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鈴聲響起，考場里湧出了無數的面孔，人潮湧涌，表情各異

高考完的那個晚上，我和幾個朋友坐在嘈雜的火鍋店裡。

沸騰的火鍋蒸汽繞繞，我隔著桌子要努力辨認才能看得清對面朋友的臉龐。沒有像電影里那樣通宵的玩樂，面對著滿桌的菜肴甚至都沒有肆意的大快朵頤，甚至沒有對即將到來的假期有雀躍之情，我們太平靜了，平靜的出乎意料。

——為什麼我們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朋友拋出了我們好奇卻不解的問題。

——大概是因為，我們沒有負過重吧。

高考留給我的印象是什麼呢？

是人生中很努力的階段，但並不是傳聞中的爭分奪秒的努力著。反而在沉重的氛圍之下滋生出了無數逃課的時光，我翹掉兩節晚自習去吃紅燜羊肉，回到教室的時候什麼都像往常一樣，班主任對於逃課變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一不同的是，我的桌上又出現了五六張空白的試卷。

高考完的日子我過的恍恍惚惚，一晃悠就到了25日出分數的凌晨，這理所應當成為點燃萬家燈火等待零點的理由。我在床上賴到了十點半，忽然不知道等待的意義是什麼，就被困意襲擊睡了過去。睡夢中被媽媽叫醒，「你考了XXX分誒。」

分數的意義又是怎樣呢？

在老師的口中，一分就可以戰勝成千上百的人。每一分，都可能將你劃入一個全新的領域。分數成了媽媽在《報考指南》上塗塗抹抹的標準，我被已各種可能性標記在了不同字體的旁邊。

我好像沒怎麼翻過《報考指南》。我拒絕對未來自己做選擇，其實我也知道我選擇不了什麼的，不同的平行志願最終會隨機把我選個學校丟過去，但我連基礎的範圍都不想確認，像買樂透一樣等待著神秘大獎。

這是極其不正確的選擇。

「你想去師範嗎?」「不想。」

「想學金融嗎？」「不想。」

「想學數學嗎？」「不想。」

我否定了媽媽提出的各種疑問句，那些出路清晰的專業似乎太直截了當，不想劃線的我最終選擇了一個「我並不知道是幹什麼只是聽起來很好玩」的專業，當然，這是我做的第二個不正確的選擇。

我上次發了推送的預告圖片，朋友在後台留言跟我說「人在青春時期的懵懂無知是獨特的，值得懷念的，但如果只是簡單的描述而沒有進一步的思考、解釋和演繹，是不是會顯得蒼白無力。昨天的事，總結好經驗教訓，過好今天就行了，總是重複那些過時的信息，多浪費腦細胞啊。」

回憶確實是具有參考價值的，但高考這件事不同的是，我們應該再也不像當初那樣覺得這是跨過洶湧河水的獨木橋，難走卻又不得不走。如果不是跟身邊的朋友討論起報專業的事情，大概一直不會想起我從來沒有翻開報考指南這回事。幾個月前，我和高中的好朋友窩在沙發里，電腦開著很小很小的聲音在看《青春派》，電影里是為了愛情在高考前摔傷了尾骨嘻嘻哈哈的董子健，隔壁屋是即將要高考周末仍趴在書桌前的朋友的弟弟。

鈴聲響起，考場里湧出了無數的面孔，人潮湧涌，表情各異。

那些時光就像畫兒一樣靜止在那裡，既然沒辦法從中剝離出算術公式，就讓它像藝術品一樣呆在那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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