兩個價格不菲的摩托車頭盔,她說萬一咱們在路上出了萬一,至少臉還是完整的,咱爸咱媽認屍體的時候比較容易。
喬峰捏了下她的鼻子說,想什麼呢姑奶奶,你一個女超人萬一有了萬一趕緊內褲外穿帶著我飛上天啊。
再後來喬峰買了車,每次貝拉坐在副駕駛的時候都認認真真的繫上安全帶。
自從有一次兩個人半夜吃撐了騎摩托出去亂轉,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三環上一輛酒駕的奧迪橫衝直撞的把一輛小轎車頂進前面的大巴,小轎車直接就扁了,裡面的人連聲音都沒出就沒了人形。
嚇的貝拉用指甲摳破了喬峰的T恤,在肚皮上抓出幾道血印子。
從那之後他們倆再也不拿這些事開玩笑了,好像說的太多了簡直是拿那些生命在意外中突然中止的人來找樂子。
貝拉變得很惜命。她說,其實我特別怕死,我那麼多事兒還沒來得及做呢,萬一沒了得多遺憾啊,走到天堂門口了都恨不得有空就往下竄。
還有什麼事沒做,我跟你一塊兒去實現了,省的有一天你還要得罪上帝他老人家。
我想內褲外穿變成女超人維護世界和平。那時貝拉正大口吃著一碗鹵煮就著大蒜,說這些的時候想像著喬峰和她一起內褲外穿化身正義使者,棄惡揚善。然後帶著滿嘴的大蒜味兒親他一口。
有次貝拉差點就實現了自己的英雄夢想,那天她和喬峰在路上看見兩個花臂男人拎了一個麻袋鬼鬼祟祟的往一片工地里走。她說裡面一定是碎屍之類的,大概是黑社會活動,我們趕快跟過去。
他們倆人趴在一堵廢牆後面看見兩個男人在地上挖了個坑把麻袋埋了。他們等那倆人走了,慌裡慌張的開始把土刨開,邊刨貝拉還在說,你說一會萬一挖出來屍體,咱倆給嚇暈過去怎麼辦?警察來了怎麼錄口供,那倆花臂長什麼樣可一點都沒看見啊。
事實證明貝拉想的太多了。麻袋裡面是屍體不假,但是一隻死掉的金毛。當那一條毛絨絨的腿露出來的時候,她哇哇叫著躲在喬峰後面說見鬼了見鬼了怎麼這麼多毛啊。
喬峰說別叫了,是只死狗,貝拉福爾摩斯,這個大案要案你還要不要破啊。
不要不要!快帶我回家吧。貝拉用手捂著自己的眼睛說。
5
貝拉從家裡搬出去和喬峰同居的事,父母起先不同意,說沒名沒分的好閨女憑什麼就便宜了那小子。貝拉沒敢告訴喬峰,是她在家絕食抗議了一個星期媽媽心疼不過才勸爸爸同意的。
剛開始貝拉從宜家買了個酒紅色的圍裙,覺得特別有家庭主婦的范兒,她強調這個顏色還十分有正室氣質。一到飯點就在廚房裡忙活著,最後端出來炒糊了的茄子和沒煮熟的米飯,倆人常常是餓著肚子失落的看著電視等外賣。實在餓的時候,喬峰就繫上她的圍裙從冰箱里摸出幾個雞蛋炒了吃。
貝拉咬著剩下已經變硬的麵包片說親愛的你的炒雞蛋美味第一等,跟你在一起再也不怕餓死啦。
她想這樣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還有什麼遠方的夢想啊,這樣的日子過下去哪裡還有煩惱。
喬峰是個漫畫師,家裡到處都散落著畫了一半被遺棄的畫稿,他不準任何人動它們。有時候他忽然想起什麼,又從地上撿起來繼續完成。
晚上吃過飯,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是喬峰的工作時間。貝拉抱著Ipad坐在沙發上玩連連看,聽著喬峰時不時清一下嗓子的聲音,有節奏也有規律。她困了就上床睡覺。
通常喬峰睡下的時候已經到了凌晨,他把胳膊塞到她的脖子下面來,她迷糊的翻個身,後半夜的覺睡在他懷裡,睡的更安穩。
貝拉睡覺不沉,經常做噩夢,她醒過來就緊緊抱著喬峰,絮絮叨叨把自己夢見的場景說給他聽。
她覺得自己把噩夢再對他說一遍,像是他和他一起經歷了夢裡的兇險,她就不覺得怕了。
其實貝拉說了什麼喬峰都沒有聽到,因為生物鐘的時差,她醒來的時間正是他睡的最深沉的時候。
喬峰在圈子裡有了點小名氣,接的活兒越來越多,睡的越來越晚。貝拉能在他懷裡安穩睡覺的時間也變得短了。讓她覺得這個看起來安全的世界再也不安全了。
貝拉一次在整理抽屜的時候發現喬峰藏了很多葯在裡面,她上網對著藥名查了一下,全是治抑鬱症的葯。
我每天晚上都很想去死。這是喬峰承認他有重度抑鬱時說的話。
貝拉忽然覺得她總是想企圖拯救全世界,可是連自己的愛人都無力拯救。她看著他坦誠又略帶失落的表情,她好像什麼都做不了,連給他做一頓好吃的早餐的能力都沒有。他在那些長夜裡給她一個肩膀,自己卻承受著沒來由的低潮,把他壓到黑暗裡,她什麼也分擔不了。
附近的報亭有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每天下班的時間都在賣鮮花,十塊錢一小把。貝拉聽說鮮花可以讓人的心情變得愉快,她每周都去買上一些,插在花瓶里,放一片阿司匹林,讓它們的美麗持續的久一些。
6
給新郎打個電話說一下呀姑奶奶,別鬧了。喬峰在屋裡踱著步子說。
我沒帶手機,也記不住他的手機號。貝拉輕巧的回答。去廚房裡打開冰箱,找出幾個雞蛋,說,給你們做個早飯醒醒酒唄。
原本想煮粥,結果沒有找到米,只有點燕麥片,她又嫻熟的給他們炒了盤雞蛋。
她炒雞蛋還是以前喬峰教給她的,要放一點點的溫水在裡面,炒出來口感蓬鬆綿軟。貝拉知道和一個人一起生活過的痕迹,最後會變成自己的一部分,隨著時間流逝也不會丟失。
夏至仍然像個興奮的觀眾,在一旁觀察著貝拉和喬峰,兩個人不斷變換的表情像是一出好戲。
他問,為什麼突然不想嫁他了。
我來的時候想了一路,可是不知道。貝拉說著把掉了一半的假睫毛扯掉放在桌子上,像只死去的昆蟲。這時候他們應該在到處找我了吧,差不多到新郎來接人的時候了。
真以為自己在拍電影,你居然還看著有點興奮。喬峰說。
家裡有牌嗎,咱們鬥地主吧。
帶錢了嗎,跟我們玩鬥地主。夏至說。
我找喬峰借本錢好了。
三個人鬥地主一直到半夜,中途叫了兩次外賣來送餐,匆匆塞幾口又繼續。貝拉明明就是怕回到現實里,所以打的格外全情投入,可始終贏不過喬峰。他們昏昏沉沉躺在沙發上的時候,貝拉已經欠了喬峰七千多塊了。
夏至抽著一根煙說,姑娘,還繼續嗎,萬一輸不起可要以身相許了。
貝拉指著角落裡丟著的婚紗說,那件婚紗一萬三買的,我送你們還賭債,還能打一天,睡醒了接著來。
她在這個熟悉的房間里睡著了,在夢裡潛回到過去的記憶里。那些她一點一點搬到這裡來的生活痕迹,又是怎樣的一點點的搬離。她賭氣的離開自己成長和父母在一起的家,然後又是怎樣垂頭喪氣的回去。喬峰只是在她的人生戲劇里閃了幾組鏡頭,沒有陪她完成她所期待的角色。
她大概也只是他未完成最終被遺棄的一副畫作。
貝拉半夢半醒的睡著,後來睜開眼睛看到有人影晃動卻不能動彈。她知道一定因為精神緊張碰到鬼壓床了,她很想叫喬峰抱抱她,卻不能轉身也無法喊叫,在心臟劇烈跳動又緩和之後,從驚恐中恢復了知覺。滿身的冷汗。
起身去飲水機接了杯水,把想說給喬峰的這次恐怖體驗的話又壓了下去。
她轉身的時候碰醒了夏至,他問,醒的這麼早。
貝拉只是說,好像鬼壓床被嚇醒了。已經沒事了。
說完她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不需要對任何人傾訴她的噩夢了,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可怕。
三個人睡到日上三竿,貝拉說再戰一天,到傍晚時,她已經把整件婚紗的標價都輸給了喬峰。
後來就有人急促的敲門,是貝拉的父母和達達。
達達穿著為婚禮準備的藍色襯衫,蓬頭垢面的樣子像是從她失蹤之後完美新郎的狀態在他的身上逐漸萎靡下去。
貝拉看見他們的時候,有一瞬間恍惚覺得夢醒了,像是有隻手惡狠狠的撈出了一隻躲在水裡做美夢的小烏龜。
她慌張的躲進裡面的房間,說,你們快回去,我把婚紗都輸光了,等我贏回來再走。
站在夜色降臨的落地窗前,難免忍不住回憶翻湧而來,她想想著自己曾趴在這裡和喬峰做愛,還說要一起內褲外穿從窗戶飛出去。
他們一起在這裡說多許許多多情話,吵過細細碎碎沒來由的架。最後兩個人都克制著不舍,故作和平的一刀兩斷,但願老死不相往來。
時隔數年,貝拉還沒到老死的程度,莫名其妙的沖回這裡,門外站著自己的過去和將來。
她問自己,婚姻是一場噩夢嗎,那為什麼還沒醒來的時候就先想到了喬峰呢。
她聽到夏至和達達爭執的聲音。
夏至說,等她想回去了,我們送她回家,不會有事的,現在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吧。
達達硬是要把門打開,好像一定要撕破門鎖鎖住的貝拉不願坦誠給自己的事實。然後他說,那我等你出來貝拉,你聽到嗎,我不走。
喬峰堅持要他們離開他的家,他生氣的吼叫聲這麼多年了都沒變樣。她隔著門就能在眼前給他畫出一張面部的畫像,他川字的眉頭,起伏的喉結。
7
達達走了,她聽見那輕輕的關門聲,說不清是個暫停還是個終止。
她躺到喬峰的床上睡了個午覺,這裡的味道讓她不會走進任何夢境里,可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她身上那個賴著不肯走的小女孩,自己打開門走遠了。
客廳里,喬峰醉醺醺的躺在地上,夏至在擦地板上帶著酒臭氣的嘔吐物。
夏至說,你知道么,你們分手以後,他抑鬱的更嚴重了,酒癮那麼重,天天都喝醉,沒有多少時候是醒著的。他說晚上不喝醉,會控制不住想要死。他畫的漫畫那麼幽默,網上那麼多粉絲追捧他,可他所有的快樂,都在畫上,不在他的身上。
喬峰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貝拉要不要接著打牌。
貝拉說,我知道了喬峰,原來我始終都不能讓你覺得快樂。過去,現在,未來,都不能。我把我的噩夢講給你,我害怕的時候來找你,我從沒把開心的東西給過你。
本以為鬥地主輸給你,會讓你笑起來,讓你覺得我也是能給你帶來力量的。可他媽的喬峰,我不認字的時候就會打牌,你手裡每一張牌是什麼我閉著眼睛都知道,我怎麼可能把婚紗都輸掉?
我輸光了又怎麼樣,內褲輸的穿到了外面,你也不肯做我的英雄。
貝拉走出樓道,看到等在外面的失魂落魄的達達。
他說,貝拉,我一直在等你,知道你會想明白的,對嗎。
貝拉說,你走吧,今天算我對不住你,以後啊給你介紹個好姑娘。
貝拉穿著人字拖跑回了自己家,啪嗒啪嗒的,街道上響著回聲。
她只能做自己的英雄,別人誰都不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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