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艘不會靠岸的船

配圖by微小說粉絲、攝影師slina

寂寞沙洲冷

星空下的傳說

周傳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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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志真的很孤獨，只有小黑半個朋友。

因為小黑是只貓，所以小黑只能算作半個朋友。

我原本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至少擁有一個朋友的。只有小志和我例外。

我連半個朋友都沒有。現在，聽聽我的故事吧。

1

我叫北面。

就像「北面」這個名字一樣，一年四季不見太陽。

白天的我，就像一個沒有思想的機器人。機械的早餐，機械的打卡，機械的做著自己不喜歡的工作，機械的聽命於呆板的領導。

而到了晚上，我就像換了一個人，忽然注入了靈魂。

我喜歡站在高樓上，遙望著夜空，尋找那顆最亮的星。

我喜歡走在馬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只能聽到車輛「呼呼」駛過的聲音。經過公園的時候，還有蛐蛐的叫聲和夜風吹過樹木的沙沙聲。

我喜歡坐在夜班車上，一個人哼著歌，唱給自己聽。

2

那個晚上，我又坐在同一輛夜班車上，車門打開又關閉，沒有一個乘客。

我閉上眼睛，輕輕唱歌給自己聽。再睜開眼睛時，我發現一個姑娘。

她正獃獃看著我，連手裡的包掉在地上也不知道。當她發現我也在看她時，連忙把頭扭了過去。而我的眼光卻再也收不回來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她。我只知道：她的眼睛比我在夜晚見過的最亮的星還要明亮。

我一直盯著她看，超越了平時的膽大。我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就是收不回目光。

她可能也發覺我在看她，先是微紅了臉，然後慢慢的、慢慢的轉過頭來，她也看著我。

我們就這樣目光對視著，直到車輛到站報了某一個站名。她從地上拿起包，站起身來，對我笑了笑。

她的笑容就像黑夜裡的一抹亮色，是一種多麼厚重的夜色都遮不住的明亮。

車門開啟，車門關閉，車輛啟動。我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

從此以後，她的樣子，她的眼睛，她的微笑就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中。

3

從此以後，夜晚彷彿對我失去了魔力。

我不再喜歡繁星，這讓我想起她的眼睛。我不再喜歡夜色，那讓我想起她的微笑。

我在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固定的坐同一趟夜班車，只為再次遇到同一個姑娘。

我等了四年，風雨無阻。在生病發燒的時候，在大年三十的時候，我都沒有間斷過。

可是，我再也沒有遇見她。

4

我等了這麼久，還要等多久？這四年等待，值得嗎？假如等待有盡頭，盡頭是什麼？

我不斷的問自己：「等待的意義是什麼」。

等待一個再也不會出現的人，就像等一艘不會靠岸的船。

5

假如有平行宇宙該多好。

在另外一條時間線上，我和她可能在那晚相識，成為朋友，開始戀愛，計劃著結婚、生寶寶。

我們一同在夜晚仰望星空，一起在夜晚散步，聽蛐蛐的叫聲和夜風吹過樹木的沙沙聲，然後坐同一輛夜班車。也只有戀人，才會那樣久久的對望著對方。

世上每次相遇，都像久別重複。

後來，兩個人發生了矛盾，開始了爭吵。她選擇離開，想要一個人安靜一段時間。

這輛末班車，既是相遇的起點，也是別離的終點。

後來，我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一段時間過去了，一年時間過去了……四年過去了，她再也沒有回來。

6

我原本以為，我等待的是一個人。一個眸如星辰、微笑明亮的姑娘。四年後我明白，我等待的是我自己。

我等待的是四年前那個自己，喜歡星辰、喜歡夜色，喜歡蛐蛐叫聲和夜風吹過樹木沙沙聲的自己。

我渴望在悠長又寂寥的夜路上，遇到一個明眸明亮微笑的姑娘。身處黑夜，但我心向光明。

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遇到她了。因為我決定不等了。

你沒有如期到來，而這正是離別的意義。

我心裡永遠失去了屬於你的那部分。

7

想通了這一點，頓時覺得輕鬆起來。

你若盛開，清風自來。你若放下，海闊天空。

人生最重要的事不是等待別人拯救 ，而是等待自己醒悟。

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車門開啟，上來一個拿著包的姑娘，車門關閉，車輛啟動。

是我等待了四年的姑娘。

8

我又激動，又冷靜。

我等待了那麼久，從第一個夜晚等到第1000個夜晚，從希望等到失望，從失望等到絕望，等到心裡死去了屬於你的那部分。

假如我和她的結局，就如同我在平行宇宙中看到的那樣，最終的結果是離別，我還要走上前去嗎？

如果你們是我，你們會怎麼選擇呢？

9

」花火咖啡「的幾名客人給出了不同答案，這時候最後一名顧客說：我知道真正的答案，因為這和我有關。

下面，就聽聽我的故事吧。

後記：我身處黑夜，卻心向光明。一顆孤獨的心，同樣的五彩繽紛。這是《花火咖啡》系列的第4篇小說，明天就要迎來大結局啦！

作者：張小湖

微小說創始人

相信寫作的價值，對心靈的慰藉

微信公眾號：微小說（ID：zhang-xiao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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