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片·騰訊財經出品
作者 / 王丹薇發自紐約
責編 / 劉利平
即使宣布無限期休假,Travis Kalanick(下簡稱「TK」)也希望能給Uber帶來些好消息。
6月6日至6月20日休假期間,這位 41歲的Uber創始人仍忙於面試潛在高管、與一些董事會成員商討公司穩妥過度的解決方式。
在20日之前,這些董事們的計劃表上,擺在首位的還是:如何尋找一位能與TK合得來的首席運營官。一位消息人士對騰訊財經稱,當時投資人的打算是在TK的協助下,完善高管團隊,「董事會不會硬塞給TK一個陌生的團隊,一切都會是在和他的協商下完成。」
可是,事情的進展方向大角度轉彎。這一天,Uber的大股東之一風險投資公司Benchmark的兩位合伙人Matt Cohler和Peter Fenton專程從矽谷飛到芝加哥,面見TK,而TK當時還以為這只是投資方和自己進行的又一輪戰略討論,《紐約時報》科技記者Mike Isaac描述稱。
這天上午10點,Cohler和Fenton在芝加哥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裡和TK攤牌,包括Benchmark和共同基金Fidelity的五個主要投資方提出公司轉型的建議,並準備好一張辭呈,要求TK在當天在上面簽上名字。
TK的驚愕和憤怒通過面紅耳赤的爭吵發泄出來,Mike Isaac稱,TK個性張揚激進,而劍拔弩張是他典型的溝通方式。
Uber,這家在一年前還被視作矽谷的榜樣公司,在過去半年間卻陷入了暴風驟雨般的質疑聲中,它的公司文化飽受爭議,極具顛覆的創始人在一夜間被驅逐,公司的未來也開始駛入迷霧。
過去一個月,騰訊財經訪問了Uber數位股東、TK創業時期的重要盟友、創始團隊成員、Uber中層及基層員工,復盤了這家全球明星公司在風口浪尖上的裂變。
投資者突襲「逼宮」
Uber創始人TK的被迫辭職對於這家公司的多數職員而言,並不在預期之內。
董事會成員Arianna Huffington在今年Uber屢屢出現負面新聞以來,一直充當Uber對外發言人的角色,這位媒體和投資界的女性傳奇人物對TK愛護有加。她成為TK當天的最後一根稻草。據悉,TK受到「逼宮」後,撥通了Huffington女士的電話。
但令他失望的是,Huffington女士婉轉的告訴他,投資方的建議不見得不能考慮。
半年來,在Uber深陷泥潭時,董事會和投資方雖然對Uber高層頗為不滿,也通過各種方式為其「換血」,但是他們一直堅定的站在TK身後。正是這種前後的巨大反差,讓TK無法承受。
在6月20日當天深夜10:30發出的辭呈中,TK頗為動情的寫道,Uber創建至今,幾乎是自己無眠無休戰鬥的八年,而現在不想和迫使自己辭職的投資方對壘,而是選擇對Uber最好的方式謝幕。
一位Uber員工對騰訊財經表示,TK絕對是公司的靈魂人物,他的形象和Uber的品牌密不可分。但也有人認為,以700億美元估值領銜非上市公司的Uber早就應該把自己當做一家上市的大公司來治理,哈佛大學管理學教授David Yoffie在TK辭職前,就對騰訊財經表示,也許TK不該再回到公司,管理一個500強企業和一家初創公司是非常不同的。
一位和TK關係密切人士告訴騰訊財經,TK的辭職是極不情願的,「TK心情不好,他正陷於母親去世的悲痛中,這對他來說是雙重打擊。」
即使對於很多Uber內部人士來說,TK辭職的消息亦難以置信。
從2011年就開始和TK並肩作戰的Uber高級顧問Bradley Tusk苦笑著對騰訊財經說,聽到TK辭職的消息心情極為複雜,「一方面我理解投資人希望Uber有全新的改變,另一方面,Uber失去這樣一位富有開拓精神的領頭人,恐怕再難找到有人與之媲美。」
就在TK宣布辭職的前一天,和Uber有密切業務往來的Tusk,還在自己位於紐約公園大道的辦公室內,對騰訊財經勾畫著TK繼續領導公司走出困境的未來。
「公司董事會現在應該快馬加鞭的組建新的管理團隊,而這個很困難」,TK辭職後,Tusk對騰訊財經說。
Uber員工得知TK辭職時,也是大吃一驚的。一位Uber員工對騰訊財經表示,多數人認為TK的暫別只是重整旗鼓,所以得到消息的時候,心裡並不是滋味。
6月7日,在TK宣布辭職的一周前,騰訊財經造訪Uber北美某辦公室時看到一切如常。這家公司在過去半年經歷了太多坎坷,然而對於在一線發展業務的員工來說,公司高層的動蕩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日常工作。
一位Uber員工對騰訊財經表示,在各組運營上,大家還是像往常一樣忙著日常工作,「Uber是一個很大的公司,在具體業務上,TK早已給予各個事業部門足夠的空間,只有在公司層面的戰略決定時,TK才會拿最終的主意。」
騰訊財經獲悉,Uber在6月份已經對員工承諾,將會增加福利,比如員工可以更多的在家辦公,「也算是一種穩定軍心。」
TK的辭職像搖滾明星的突然謝幕,讓所有人驚愕的同時,也在思考Uber怎麼了、會怎樣。
被質疑的「Uber文化」
Uber公司文化保守爭議,美國民眾曾在Uber總部前示威抗議,在社交媒體上發起了「刪除Uber」的活動。
TK是Uber的靈魂人物。一位Uber員工對騰訊財經表示,雖然在具體業務上,TK不插手,但是在公司中,TK的地位不可取代。
而管理Uber,對TK來說無疑是個前所未有的挑戰。雖然TK是連續創業者,但其上一家成功退出的公司只有8名員工。而從2009年,TK和兩位朋友創立的Uber,如今已是一家擁有14000員工的「巨無霸」。
「狼性文化」牽引著Uber快速擴張,但也留下了成長過快的弊端。
和其他公司不同的是,Uber的公司架構十分分散,其在舊金山總部的職員僅有2000人左右,其餘的分散在其它城市。辦公室多,員工多,而面對幾千人的公司,Uber人事部一度上上下下只有兩名HR職員在管理。
在公司的快速擴張中,40%的Uber領導崗位的人是第一次擔任經理以上職務,這些全球水平最高的程序員在第一次擔任管理崗位的時候,都需要繼續學習和自我調整。
「領導團隊和完成編程任務不同,還需要體察團隊成員的工作狀態,協調內部矛盾,這都是這些程序員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一位在領導崗位任職的Uber員工對騰訊財經說,「這對TK也是個巨大的挑戰。」
Uber的高管層中曾經有不少是TK的朋友,「其中一些人在Uber的口碑並不好,能力先不說,有些高管在公司拉幫結派,令其他人很反感」,另一位Uber員工對騰訊財經說。
CEO如此,其它高管也上行下效,「從來沒有哪家矽谷公司像Uber一樣有這麼多越南人,因為我們有一個越南裔的CTO」,一位員工對騰訊財經表示。雖然這種評論不免偏頗,但類似想法在Uber是真實存在的。
創業初期的Uber」狼性文化「十足,員工工作不分晝夜,TK在員工心中的形象是仗義、有魄力的領導。一位Uber的早期員工回憶,在2012年時,有一次自己連續工作了48小時,十分疲憊,走出舊金山的辦公室時,直接打了輛Uber去車程7個小時之外的拉斯維加斯放鬆,那次高昂的Uber車費自然是記在公司賬上。
TK對類似事件給予了很大的寬容,而在團隊中,對彼此的問題也直言不諱。就在擁有上萬人員工後,Uber總部照常每周例會,各辦公室同時遠程接入參與,並留有30分鐘時間給全體員工提問。
一位Uber員工對騰訊財經說,曾經有人和領導層意見相左,直接提問TK為什麼不讓出CEO的位置;當有媒體爆料TK曾帶一幫高管在韓國逛酒吧、找酒陪後,一位職員甚至實名向高管提問此事的來龍去脈。
2017年3月10日,TK現身公司位於矽谷Palo Alto的會議室。擁有標誌性灰白頭髮的TK,身穿休閑深藍圓領衫,他在台上面向員工分析近期Uber出現的問題、復盤著輕重利弊。但是,在那間可以容納上百人的會議室內,TK又好像是一個人在喃喃自語。
在這個會議之前,Uber已經連續因為負面消息佔據新聞頭條,外界和公司內部都緊盯著這位創始人的一言一行。TK在演講中語氣卻略帶輕鬆,甚至稍帶笑意的回答員工提出的每個問題,時不時拋出的笑話,引得滿堂大笑。
一位員工問道,你最敬仰的人是誰?「漢密爾頓「,TK回答。
亞歷山大·漢密爾頓(Alexander Hamilton)是美國軍人,開國元勛之一。他是美國憲法起草人之一和第一任美國財政部部長。漢密爾頓是新印度群島島民,憑藉當地人民捐款,入英皇書院(現哥倫比亞大學)讀書。後成為軍人在美國獨立戰爭中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他從政並主管財政後,不畏政見不合,創下了入口關稅、強調潛力聯邦政府,賦予聯邦政府發行國債權力、創立備受爭議的威士忌消費稅等數不清的可以載入史冊的豐功偉績,是位極富遠見的顛覆者。
TK亦是顛覆者,在兩百多年後的美國,科技、創新取代建國、戰爭成為這個國家的主旋律,而TK用短短八年時間,將軟體叫車出行的理念深入人心,顛覆了傳統計程車行業,也讓共享經濟在其它行業生根發芽,「某某行業的Uber」成為投資人尋覓的下一個投資標的。
1804年,漢密爾頓接受了政見相左者、時任美國副總統小阿龍·伯爾(Aaron Burr, Jr)的角斗戰書。在決鬥中,伯爾給了漢密爾頓致命一槍,漢密爾頓於次日凌晨兩點身亡。
一語成讖。最敬仰漢密爾頓TK和曾經熱捧過自己的投資方的「決鬥」中,敗下陣來。
TK的「狼性」與妥協
TK是最會妥協的創始人,他善於持續鬥爭,但這一次沒人知道他還能不能回歸。
Uber早期投資人NBA達拉斯小牛隊的主人Mark Cuban曾說,TK的優勢是撞到南牆也要翻過牆去達到目的,而他的致命弱點也是如此。
向來給人以「激進、不留情面」印象的TK,卻自陳是最會妥協的創始人。在3月10日的員工會上,TK苦笑著講述了自己在上一個創業公司文件分享平台Red Swoosh最後一刻被投資人砍價的故事。
2001年,只有六個人,負債20萬美元的Red Swoosh終於爭取到投資人30萬美元佔10%股份的融資條約,而在感恩節的第二天,投資人打電話給TK說,我還是給你30萬,但是我要30%的股份。
面對這個毫無防備的獅子大開口,TK卻幾乎是一秒鐘也沒有停頓的答道,「沒問題,太棒了。」
TK說,我恐怕是世界上最多次處在談判桌弱勢,但仍然達到目的的人。30萬美元到賬後,TK還清了債務,團隊其它五個人薪水折半工作了六個月,TK仍然無薪無酬。2007年,Red Swoosh以1900萬美元被Akamai Technologies收購,TK成功退出。
兩年後,TK創建Uber。天使投資人Bradley Tusk忘不了第一次見到TK時的場景,2011年,當美國智能手機普及率還極低時,TK告訴Bradley「未來不會有誰再買汽車,也不會有司機,所有出行全在一鍵掌握。」
Tusk幾乎從最早期就參與了Uber在全美的攻城略地,他曾任伊利諾伊州副州長、前紐約市長布隆伯格2009年競選團隊經理,幫助Uber在美國數個州解決和監管方的棘手矛盾,尤其以2015年和紐約市長「交手」最終勝出而被人們熟知。
「TK遠比人們認為的更實際」,Tusk告訴騰訊財經,「他知道何時出手何時收。」
在Uber和監管方紐約市計程車管理協會(Taxi and Limousine Commission, 簡稱「TLC」)的博弈中,TK一直極為克制的據理力爭。
2015年以前,TLC還對紐約計程車執照買賣市場信心滿滿。而Uber的發展速度令人瞠目結舌,紐約計程車的牌照價格從2014年夏天的100萬美元,跳水到2015年夏的69萬美元。TLC的主管Allan Fromberg對騰訊財經說,Uber不但改造了計程車行業,也改變了我們這些監管機構,Uber一直積極的和TLC一起探索監管出行的新邊疆。
Uber和紐約監管方合作良好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紐約市長使出殺手鐧。當年,Uber在歐洲連遭挫折,在美國東西海岸也腹背受敵。剛剛因為「未按照規定提供乘客信息」被加州政府罰款730萬美元的Uber,在7月22日,收到了紐約市市長Bill de Blasion(白思豪)的「最後通牒」,要「儘快遏制Uber的增長」。
Tusk對騰訊財經表示,直到這時,TK才顯示出強硬的一面,這觸犯了他的底線,而最終在和白思豪的過招中,Uber險勝。
Uber曾經是資本的寵兒,最頂尖程序員的嚮往之地。TK在早期接受採訪時曾說,在一次融資活動上,他只是介紹了下公司的情況,投資人就遞來了支票。
TK的黯然離場絕不是Uber一家公司的問題。事實上,這是矽谷的系統性缺陷。從投資環境角度看,一方面,投資人過分擔心再錯殺一個Steve Jobs,另一方面,Facebook和Google這樣以創始人主導的公司成長為科技股巨頭,這兩方面觀念的「夾擊」讓投資人在TK對公司的掌控權上一再讓步。
同時,過多的私募資金追逐創業項目,讓創始人更有斡旋餘地,其中不乏中國資本的影響。矽谷一位知名基金負責人對騰訊財經說,他曾經因為中國風投競爭者給創業者開出的條件過為優厚,而退出了競爭,「這不是良性循環。」
從監管層面看,2014年生效的JOBS法案Title II條例給了非上市公司更大的融資空間。在近80年時間裡的第一次,私人企業可以在各種媒介以各種形式公開融資需求,而在這之前,公開融資還只是那些備受監管制約的上市公司的特權。初創公司於是享受著不受監管也財源滾滾的特權。
隨著共享經濟的風靡,監管方對公司不提供保險等保障的合同工的寬容程度加大,也讓初創公司盡其所能的壓低了人力成本。
David Yoffie對騰訊財經表示,經歷過Uber洗禮的矽谷,需要更深的自我反省。
Uber的不確定未來
主要股東對TK的逼宮似乎是有備而來,持續的壞消息讓這家迅速成長起來巨無霸企業備受重創,這一次危機是這家企業隕落的開始還是重生仍不得而知。
由於TK以及其好友同盟擁有超級投票權股票,而TK本人絕無退意,所以外界認為無論怎樣,TK不會被投資方「彈劾」。
Uber目前擁有近百家投資方,站在Matt Cohler和Peter Fenton兩位「逼宮者」身後的,是擁有Uber股權四分之一和投票權40%的五家投資機構。雖然坊間傳聞稱,TK和聯合創始人也是其盟友Garett Camp和Ryan Graves,擁有「多數」投票權。
不過作為非上市公司,騰訊財經暫時無法知曉Uber的具體股權權重信息。
一位資深法律學者對騰訊財經表示,從目前的信息來看,對壘雙方似乎並未走到強制投票使得TK出局的地步,而是TK自行同意辭職。
但是,這期間發生了多少故事,目前少為人知。
這位法律學者同時指出,有的時候,投資方與創始人之間可能存在一些附條件的協議,當某些約定條件被觸發時,即可能引發部分需要創始人承擔的後果,或者是賠償具體金額,或者是引發投票權比重的變化。
「雖然Arianna Huffington一直是TK的堅定後方,但是並不排除赫芬頓已經與那5家主要投資機構已經提前結盟的可能性,這也有可能是迫使TK辭職的籌碼。總之,那5家前來逼供的機構應該提前持有籌碼了,否則不會貿然提出要求。」
Huffington在今年連續不斷的Uber風波中,一直是公司發言人,代替TK出席多數公共場合。一方面,TK當初邀請Huffington加入董事會,就有意讓藉助其媒體大佬的身份幫助Uber塑造媒體形象,而另一方面,有人稱,Huffington在過去半年基本上承擔了CEO的大部分責任,故Huffington也可能是Uber的CEO人選。
在Uber接任候選人名單上的,還有網路視頻平台「油管」(Youtube) CEO Susan Wojcicki,蘋果線上零售副總裁Angela Ahrendts,微軟首席財務官Amy Hood和Twitter聯合創始人Jack Dorsey等。
一位接近Uber高層人士對騰訊財經表示,找到一個職業經理人做Uber CEO並不難,Uber可以開出最好的條件。
雖然TK已經辭去Uber首席執行官的職務,但是他仍保留了董事職務和所有投票權,因此仍有權參與挑選接任者。
一位持有Uber股票的投資人對騰訊財經說,今年受到負面消息的影響,該公司股票被市場看跌,在私人股票交易市場中,Uber的價格跌了15%左右。
毋庸置疑,Uber的吸引力大不如前,有多位兩三年前加入公司的程序員對騰訊財經表示,當時是降薪降職跳槽到Uber。而現在,Uber遇到「人才荒」。一位Uber的中層領導對騰訊財經稱,從去年年底起,就想把自己帶的組擴大,半年過去,離原來的目標還差得挺遠。
「我沒有因為招人難而降低標準,Uber的在職員工水平挺高」,這位中層管理者對騰訊財經說,「雖然這半年的負面新聞會導致一部分人離開,但是總體來看,Uber離職率在正常範圍內,甚至比其它科技公司低。」
而Uber對於資本市場的吸引力則未必衰減,一位Uber的早期投資人對騰訊財經表示,資本市場和媒體以及大眾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資本市場更為理性,看到的重點是公司的財報和業績,是數字遊戲,而媒體和大眾也許更關注公司的爆點和故事,「在重重麻煩下,早期投資人反而有可能加快Uber上市的腳步。」
2016年11月,TK曾經和Arianna Huffington進行過一次長談,彼時,Uber還是矽谷的榜樣。TK提到自己小學的時候就開始越野跑,「長途奔跑時,一路考驗的是自己的耐力,而最後衝刺的時候,不管多累總會用盡全力再拼一下。」
也許TK在這次互搏中暫時敗下陣來,但就像他自己說的,最終,奔跑中最大的敵人是自己。跑步如是,Uber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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