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草有怎樣綠,就有怎樣的荒
一、
「世界上並沒有可以背叛的東西,人只可以背叛自己」。
2010年,23歲的朱小蔚似乎才剛剛經歷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戀,人們都說第一次很重要,朱小蔚大概覺得也是,不然怎麼會這麼痛。然而朱小蔚喜歡這種痛,也喜歡這種讓她新生的愛情。
第一次愛的人,長發飄飄,又瘋顛顛的充滿詭異,大家都無法理解她對他的愛情。阿七並不是學校裡面的人,阿七畢業一年多還未找工作,在外面焦灼的浪蕩著。
朱小蔚喜歡阿七並不是因為別的,僅僅是因為喜歡。朱小蔚在一次酒局上碰到阿七,那天阿七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朱小蔚在喝了一杯酒後就對阿七說,借一下你的帽子戴,阿七猶豫了一下,還是脫了下來。
第二次見到阿七,是在學校的畢業晚會,阿七在場上大吼大叫,朱小蔚覺得唱的詞聽不懂,也覺得阿七看上去有點傻,但還是聽完了。
下台之後,朱小蔚過去打招呼。
「帽子兄弟,你好啊」!
那天朱小蔚剛剛染了綠色的新頭髮,她或者只是想讓阿七誇誇她,阿七什麼都沒說,可能已經忘記她是誰了。
朱小蔚學的是播音主持,但是說起來,實在一點都不像。朱小蔚第三次和阿七見面。是阿七電話約她吃飯,朱小蔚接到電話,顯得很開心。
六月的天,偶爾會有絲絲的涼風,朱小蔚穿了一條白色的牛仔短褲,畫了眼線、瞄了眉毛,紅色的薄紗上衣很漂亮,算得上是鄭重地打扮了一番。
在校門口的餐館見面,阿七少見的穿了襯衣,把胳膊上兇悍的紋身都藏起來了。朱小蔚覺得喜歡阿七這件事讓她自由!和阿七在一起時,旁人的目光都在阿七,朱小蔚隱匿著不說話,思緒繁雜的解構著自己的生活。
2010年,23歲的朱小蔚碰到阿七,是朱小蔚覺得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朱小蔚總是覺得阿七和自己很像,面對沉悶,都有足夠的耐心。後來阿七偶爾來學校找她,聊一些不輕不重的話題。反而是朱小蔚坐不住了,在一次酒局後把話挑明。
朱小蔚很有信心,她落落大方的站立,像邀約、像征服、又像申請。23歲的朱小蔚,是美麗的朱小蔚!26歲的阿七,是帥氣的阿七!
二、
朱小蔚身材高挑,五官端正,可她偏偏喜歡的模特這個行業,在生活的這個小城裡難覓蹤跡,小七喜歡音樂也是出路難尋,連像樣的比賽都沒有參加過,其實他們的興趣愛好也都決定不了什麼,可這樣的興趣卻也竟是避免更加沉淪的救命稻草。
朱小蔚覺得認識的男人越多,越是覺出阿七的好來。
相愛的時候,她們更多的是敵對著,盡量表現得平和,獨一無二的人總是以為遇到的一切都將會是獨一無二的,偏偏生活沉悶,輕佻苦痛難以言說,朱小蔚需要新鮮的東西,來安撫身體裡面的燥熱。
對於阿七,朱小蔚放肆的喜歡著。
和阿七一起去過旅遊,和阿七一起淋過雨,和阿七一起醉酒,在阿七的懷裡哭過。和阿七一起,朱小蔚是幸福的,但還是覺得缺點什麼。
「世上並無真正勢均力敵的愛情,也沒有永遠不散的緣分,走過長長短短旅途的戀人,終將等到那天,我還愛你,但比不上那些更愛你的時刻」。
事情的決定性時刻,發生在朱小蔚和阿七好了半年之後,阿七的朋友組了酒局叫他們過去,在朋友家阿七明顯的喝得有點多了,朋友幫朱小蔚在附近定了房,朋友送阿七過去後就走了。
這是朱小蔚這麼久來第一次和阿七單獨在一起,看著熟睡的阿七,朱小蔚突然放下戒備。把自己完全的給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輕柔的觸碰著眼前的阿七,顫抖又細緻的擁抱,她像初次展翅飛翔的鳥兒,又像歷經風浪的鷹,熟悉又陌生的由身體的河泅渡至慾望的岸,雪白的身體之上打開的是新生,新生的枝椏上棲息著枯老的靈魂。
她趴在阿七的身體之上喘息,彷彿她們並非第一次的水乳交融,彷彿這並不只是開始,她嵌入以決絕的姿態,在撕裂與吶喊中忘懷。
她寬慰自己,彷彿終於相遇一種緣分,來讓生命變得圓滿。
早晨他們醒來,幾乎同時發現了彼此身上的印記,發現他們這段關係的開始,預測他們這段戀情的結束。
三、
高三時候,孤獨的朱小蔚只和班上的阿木很好,在快要畢業的最後幾個月里,阿木終於對她表白,她沒有拒絕,也未答應,因為她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情,但阿木還是一樣對她好。
高三畢業的時候,大家在一起聚餐,她穿一條很短的白色短褲,大家都喝了一點酒,在飯局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去廁所的幾步路中,小漱在廁所門口等她,要送她回家,然而她並不接受。
回到座位,她請阿木送她回家
事情發生在回家的路上,小漱好像等著他們回來。她上前去跟他打招呼,他沒有說話只是獃獃的看著身後的阿木。阿木也沒有說話。
有時候想起當初的境遇,彷彿回到現場,活生生的小漱,單薄的阿木還在她的左邊和右邊,可是他們站得遠,她無法拉住他們同時離她而去。
那天晚上,阿木和小漱發生爭執,阿木被打倒在地,朱小蔚勸架左右為難,被小漱誤傷,阿木被激怒後,站起來撲倒了小漱,小漱倒下的時候頭砸到路邊的鐵欄杆,血流不止。
後來小漱雖然搶救過來,成了植物人,阿木雖不是故意而為,卻也沒能參加高考。
我們的人生,會在某些時刻突然分裂重組,讓曾經的快樂不再快樂,讓熟悉的自己不是自己。有些痛讓生命頓時有了重量,但在那樣的重量里,一切應該被許可的快樂都難以觸及。
四、
小漱是朱小蔚,是朱小蔚第一個真正喜歡的男孩子啊,可是誰知道呢,誰知道呢,在阿木表白的時刻,小漱應該是那個唯一的拒絕的理由了吧。
小漱是非常內斂的男生,或者說在飛揚跋扈的朱小蔚面前很內斂,至於他們分開的理由,是因為朱小蔚喜歡的大學,小漱並不想去,他有自己想去的地方,然而因為各種誤解,朱小蔚以為這是小漱在選擇離別。
在朱小蔚說出分開後的一個夜晚,朱小蔚約出來小漱,在喝了幾杯酒之後,他們去了酒店。朱小蔚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但是一想到是小漱便也有一路的欣喜。
到了酒店,小漱溫柔的親吻了朱小蔚,當故作沉穩的朱小蔚去幫小漱脫衣服時,小漱還是選擇落荒而逃。也許是這次,讓朱小蔚覺得小漱不愛自己,但是年輕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誰又能替小漱說呢!
兩天後朱小蔚收到的紙條上寫:「站在我們的愛里,感受這若有若無的力度,我悲喜無常,但你,那麼令人喜歡,好得都,不像我的」。—你的小漱
五、
大一的某一天,朱小蔚偶然得知,小漱已經離世。
那一天,朱小蔚想讓世界都知道她的悲傷,可是世界卻告訴她一切都正常。她一個人偷偷的跑離學校,在繁華的街面上走了很久很久,終於是累了。
她在腹部紋下小漱的名字,像是充滿儀式感的召喚一樣,讓小漱重新降臨於她,開始第二次生命旅程。
「刻意樹立在感官之上的大門,既安穩又麻木,朱小蔚想盡方式,卻仍然在情緒的支配下敗下陣來」。
朱小蔚沒有想過未來是什麼,也沒有去嘗試想要做的事情,她只是在等,在無端的等啊,那些可能並不會出現的希望。
「一顆草有怎樣綠,就有怎樣的荒」
多年後,朱小蔚對阿七說:「我以為一直忘不掉的東西,終於是要忘掉了,這麼多年圍繞著他轉,說我是情深也好、說我愚昧也罷,我好像終於陪他走了好長的一段時光,我生命的那些痛與甜,我都和他共同攫取著」。
你說這些是愛、是懲罰、是歉意,我都希望在餘生能繼續銘刻著。
阿七看著小蔚,看著小蔚背負著的盛大時光,便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弟弟來,他難過自己這麼的像弟弟,他難過,自己終究不是弟弟。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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