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少婦為幼子賒賬買油條,老闆要賬找到她家,丈夫說她半年前就難產死了
徐家莊有個叫徐仁的人,眼看六十歲了,無妻無子,家中還有八十多歲的母親需要伺候。他嫌棄母親,這麼大年齡了,也不死,活著折磨人。為了生計,他每天後半夜炸油條,裝進麥草編製的筐子里,背著筐子摸黑出門,到城裡天剛亮,吆喝幾嗓子,能把油條全賣完,賺幾個小錢。
老娘半夜醒來,聞到油條的香味兒,他卻捨不得讓母親吃。
徐仁年歲大了,就琢磨著走近路。近路就是沿河的小路,要穿過蘆葦盪,蘆葦盪里有一片墳地,所以晚上沒人敢從那裡走。徐仁天天走夜路,不怕什麼鬼神。
這一次,遇到一個女人站在那條小路邊。乘著夜色,徐仁看到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婦。少婦微笑著說,大爺,我要買油條。徐仁從肩上卸下背筐,一邊取油條,一邊問少婦,你咋在這裡買油條呢?少婦說,我是前面五里崗的,家裡有孩子,奶不夠吃,起早泡點油條喂孩子。
稱好了油條,少婦謙笑著說,大爺,我手頭緊張,沒錢了,先欠著你的行不?
徐仁說,家裡有孩子餓著呢,我可以賒給你,你可要儘快還我。
少婦千恩萬謝,鑽進蘆葦盪就沒了身影。徐仁也沒多想,背上背筐進城。
第二天,第三天,天天在小路上遇到少婦,總是欠著錢。第四天,徐仁說,我是小本生意,也賺不到幾個錢,總不能一直欠著我的吧,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這樣下去可不是事兒,我的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少婦說,我家是五里崗的,住在村南頭,我家男人叫張才。實在不行你到家裡拿錢吧。徐仁說,你把錢帶來還不一樣?少婦低下頭,頓了頓說,真是有勞大爺了。
無奈之下,徐仁又把油條賒給了少婦。
賣完油條回來的路上,徐仁遇到一個五里崗的熟人,打聽那裡有沒有一個叫張才的人。熟人說,有啊,住在村南頭,咋,你找他有事兒?徐仁沒說有事,也沒說沒事,點點頭走了。
再次遇到少婦,徐仁說,再沒錢我真的不能賒給你了,你咋就粘住我了呢?少婦說,我回不了家,捎了幾次信,他們也不來送錢,真是麻煩大爺了,身邊有孩子,我也沒辦法。說著話,從頭上取下一個釵環給了徐仁說,這個能換兩根油條吧?
賣完油條,徐仁沒回家,直接去五里崗南頭,打聽張才。一個穿戴整齊的男子說,大爺啥事兒?我就是張才。
徐仁說,你媳婦天天賒欠我的油條不給錢,讓我找你要呢。
張才說,大爺開玩笑,我媳婦因為生孩子難產,死去多半年了,啥時候賒欠你的油條?
徐仁一聽大駭,頭髮梢立起來了,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怕張才不信,還把釵環拿出來讓張才看。張才一看,哭起來,說這正是我媳婦的東西啊,死的時候陪葬了。
張才和徐仁帶著幾個年輕人來到少婦的墓地,荒草萋萋,杳無人煙,墓穴中似有嬰兒嬉笑。張才和幾個年輕人打開墓穴,驚呆了,只見棺木邊上坐著一個孩子,身邊還有沒吃完的油條。
媳婦難道還活著?張才用鐵鍬撬開了棺木。徐仁壯著膽子趴進棺木,一看,死者並沒有腐朽,只是面目蒼白,正是賒欠自己油條的少婦。
孩子被張才抱起來,哇哇大哭,雙手伸向棺木。徐仁再看棺木里的少婦,已經沒了面目,驟然間腐爛了,惡臭的屍液順著棺木的縫隙淌了出來。
張才淚雨滂沱,重新掩埋了媳婦,抱著孩子回了家。張才要給徐仁油條錢,徐仁說啥也不要。
徐仁說,自己回去要好好孝敬老母。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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