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漾」？杭州石橋有個「桃花漾」

下城之光·石橋閃耀

桃花漾上觀桃花

漾，在一些方言中表示小的湖泊，就是指河流交錯或轉彎時出現的一塊面積較大的、形如湖泊的水面。

杭州也有「漾」，石橋境內唯獨一個名叫「桃花漾」的地方，遠近聞名。石橋村，舊稱甘長村，甘長二字為甘墩村與長瀛村的合成，在解放前和明清之際，甘墩村的歷史可謂豐富積厚，東比橫塘，北續半山，是古代杭州北部發達的農耕文化源之一。

桃花漾的村民依水而居

桃花漾，形如半月，中道細狹，是詔息湖的遺存。早在新時期時代，先民們就在此繁衍生息。《祥符圖經》上記載：詔息湖，在仁和縣東北十八里，周回五里。這通向錢塘江的詔息湖，便是石橋這片土地的前身。

元朝末年，原來的詔息湖逐漸退化成大片濕地。明末清初，人們順水而漁，臨盪而居，陸地範圍逐漸擴大，慢慢形成丁蘭鄉，解放後分設成豐禾鄉等13個堡（鄉）。

近代，桃花漾南北的村民依水而居，過著男耕女織、豐衣足食的日子，岸上商販頗多，在這裡的老闆可謂是生意興隆、腰纏萬貫。

當時，筧橋、拱宸橋、艮山門的城裡人全都擺渡來趕集。最有名的當屬清明和端午，每當此時，桃花漾上大船小船川流不息，岸上人頭攢動，船上熱鬧非凡。清明時節，城裡人都會到半山娘娘廟敬香祭祖，而後必將回至桃花漾前來觀桃花。

端午時節，蔣村和五常的村民還會組織村民遠道而來進行「敲鑼打鼓賽龍舟」表演，結束後會問岸邊的村民要些麥子、大米、蠶豆等作物，在回程路上轉賣為錢。可以說，當時的石橋確實是杭州一帶較為富裕之地。

桃花漾的水是龍過之水

長居於此的村民都知道，桃花漾中還有個桃花墩（今為湖心亭），與之遙相呼應的是上塘河的東新關。兩墩以石祥路間隔南北，大小相宜，相距約1公里，彷彿蜿蜒龍身的兩顆珠子。老一輩都相信是南宋小康王躲避金兵追殺逃經於此休憩，但也有相傳「二龍搶珠」一說。

古時有兩條蛟龍沿河而游搶珠子，經上塘河被橋墩所阻，淤潛而鑽，將珠子分別遺留在了桃花漾和東新關。至此，桃花墩上果木蔥鬱，相傳龍為吉祥之物，龍珠可避水與火，雖此墩不高，但即便是雨季，上下千年，從未沒過。而東新關，只要是舊時下過河游泳的人都知道，這下面依然有塊拱起的墩。

據村裡的翁老說，那時的村民對煎藥用水極為講究，有取其不腐、新鮮、乾淨之特點，因桃花漾的水為龍過之水，東流之水，當地就有個習俗，「煎藥用漾水，藥效大發揮」。而且用桃花漾的水煎藥，調至病後虛弱、脾胃不足、勞後陰虛等疾病更佳。

楊老今年88歲，在他還小的時候就一直延續著桃花漾的「清塘節」。

這是村民們一年來慶豐收的大喜日子。因以漁而生是石橋人其中一個技能，所以每年冬天都有「清塘」的習俗。一到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出動抽水，清挖魚塘淤泥。徒手摸魚，捉蝦，泥鰍，黃鱔，甲魚，一派豐收熱鬧之景。同時，將淤泥堆放到漾邊，經過日晒冰凍數日後，再放滿水，撒下魚苗，為來年魚塘做個「保養」。

桃花漾期盼再現「十里桃海」

其實，桃花漾自古以來的桃花文化就十分有名，還受到不少文人墨客的青睞，時間主要集中在明清。

如周京的《甘墩村看桃花》：一灣一簇依人家，不是桃花即李花。料得城中四五月，滿筐桃李是生涯。清代詩人厲鶚的《甘長村看桃花》：柴門臨水自成蹶，吹淫青青酒旆低。桑眼合時未蠶浴，花枝重處有鳩啼。清代書法家梁啟心的《甘墩村看桃花》：路出沙河東復東，豆花雨逐菜花風。到頭一片桃花水，潑得皋亭山影紅。清代藏書家翟灝的《甘墩五月》：梅子黃酸杏顆肥，桃尖紅渥李青衣。甘墩五月行人跑，似向羅浮頂上歸。

甘墩桃花就是憑藉著便利的水上交通和皋亭山文化為後盾，曾可媲美西湖十景，成為西湖之皋亭十景之一。據史記載，南宋時期，從皋亭山腳至上塘河兩岸曾可媲美西湖十景，有「十里桃海」著稱，所以「西湖賞月，皋亭觀桃，超山賞梅」，在那時可都是最流行的風雅之事。

如今的桃花漾，雖不及皋亭觀桃盛況，但也是 「花開紅樹亂鶯啼，草長平湖白鷺飛」。她所承載的是源遠流長的江南水系文化，她所代表的是曾經商業、居住、文化、藝術的江南文明發展，她更是石橋人民「城」就未來的追夢之路。

或許有一天，我們在石橋也能再續「清塘節」「桃花節」，可以觀十里桃花，走百年古橋，游千年漾湖。

文 楊煒莉

編輯 孫樂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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