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岡仁波齊》到《搖搖晃晃的人間》，中國觀眾其實一直被低估

作者|一 一

編輯|李春暉

如果說哪裡有危險哪裡也便生拯救，在慘淡經營上半年的國產電影中，新聞紀實IP可能是我們發現的最大清流。

在剛剛過去的上影節，根據詩人余秀華真實生活拍成的紀實電影《搖搖晃晃的人間》贏得滿堂掌聲，準備開始自己的大規模點映之旅。而正在上映的《岡仁波齊》、《重返狼群》、《忠愛無言》三部紀實類國產電影，票房均突破2000萬。在《變形金剛5》一手遮天的超強統治下，「新聞紀實IP」正成為華語電影征戰大銀幕的一股清流。

以往，我們幾乎刻板偏見的認為，某一類電影就是拍來「拿獎」的，在票房上不做他想。事實上，《搖搖晃晃的人間》也確實作為首部由網路視頻平台獨家出品的國產紀實電影入圍上海電影節，是本次唯一入圍的中國紀實作品。

但這樣一批小眾影片，卻在低排片的情況下，依靠上座率和口碑逆襲。在近年電影市場上，都是非常值得關注的罕見案例和風向。

也是在上影節期間，馮小剛再次開炮，認為是「垃圾觀眾」造成了「垃圾電影」。而從這些紀實類電影的備受關注我們不難看出，其實是我們的市場一直在低估自己的觀眾。國內電影市場正在發生巨大變化，供給端可以給觀眾更豐富的選擇，而觀眾也在變得越來越成熟。

「手工打造」的國產新IP

「我是穿過槍林彈雨去睡你，我是把無數的黑夜摁進一個黎明去睡你；我是無數個我奔跑成一個我去睡你，當然我也會被一些蝴蝶帶入歧途」。

當余秀華的《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走紅網路的時候，她就註定被當成一個「異類」。但當優酷出品的《搖搖晃晃的人間》在上影節首映，觀眾卻從最初的「獵奇」變成了讚美。那無聲處的驚雷，觸達了每個人內心真實的感動。

《搖搖晃晃的人間》聚焦飽受爭議的女詩人余秀華，記錄了她成名之後的家庭與婚姻變故。在如今商業大片當道的電影市場，這部電影就如同餘秀華本身一樣，有些「異類」。

在長達一年的跟拍和剪輯後，《搖搖晃晃的人間》最終出爐。獨特的視角、特殊的題材，卻帶著太多樸實的情感。許多人被打動，是因為電影中余秀華的孤獨、掙扎和反抗里，有著生活中你我的影子。

該片將一個真實的余秀華呈現在觀眾面前，她複雜的家庭、有些矛盾的身份所爆發的戲劇張力遠比單純的藝術創作更加精彩。真實的家庭矛盾，真實的情感表達，這種真實，是觀眾認可的最大理由。

而除入圍上影節，2016年，《搖搖晃晃的人間》還獲得了擁有「紀錄片界奧斯卡」之稱的阿姆斯特丹紀錄片節評委會大獎在內的多個業內獎項。（圖4）

和用電腦特效堆積的「重工業大片」相比，《搖搖晃晃的人間》、《岡仁波齊》等紀實電影更像是「手工打造」，樸拙卻有力量，突出的口碑也讓他們形成了一股清流。

小眾文藝片的「新希望」

電影市場泡沫的破滅，讓資本開始尋找真正優質和稀缺的內容，藝術電影、紀實電影的機會由此而來。

「通過關注社會現實題材的故事，用紀實的手法發掘社會熱點事件，並真實的反映當下社會價值觀，是優酷一直在努力探索的新聞紀實IP化，《搖搖晃晃的人間》是一個很好的範例。」阿里文娛大優酷泛娛樂中心高級總監、製片人余紅苗說。

余紅苗

其實從2008年拍客時代記錄並推紅的「西單女孩」開始，優酷就一直致力於推動紀實類新聞IP化。2013年推出張昕宇和梁紅「環遊世界」的《侶行》；2015年根據廣西青年丁一舟騎單車帶著企鵝病女友賴敏去拉薩的故事改編的網生紀錄劇集《遇見你》；再到2016年《搖搖晃晃的人間》，2017年優酷還推出了一檔以「熱點人物故事，有價值的表達」為創作核心的新鮮欄目《醒客》。

隨著幾部作品成為了熱點，在市場上嶄露頭角，讓近年來將目光鎖定在熱點人物和其背後故事的優酷成為了新聞紀實IP的重要孵化平台。

而在視頻平台競爭的新格局下，除了頭部資源的爭奪外，「個性化」的競爭發展也成為了一大重點。在國產小眾文藝電影的扶持上，愛奇藝推出了「文藝電影院線」，許多文藝片實現了准同步上映，延長了此類電影的「生命線」。

而優酷長達十餘年對於新聞紀實IP的關注，也逐步豐富了電影市場的類型，在社會熱點背後對於人文關懷的表達，也滿足了普羅大眾的「靈魂饑渴」。

目前在影市上映的《岡仁波齊》、《重返狼群》，其背後則站著樂視和中影兩大市場巨頭。小眾題材作品獲得資本加持，對於其進一步走入市場至關重要。當國產電影在商業化道路上狂奔甚至迷失，「新聞紀實IP」或許也會成為國產片崛起的新希望。

無論是《搖搖晃晃的人間》在上影節引起的強烈反響，還是《岡仁波齊》在好萊塢大片的統治下票房突圍，一部部優秀的作品也會「反哺」資本，耕耘質量本身永遠是雙贏的結果。

紀實電影的「崛起」之道

雖然《搖搖晃晃的人間》在上影節展映後收穫了不少稱讚，但片方並沒有貿然將電影推入院線。本次上影節結束後，大象點映將於7月2日為《搖搖晃晃的人間》啟動百城點映。

大象點映負責人表示，這樣的做法將更多真正熱愛此類電影的觀眾聚集在一起。而貿然進軍院線市場，在票房成績不佳的情況下可能對於作品本身是一種不小的傷害。而優酷也表示，將推動《搖搖晃晃的人間》改編成商業電影劇本，繼續探索新聞紀實IP化。

雖然如今許多紀實電影獲得了影迷的認可，在資本方面也得到了優酷、樂視、中影等一線公司的加持，但是目前院線電影仍然被商業類型片統治。尤其是今年進口片集體井噴，加重了紀實電影突圍的風險。

「激進」的進軍並不會短期內改變現實的困境，所以長遠的規劃還是最穩妥的辦法。上影節沒了數量龐大的「超級片單」，但卻出現了許多年輕導演扶持計劃。在院線電影市場，首批文藝院線聯盟的成立，也是對於小眾題材影片的鼓勵和支持。

國產電影的質量問題被長期詬病，商業類型片的缺點開始暴露。影迷不光產生了審美疲勞，對於電影質量的要求也在不斷提高。國產片從《我們誕生在中國》票房逆襲再到如今的《搖搖晃晃的人間》，進口片從《愛樂之城》到《摔跤吧！爸爸》，口碑佳片的生存環境正在大幅改善，「叫好不叫座」快要成為歷史名詞。

但也不可否認，如今的電影市場，商業大片仍然佔據著更多的市場資源和關注流量。所以，紀實電影在市場的「崛起「也需要不斷的摸索和嘗試。

呈現在普通大眾面前的文化消費，必然需要經歷從「熱點獵奇「到」精神剛需」的磨礪，由視頻平台介入推動紀錄片的創作，或許未來會有更多「人間」故事能「扶搖」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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