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在歲月里的往事

月夜寄父

文/近美之約（王懷軍）

明月冷寂愛無聲，

舊時容顏幽夢愁。

歲月悠長親恩暖，

煙波浩渺泊孤舟。

憶父

文/近美之約（王懷軍）

稚年未解慈父心，

病入膏肓營苦辛。

歷經風雨幡然悟，

空對荒冢淚沾襟。

2017.6.27

依稀在歲月里的往事

文近美之約（王懷軍）

我咬著嘴唇，什麼也沒有說，眼裡噙著淚水，靠在一人高的豬圈牆上，牆是泥巴壘的，凸凹不平，我的頭磕在牆上，淚水流了出來。

GIF/944K

淚眼朦朧中，我聽到腳步聲，是母親急切的腳步（母親腳小，走路的聲音我能聽出來）我趕緊擦乾眼淚，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觀察不遠處豬圈前方的蜘蛛網，只見纖細的蛛網上垂懸著許多微小的露珠，露珠晶亮，晶亮的，微風輕拂，小露珠匯聚一起又摶成大一些的露珠，又把碩大的珠網輕拉向下方輕懸，飄墜。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天空驟然亮了許多，只見蜘蛛敏捷地在蛛網上爬來爬去，有時，又津津有味地品嘗著早餐，然後用細長的後足，像扔沙包似的（用細絲層層包裹著小蟲子的皮殼）拋了出去。「別生你爹的氣了，快點吃吧，要上學了，走，跟娘吃飯去。〞母親輕柔地說，「娘，我……不……吃。」我的眼淚又來了，說不出心裡的委屈。母親站了一會兒，欲言又止，又站了一會兒「娘，你吃吧，我等會兒再吃。」我把母親輕輕地推走。

抬頭東望，太陽已經攀上樹梢，照在村莊高高低低的綠樹上，穿過疏疏密密的枝葉，照在我的身上，附近的椿樹，洋槐，梧桐，泡種樹有的已開了花，微涼的晨風輕拂，濃綠的葉子輕搖，拂著一朵朵花兒，花瓣雨紛紛飄落。細看蛛網已經空空蕩蕩，我沿著牆邊的蛛絲尋找，我發現蜘蛛正藏在屋檐椽子間的角落裡休息，它美美的，一動不動回味著美味帶來的快感

我正在集中精力觀察，思考，母親站在我身後，我竟然沒發覺。母親端著盛著麵條的老窯碗（一種比較大又粗糙略微青灰的碗）拿著一雙筷子讓我快吃，她說她還要上地幹活並說如果讓父親發現我這樣漚氣又會打我，我怕母親傷心接過碗筷，背過身子假裝吃飯，微笑著說「娘，你忙吧，你看我吃了。」母親看著我輕輕呼了口氣，走了。我說不清內心複雜的感受，眼淚竟墜落到碗里……

早上，天還沒亮，父親就喊哥哥和我和泥巴（農村蓋好土屋後，一般要用麥糠加土再兌水，浸泡鬆軟然後光著腳在裡面反覆踩泥，直到把土，糠和到均勻為止，這樣可塗抹牆面，比較光滑，美觀。），昨天下午，大姐和二姐用架車子拉了十多車土，父親把土堆起來，把土堆中間的土用鐵掀堆到外圍，大姐二姐挑水往土堆中間凹槽處傾倒，直到倒滿為止，浸泡一夜的土一般比較鬆軟，撒上碎麥秸麥糠，哥哥和我脫掉鞋光著腳，在泥糠里反覆地蹚來蹚去，但是傾倒的土堆裡面有很多疙瘩沒泡軟，麥糠麥秸把腳扎得又癢又疼，而且疙瘩又硌腳，哥哥在前面走，我緊跟在後，深一腳淺一腳節奏很慢地踩來踩去，父親看著我們走得慢就大聲地叫我們走快點，哥哥比我大兩歲走得快些，我感覺有時走在泥潭裡，腳像被磁鐵吸住般拔不出來，有時像走在尖銳的石子上疼痛難忍，實在太難受了，怎麼也走不快，父親非常生氣，不知從哪兒找到了一根大拇指粗細般的竹竿用力抽打我的小腿，竹竿也打劈了，母親和姐姐哥哥妹妹都不敢吭聲，我大聲地哭了，不僅僅是來自皮肉的疼痛，我的心更疼痛……記憶中我唯一一次挨打，事隔多年，我仍難以釋懷，我那麼小，父親的脾氣為什麼那麼粗暴，為什麼不能和藹地說（許多年後，我才知道那時父親正忍受著癌病折磨，常常用手捂住胃部，一大家人生計更讓他憂慮日慚憔悴）

看著碗里還略微冒著熱氣的麵條，儘管很餓我卻吃不下，我把碗里的麵條順勢往豬食糟里一倒，只見豬圈裡那頭瘦瘦的小豬嘖嘖有聲地狂吞起來……

太陽升得更高了，我快速走到內屋，挎起桌子上的書包走到母親面前說了聲「娘，我上學去了。」母親說「走快點，去吧。」到了學校，學校里已經去了不少學生，他們在校園裡你追我趕，在教室內的泥巴檯子（學生自己摶泥巴壘成的長條形的約摸四十多厘米高的泥巴桌，可以趴在上面寫字）上蹦蹦跳跳……我坐在座位上，這才感到一陣陣飢餓襲來……我拿出書本靜靜地等待老師快來上課……

於二0一一年秋

大家都在看

本文為原創未經允許請勿轉載

周二 | 依稀在歲月里的往事

文 | 近美之約

圖 | 感謝美字，美圖

編輯 | 孤獨的人永遠孤獨-

文學小鎮∣wenxuexz

你有故事，我有酒

文學小鎮溫暖守候，每期原創詩歌與夢想，與你不見不散。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