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正月老友聚

上週六去伍德吃托克在大柵欄做的生活節論壇，週日又和祖萌錄了新的天糖啪啪系列，真有些累，所以週六放空，週日發圖。

今天的原計劃，應該是蠔情縱酒次日中午去吃灣仔碼頭的築地山貴水產，奈何起得太早，全天缺覺，晚上看球之後又意興闌珊，所以要說聲慚愧，為了可看性，還是留待明日，快到十二點了，臨時抓一篇「夜毒」充數，請多包涵。

今年春節期間，截止到正月十五為止，各種家族類應酬相繼落幕。

正月十六下午，幾通微信，我與老友簡總和大舅（均為愛稱）相約小聚，先是在下午到簡宅議事，所議之事如今已成雲煙，傍晚時駕車至霄雲橋附近接了大舅，之後一路向西，去往德勝門。

近兩年，我們這老幾位在一起的時間，大多是重飲輕食，酒喝得放浪，味道成了配角。當天大舅一反常態，提議正經吃頓飯，而且要去一家久違的老店——孔乙己後海店，我和簡總自然沒有意見，確實太久沒去了。

車停在德內街邊，溜達到店外，除了院內佈置精緻了一些，別的基本沒變。

開車走在北二環時，我們已經開始回憶多年前在這一帶的種種回憶，荒唐不堪，生動有趣，即使在老到等死的時候也能回味。

大舅訂了座位，落座後點菜費了些功夫，春節期間，很多原料斷貨，我們只能與領班商量著選擇。

冷盤有茴香豆、帶魚和醉蟹，熱菜是乾菜焐肉、老油條牛肉、冬筍塌菜、紹三鮮，後來又加了道螺螄蒸鱔筒，依稀記得還有條魚，因為沒有拍照，也沒有深刻印象，無法確定。

我們三人，這幾年，見面次數不少，要麼在日系大小店面，要麼在酒吧酒館，在中餐廳裡圍坐把酒，實在稀有，而且當晚談資甚多，所以這半席菜還是沒能做主角。

現在回想起來，我對每道菜都有印象，簡述如下：

茴香豆沒什麼可說的，作為以紹興風味起家後兼顧江浙菜系的老店，這是底線；

帶魚的選料和做法都很差，令人扼腕；

醉蟹不錯，當晚當店最好，所以加單，不過，不像自製，疑似成品，就像隨處可見的手剝筍。

熱菜裡還算對得起我們的，要屬紹三鮮和鱔筒，兩道菜的共同點是油大味重，很紹興，不當季又是冷門菜的鱔魚居然很新鮮，讓我這個鱔癡驚喜，此菜湯汁如果拌麵一定是美味；而紹三鮮裡的皮肚和火腿實在遺憾，肉丸和魚丸也很應付，難得的是在特殊時期，好歹把該有的主料和配料找齊，出品也沒有讓人無法接受的缺陷，這就不易。

老油條牛肉如果細做，是道好酒菜，但牛肉的選料和加工都不好，全靠油條和炒製找回些印象分。

冬筍塌菜是冰火兩重天，冬筍當造，鮮嫩甜俱全，但是塌菜過火，而且作為一道高價時鮮素菜，賣相忒隨意。

焐肉是敗筆，圖片中看起來貌似過關，實則一門不靠，香氣、口感、味道、火候，無一到位，尤其是火候，菜上桌時，我與簡總同時舉筷，同時入口，同時抬頭對視，同時苦笑不語，火候不到的肉，和沒有吸到油脂的乾菜，入口是何感受，可想而知。

所幸這一餐並非為吃，主旨依舊是聚，有能吃的菜，但喝無妨。這一晚的酒，著實痛快，在孔乙己喝了幾斤OEM老酒，什麼是話梅，哪個是薑絲，我們喝黃酒從來不用，本來也不應該用，依時節或冰或溫或燙，足矣。

一局結束後出店沿西海南沿漫步，走個腎，拍個照，恍惚間竟不知身在何年，能夠提醒我已然時過境遷的，是那些多出來的店面，是那條拓寬的街道，是那些難得一聞的鄉音。

走不多遠有間啤酒屋，店主是大舅校友兼發小兒，在城西難覓售賣合口平價啤酒又拉晚兒的店，遇見務必珍惜，怎麼珍惜，喝到店家打烊最好。

正月十六的夜，三位酒不足飯已飽的人，就在那麼一爿小店裡，敘舊情，談新事，直到街上不見人跡，本來步步為營的簡總，越喝越像他自己，直到將早歸的心願拋到腦後；本來要以酒緩酒的大舅，終於用新酒戰勝殘酒，喝到萬象更新，滿面佛笑；本來猶抱琵琶的我，喝到大開大合，思緒萬千，哪怕在獨自回家的路上，也是身寒心暖，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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