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童年趣事

童 年 趣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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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跟我閑聊天，說他的理想：「如果在一個村莊里，最好是半山坡上，有五六分地，蓋幾間房子，養一群雞，幾隻羊，再養兩頭豬，多種點菜，那多好啊！」

老天，他說的這些，明明就是我小時候的真實生活！但我家沒養羊，養的是幾隻兔，雖然我家不住半山坡，但半山坡上有我家的地啊！我看他說得神往，立馬來了精神：「這個願望，我能給你實現，回天嶺村去，你說的五六分地根本不夠，正好我還有地，一畝多呢，隨便你種什麼菜都夠了，怎樣？咱們什麼時候去實施？」

「不行，那裡的氣候我不適應，太潮濕了。」他這麼果斷否定。我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他：「得了，別逗我玩了，該幹嗎幹嗎去吧！」

他嘿嘿一笑，去書房了，我的思緒卻完全被拉回到天嶺村......

記得我五六年級的期末考試，需要去鄰村考。我們天嶺村的學生，考場在山那邊的紅花村小學。起個大早，吃過早飯，帶著筆和草稿紙，到學校集合，然後浩浩蕩蕩地出發。隱約記得，有一次我們自帶凳子去的，莫不是紅花村小學那年凳子不夠？

我上小學的時候，學費也就是幾塊錢，全班學生二三十個，沒有幾個是開學就交齊學費的，先是給個報名費，有給一塊兩塊的，也有給五角的，到正式開學的時候，誰給齊了學費就先領新書；新書不是一下都到齊的，個子大一點的學生，被安排去鎮上背新書，這是一項非常榮耀的任務。新書背回來，不是缺這個就是少那個，幾個人合著用一本書的情況經常有，開學好幾個禮拜，甚至更久一點，新書才全部發齊。最後新書發放的時候，老師會在班上點那些沒交齊學費的同學名字，催著要學費。

那時候的書，只是語文、數學和地理，加上三兩個作業本，書包輕得很，幸好我們那個年代的孩子書少，若像今天的孩子們一背個超重的大書包，再要走那麼遠的路去讀書，早就壓得不像樣了，那麼，四川人的小個子就又多一個理由了，書包和背筐壓的，呵呵！

書少，背個布口袋就當書包了；家裡條件好的，背帆布書包，我們叫挎包。不知道是哪一年，媽媽用紅底白圓點布加白色花邊，給我做了一個超級漂亮的書包，我背了好幾年。

家鄉桑樹特別多，並且會結很多很多桑果果，北方叫「桑葚」。桑果果黑紫，大而甜，到處都是桑樹，就到處可以看到桑果果，覺得不吃簡直就是一種浪費。桑果果熟透的時候，天天放學都會順道摘很多，可是回家會挨說的，媽媽總是會說：「不準吃桑果果了，會肚子痛的。」

究竟是不是會肚子痛，是不是痛過，我忘記了，就記得放學回家，媽媽會看我們的嘴巴是不是紫色的，然後很嚴厲地說：「叫你們不要吃桑果果了的，就是不聽啊！」

第二天，吃桑果果；第三天，吃桑果果；第四天，第五天......只是我和哥哥都記得，吃完桑果果後，蹲在水溝邊，很認真地洗嘴巴。

不記得從哪一年開始，桑樹都不結桑果果了。近幾年，在市場或者超市可以看到賣桑葚的，居然要十幾二十塊一斤，買一點點吃，全然沒有小時候的味道了。

那個年代，不是每個人都有雨鞋穿，除了每年夏天的一雙塑料涼鞋是買來的以外，其他的時候，幾乎都是穿媽媽做的布鞋。天冷的時候，穿著布鞋再套著媽媽的黑雨鞋去讀書，到教室里把雨鞋脫掉，裡面還是乾乾淨淨的布鞋。天不那麼冷的時候，為了減少家裡僅有的兩雙雨鞋的磨損，就光腳丫提著鞋走，在學校旁的水塘里洗腳，然後再穿上鞋去學校。光腳丫踩著泥濘的小路，很容易摔跤，經常摔得渾身都是泥巴。

我很早就開始洗衣服了，擰不動衣服水的年齡就在洗衣服了，是不是洗乾淨了就難說了。寒冬臘月，池塘里的水冰涼得刺骨，幾件衣服洗完，小手就凍得通紅，失去知覺；後來，我總是到好友英家去洗衣服。她家院子大，有一個專門洗衣服的大石板；距離她家幾十米遠的水井旁邊，有一個圓圓的石槽，打了井水倒進石槽里漂洗衣服，會覺得暖和得多。英和她的家人任何時候都非常的熱情，絲毫不嫌棄村裡大多數人都去她家洗衣服。

我和哥哥差兩歲，典型的一對冤家，即使每天的分工很明確，也難免吵架生氣。各干各的活兒時，基本相安無事，就怕合作，比如兩個人抬一筐紅薯去池塘洗。

每家都有一個紅薯窖，我們叫「窖眼」。我家每年都養兩頭豬，隔一天煮一大鍋豬食。需要煮豬食的那天，我和哥哥放學回家就得去窖眼挑揀多半筐紅薯，媽媽給我們的分工詳細到一個開關窖眼門，一個下去挑揀紅薯。矛盾就出在抬著紅薯去池塘的路上，和洗紅薯、抬著紅薯回家的時候，哥哥嫌我力氣小，我嫌哥哥不讓我，就鬥起嘴了。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好玩兒得很。

紅薯抬回家，好的紅薯挑出來留著吃，餘下的全部倒在木盆里剁碎。一個剁紅薯，一個燒火煮，這兩樣都是超級漫長的過程。剁紅薯的時候剁到手麻都剁不完，燒火的時候燒得我頭昏都不開鍋。哈哈！

現在，日子好了，人卻做起了田園夢。我想對老公說，這些農村的事，你肯定是不知道的。農村的生活雖然也好了，但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美。真的讓你去過所謂的田園生活，你可別當好龍的葉公喲！

作者簡介：

聆聽，女，攝影師，四川人，現居北京，以鏡頭為筆，善於發現美並紀錄之，間或亦寫文章，文風樸實調皮，娓娓道來，平靜中可見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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