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航空公司決定重新設計制服，原來過程會那麼複雜

很久以前，航空公司的制服彰顯了飛行的魅力，但是如今，制服必須滿足更為實際的需要。它能不能反映航空公司的形象？無論誰穿都會好看嗎？最關鍵的是，這種制服穿起來舒不舒服？

多家美國國內的航空公司一直苦苦思索，設法解決這些問題。有些公司的制服甚至還停留在幾十年前的款式。

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s）去年九月推出了一款新的制服。2013 年，美國航空與全美航空（US Airways）合并，為了體現統一的品牌形象，設計一款新的制服就成了關鍵。

美國航空全球營銷總監布雷迪·伯恩斯（Brady Byrnes）說：「不同的衣著服飾給人的視覺觀感不同，我覺得這本身就會產生某種障礙。」新款制服推出後，他說：「你能感覺得到，看上去不一樣了。」

上周，美國西南航空的空姐薇拉·布朗（Vera Brown）向乘客致意。西南航空本月為 4.2 萬名員工推出了新款制服。圖片版權：Allison V. Smith/《紐約時報》

為航空公司設計制服的人表示，整個過程通常耗時兩到三年，有時甚至更久。

達美航空（Delta Airlines）客戶體驗部總監埃克雷姆·登伯爾奧盧（Ekrem Dimbiloglu）贊同道：「從設計到交貨，服裝的生產周期相當漫長。」

2015 年，達美航空委託時裝設計師扎克·波森（Zac Posen）設計了一款新的制服，預計在次年推出，面向約 6 萬名員工。登伯爾奧盧說：「一共是 100 多萬件衣物。」

設計新款要花費那麼長時間，因為航空制服和普通工作服不同，必須實現多重功能。

伯恩斯說：「表面上看，空乘的裙子和普通裙子沒什麼差別。」但其實，從裁剪到面料，制服都要便於空乘完成各種動作，包括把包裹放到頭頂的行李架上，或者是在機上的廚房裡下蹲的動作。

伯恩斯還說：「空乘是個體力活，所以制服一定要鬆緊適合，方便移動。衣服的面料至關重要，我們花了很大精力測試面料，給衣服增加了一點彈性。」

西南航空（Southwest Airlines）也把便於空乘走動作為首要目標，本月公司向 4.2 萬餘名員工推出了新款制服。

西南航空的航務副總裁索尼婭·拉科爾（Sonya Lacore）說：「我們把很多衣服面料都換成了羅馬布（ponte），它會隨著你的動作拉伸繃緊，這點非常非常重要。」羅馬布是一種質地厚實的針織面料，比較有彈性。

制服在旅途中也要貼合實際，合成的面料要耐污漬、耐褶皺，必要時，還要能在旅館水池裡清洗。不論航班是夏天降落在夏威夷州的毛伊島，還是冬天抵達明尼蘇達州的明尼阿波利斯，制服都要讓人穿得舒服。

向員工提供新制服之前，航空公司都要進行測試。美國航空組織的測試中，有約 500 名員工反映需要修改細節。伯恩斯說，比如原來連衣裙背後有根拉鏈，但是空乘發現那裡夠不到，所以後來就放棄了拉鏈的方案，改進為身前的紐扣。

達美航空對 1000 名員工進行了測試，通過各種方式徵詢意見，包括開展調查、設立焦點小組、創建內部的 Facebook 頁面，並讓制服設計團隊跟隨機組人員一同旅行，觀察他們的工作需求，從而獲取一手信息。

登伯爾奧盧說，測試完成後，「我們對制服作了 160 多處改動。」

航空公司的高層說，衣服口袋的數量、位置和外觀非常重要。另外衣服的長度也很關鍵，機組人員的衣擺要足夠長，伸手夠到頭頂行李架時也能塞在褲腰裡不露出下擺。

西南航空還要決定新的制服套裝是否保留原來的短褲，前一款制服里，短褲恐怕是最大的亮點。

因為西南航空有許多目的地終年天氣炎熱，拉科爾說：「我們爭論了很久，目的是讓乘務員覺得舒服。而他們讓我們相信穿短褲就能做到涼爽舒適。」

上周，航班在達拉斯降落後，西南航空的空乘阿曼多·卡瓦佐斯（Armando Cavazos）向乘客致以謝意。新的款式主要得保證炎熱天氣下，空乘穿上制服後依然涼爽舒適。圖片版權：Allison V. Smith/《紐約時報》

要設計出不同式樣，又能突顯出不同體型的優勢，這對設計師而言又是一大挑戰。

卡羅琳·巴爾泰克（Caroline Bartek）是制服設計公司 Cintas 的時裝設計師兼創意總監，正參與設計西南航空的新制服。她說：「如果使用兩到三種顏色的色塊，衣服就比較亮眼，能讓人顯得苗條，看上去很有活力。」

說起現在越來越多的航空公司選擇採用可任意搭配的單件服飾，她補充道：「還有一點就是可以讓衣服下擺不塞進褲腰。我們希望最終的設計能提供多種選擇。」

需要翻新制服的除了空乘和登機口的工作人員（也即「空中」的崗位），也包括行李工人、技工以及其他「地上」的地勤人員。

地勤的制服更實用，適合進行更多的體力勞動，所以也別具特色。

拉科爾說：「我們讓他們帶著工具過來，給他們看我們的設計，說，『這個工具要放在這個口袋裡。』」

但是哪怕穿戴測試之後，還是會有意想不到的問題發生。美國航空推出新款制服不久，不少員工投訴說他們穿了羊毛混合面料的套裝後，有的出了疹子，有的發現呼吸困難，還有其他各種癥狀。

美國職業空乘人員協會（Association of Professional Flight Attendants）表示，超過 3500 名乘務員報告說穿了新制服後有不良反應。協會認為不良反應是由面料中的化學製品引起的。

上周，美國航空宣布測試結果「證實目前的制服無害，」但是到 2020 年合同到期後，公司將不再與供應商續約。美國航空在一封給員工的信中表示：「我們同時也將繼續提供不同面料，包括標準羊毛、滌綸和 100% 純棉。另外還有獨立供應商提供現成的制服可選。」

員工制服不僅要合身、實用，而且也是塑造航空公司品牌形象的重要因素。

夏威夷航空（Hawaiian Airlines）的營銷高級副總裁阿維·曼尼（Avi Mannis）說，「制服總是充滿魅力，讓人嚮往。」夏威夷航空今年正在準備設計新的制服。

他說：「制服代表了地方和文化。重要的是，我們的制服要能體現文化傳統，背後要有文化蘊意。」

為此，夏威夷航空選用了夏威夷特有的紅花樹花朵以及傳統圖案的印花布。曼尼說：「印花布上的每一個元素都有象徵意義。」

諮詢公司 SimpliFlying 的首席執行官沙尚克·尼加姆（Shashank Nigam）表示，現在乘客和人打交道的機會越來越少，制服就是航空公司樹立品牌的關鍵。

他說：「比起以前，乘客看到和接觸到的事物里，制服已經成了航空公司最重要的象徵。」

翻譯 熊貓譯社 智竑

題圖來自Wikimedia Commons

2017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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