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爺爺奶奶把我叫到身邊，跟我說起年輕時的事，之後雙雙離世

文／全民幻想

奶奶和爺爺同齡，今年已經81歲了，可身體還算壯實，不過要和幾年前比起來，她的身體也算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天天氣正好，爺爺和和奶奶都躺在舊躺椅上曬太陽，又正好趕上我周末回家，奶奶就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起了她和爺爺年輕時的故事……

爺爺說：「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還有什麼好講的！」

奶奶卻說：「要講，要講，再不講，恐怕就沒有機會哩！」

說著，奶奶就打開了她的話匣子……

年輕時候，老太太也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大美人。據說那些說媒的人都踏破了她家好幾塊門檻。

可是她早就心有所屬。她看中了村中那個小學校里，唯一的一個教書先生。

那是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長著很好看的一雙眼睛，看著你的時候，滿滿的笑，讓人心醉的不行。兩個人曾經有一次在村中的小道上迎面走過，都只是短短的對視一眼，然後雙雙紅了臉，低了頭，匆匆的擦肩而過。

短短的相遇，卻是兩個人最幸福的期待。

誰知那一年，她的父親去外面採辦年貨，回來時遇到了土匪，危急關頭，被一個五大三粗的過路客，捨命救了下來，還替父親挨了深深的一刀。

在她家裡養傷的時候，她在床前端茶遞飯，完全是出於報答這個陌生男人，對父親的救命之恩。

等到這個漢子傷勢漸好的時候，這個漢子就開始忙裡忙外的，幾乎包攬了所有的農活和家務活。別看他粗枝大葉的樣子，竟是個全能手，洗衣做飯，田間地頭，春耕夏種，修修弄弄，竟沒有他不會的活計，把她的父母給歡喜的不行，就經常陶醉在四鄰的誇獎和羨慕聲中。

這讓她非常焦慮，因為在一個晚上，她偶然聽到了父母有意要招這個漢子入贅。她就軟軟的靠在門邊，沒了主意。

第二天，她就故意去那條和教書先生經常偶遇的巷子，徘徊了很久，都沒有見到。後來問了村裡的一個孩子，才知道那個教書先生，已經回城多日，說是家中有事，要三個月後，才能回來。

等那個教書先生再回來的時候，匆匆的跑到她家門口，就看到了她家門上，醒目而刺眼的大紅喜字，看見了院子里，一身紅衣，滿眼幽怨的她。

從那天起，那個教書先生，就徹底的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後來，她就跟著那個漢子，安安心心的過起了日子。

新中國成立，三年災害，十年動亂，改革開放，風風雨雨。兩個人從農村來到城市，相互扶持，生兒育女，就到了現在，老態龍鐘的樣子。

「不容易，實在不容易啊！」奶奶說著，可此時躺在一旁的爺爺卻早已經聽的睡著了。

老太太這樣說著，胸中有些發悶，就咳嗽起來，驚醒了一旁午睡的我爺爺。爺爺趕緊起身，關切的看著她，就讓我給她到了一杯水。老太太就捧了暖暖的水杯，看著自己的老伴兒：這個和自己過了這一輩子的老伴兒。

對自己，對這個家，實在是沒話說。再苦再難，都把她們娘幾個，照顧的妥妥噹噹的。兩個人雖然在一起，極少有什麼話，卻有著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

有時候，他們就默默的坐在一起，手握著手，什麼也不說，都能靜靜的，坐上那麼一天。

老太太就想起老頭子為了這個家，付出的一切。於是她就繼續講起了她的故事。

還記得一年秋天，二小子要上學，學費成了問題，家裡也好久沒有見到葷腥了。

老頭子就在屋子裡坐了很久，然後起身說去找人借。該找誰借呢？其時他們在那個城市，一個親戚也沒有。

僅有的幾家朋友，也都是一窮二白。誰知到了傍晚，老頭子果然就帶回來了兒子的學費，手裡還破天荒的拎了一隻活雞！

那個晚上，一家人，暖暖活活的在一起，就好象過年一樣。

可是，她卻在晚上給老頭子換衣服時，發現了袖彎里，有淡淡的一點血跡。就趕緊去看熟睡中老頭子的胳膊，就看見了他肘彎處，一個醒目的針眼，還有好大一片淤青。

「這個死老頭子！他是去賣血了！」奶奶悻悻的說了一句。

「為了這個家，也是一身的病了。都八十歲的人了，卻每天依舊忙忙碌碌的，彷彿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

老太太這樣說著，眼睛裡就漸漸的潮濕起來。忽然,就有些孩子氣，就輕聲的問旁邊的老伴：「老頭子，說說看，如果有下輩子，還願意和我做夫妻嗎？」

老頭子被老太太這個突兀的問題，弄的愣了一下，就展開滿臉的核桃紋，笑的很神秘：「不一定嘍，如果下輩子，我托生成了大官財主，就去找你，讓你好好的跟我享享福。如果還是這麼窮，就不嘍，就幫著你，幫著你找一個有錢的人家。我呢，我就在你家附近，遠遠的看著你，只要你能過得好，就成了。」

老太太很感動，就幸福的笑著說：「你個老頭子，還在我家附近，在我家附近幹什麼？」

說完她轉過頭沖我狡黠的笑了笑。這時老頭子也轉過頭，認認真真的說：「不幹什麼，就做個……教書先生吧！」

老太太就突然愣住了，看著我爺爺，嘴裡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眼裡的淚，卻無休無止的流了下來。

過了很久，老太太難過的說：「老頭子，我要走了，抱抱我吧。」

我爺爺就慢慢的起了身，輕輕的把我奶奶摟在懷裡。老太太就在老頭子耳邊，呢喃著說：「老頭子，下輩子，咱們還做夫妻啊……」

這時，我那個六歲的女兒跑了過來，看到太爺爺和太奶奶抱在一起，就說：

「不害臊，不害臊，太爺爺太奶奶真不害臊！」

隨後我才發現，爺爺和奶奶已經幸福的擁抱在了一起，並且已經攜手離開了人世……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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