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高考三十年

2017年的高考落下帷幕，我想起自己三十年前高考的情景。那時的高考時間不是安排在六月，它定在七月。七月流火，天氣是異常的火熱。

高考前三個星期，我正刻苦努力全身心投入高考複習的時候，我的身體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因為我的屁股上長出了一個雞蛋一樣大小的「腫瘤」。「腫瘤」長出來以後，它就一直跟著我，如影隨形。起先，這個「腫瘤」並不給我疼痛的感覺，我不把它當回事。高考在即，一門心思撲在複習上，該坐就坐，該吃飯還是吃飯。但是，過了一個星期後，「腫瘤」開始像一把刀一樣慢慢地輕輕地割著我的肉了。我已經完全不能坐在任何一個地方看書複習和做作業了。

我當時讀的是海寧一中，教室在市區方便路（現在的水月亭路）邊上一幢四層樓高的三樓，走樓梯到教室去複習，屁股是一陣一陣的疼痛。但是，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我無法放棄複習迎接高考。我就這樣忍住身體的疼痛，站在教室里，彎了腰，兩隻手臂支靠在課桌上看書做題目。累了直起腰，伸直手臂往空中拉伸自己的身體，好像某個科學家抓著自己的頭髮要離開地面一般。背上的汗水濕透了衣服，屁股上的汗水粘住了屁股，那個「腫瘤」浸在汗水裡就更加讓人鑽心的疼痛。我咬著牙繼續堅持著。

在高考還有一個星期時，學校不再上課，讓我們自由複習了。學校專門為我們高三學生準備了幾個幽靜的教室。這幾個幽靜的教室坐落在學校的東南角。那裡原是海寧一中初中部的地盤，教室全是平房，平房的周圍草木扶疏，倒是真正適宜學習的地方。無奈，我的屁股依然疼痛難忍。但我繼續忍住，忍住……

新騰出來給我們複習的教室，比起高中部新建的教學樓教室來要好得多。對於我來說，可以跑到教室前面的講台去複習。原因還是屁股上的「腫瘤」。講台比課桌高出許多的距離，我站在講台邊就可以不那麼大幅度的佝僂背，做匍匐狀。我站累了，稍稍直一直腰就舒緩了身體的疲倦。

到了高考那天，天就「啪啦啪啦」下起大陣雨來，我和同學們撐了雨傘穿過操場走到三樓的教室里去考試。記得第一天考的是語文和地理。我的半個屁股坐在一隻長條凳子上，盡量不碰著那個「腫瘤」，做題目時竟然忘記了。

第二天記得考的是數學和英語。天氣熱得發了狂，雨繼續下著。考場里，工作人員拖來了幾塊長條形足有四十斤重的冰塊降溫。我的身體開始發燒，頭痛得厲害。一場數學考試下來，我昏昏沉沉的。我想，完了，試卷後面四個大題，每題十二分，都只做出了一小題，其餘全是空白。英語試題也做得糊裡糊塗的。

第三天考的是政治和歷史。這兩門課平時背得熟，做得倒是順手。考完試，頭痛消失了，屁股上的「腫瘤」也癟了下去，疼痛感明顯減輕了。

如今想來，三十年前的那場高考對於我就是一場「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經歷，鍛煉了我的意志，留下了美好回憶。後來，高考成績公布時，我感到分外的慶幸，比我預想中的成績好多了。語文考了91分（滿分120）、數學71分（滿分120）、英語72分（滿分100）、歷史地理政治都在80分以上（滿分都是100）。總分沒有上本科線，我就讀了個湖州師專的中文系，當了老師，愛上了文學。

三十年前的高考過後，我們的同學都走向了世界各地。有的同學至今未見過一面，不知他們過得好不好。今年的4月份開始，我們海寧一中八七（五）班的微信群里有了動靜，大家在喊：「三十年了，該聚聚了！」三十年同學聚會籌備組便正式成立了。我也被拉進了籌備組，任務是寫一篇同學會的「發言稿」。我為發言稿取名「錢江涌潮來，同學再聚首」。寫完發言稿，我發給了遠在巴西的班長，得到了班長的誇讚，甚是欣慰。班長說，同學會的時間就定在6月24日、25日。

彈指一揮間，人生已走過高考三十年，回憶起來都是滿滿的美。同學聚會將更是一場生活的盛宴，三十年前的同學故事，高中畢業後的各自經歷，都會是一首首詩……

來源：海寧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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