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花樓守望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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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小姨的愛情（下）

文/賴玉祥 尹躍

一、人物表

車娜姆——摩梭女，16至50歲。

趙光達——雕刻藝術家，20至32歲。

達昆——車娜姆兒子，10歲左右。

呂茜——趙光達同學，留美海歸。18至30歲。

皮特——影樓老闆，22至34歲。

瓦特——村委會主任，33歲左右。

張老師——美術學院老師，40歲左右。

光達爸——退休老人。

光達媽——退休老人。

王醫生——某醫院醫生，30歲左右。

院長——某醫院院長，50歲左右。

老阿姆——車娜姆阿媽，60至72歲。

校醫——學校醫生，40歲左右。

邱校長——某希望小學校長，50歲左右。

胖娃——達昆同學，10歲左右。

胖娃爸——土豪商人，40歲左右。

呂茜爸——退休老人。

呂茜媽——退休老人。

打巴——巫師。

群眾若干。

內容

1、瀘沽湖，日

金秋送爽，山野叢林被霜染成一個調色盤，讓人一飽眼福。

碧玉般的瀘沽湖，像一塊鑲嵌在金色地毯上的藍寶石，晶瑩剔透，美得讓人窒息。

2、瀘沽湖畔，黃昏

一幢雋秀開滿鮮花的木樏子，在黃昏中莊嚴地聳立在湖岸邊，最後一縷天光瀉在木樏子上，像是鑲了一層金邊。

女主人已經五十開外，她窈窕的身影映在窗帘上，窗戶傍邊，一把象徵著已有阿夏的掃帚，常年累月掛在那裡。

3、樓下，黃昏

一個兩鬃斑白的摩梭漢子，唱著瀘沽湖情歌。從樓下走過，兩眼不斷地瞄著窗帘上的身影。

歌聲裡帶著一份濃濃的感情：

小阿妹，小阿妹。

隔山隔水來相會。

河水井水都是水。

冷水燒茶慢慢熱……

4、花樓上，黃昏

摩梭女人的剪影像一尊雕像，寧靜安詳，一動不動，對樓下漢子的歌聲無動於衷。

歌聲飄向空曠的湖面，驚起一對對戲水的野鴨，成雙成對飛向夜空。

銀盤似的明月升上天空，靜靜地守候著泛起漣漪的湖面，疊化成湖邊那幢充滿神秘色彩的木樏子。

（以上畫外音：這是一個塵封了二十多年的愛情故事，它發生在中國最神秘的地方，香格里拉腹心地帶，神秘的風流女兒國——瀘沽湖。）

推出片名《花樓守望者》

5、山村小學，夏日晨

（字幕：一九九O年夏天。）白雲深處，晨霧繚繞。近百名小學生集合在學校操場。正在舉行升國旗儀式。

四年級學生達昆佩帶著鮮艷的紅領巾，與其他幾個少先隊員，護衛著國旗，正步從校長辦公室向旗杆走去。

莊嚴的國歌旋律，沁人心脾。

微風中，國旗緩緩升起。

達昆舉起右手，行少先隊禮「敬禮！」

全體少先隊員舉起右手目視著國旗緩緩升起。

突然，達昆一陣眩暈，扶著旗杆蹲下。

班主任上前，驚詫地：「達昆，你怎麼了？」

達昆面如土色，口吐白沫。

班主任：「校醫，快，達昆病了。」

校醫拎著十字箱，急步奔向達昆。

6、校門口，夏日晨

校雜工車娜姆正在打掃衛生。一位老師匆匆忙忙跑來：「快，快，娜姆，你兒子達昆突然病了，像是患了癲癇，口吐白沫，你快去看看。」

車娜姆丟下手中的掃帚，分開人群向達昆奔去。

7、旗杆下，夏日晨

達昆平躺在地上的一件衣服上。

校醫正在給他做人工心肺復甦。

邱校長焦慮的神情。

班主任哭喪著臉。

車娜姆分開眾人，撲倒在達昆身旁，急切地呼喚著：「達昆，達昆，你醒醒……」

邱校長：「趕快，組織幾個年輕老師，送達昆上醫院。」

達昆慢慢睜開眼睛：「媽——媽——。」

車娜姆：「唉，兒子，你怎麼了，你嚇死媽媽。」

8、山道上，夏日

幾個年輕老師用擔架抬著達昆吃力地行走在山道上。往山下而去。

車娜姆不斷呼喚著：「達昆，堅持住，到了醫院就好了。」

崎嶇的山路上，人們上坡下坎，艱難地行進著。

車娜姆面容憔悴，一聲接一聲呼喚著。

躺在擔架上的達昆，不時圔動著雙眼。

藍天，白雲，旋轉的陽光。

9、山下，夏日

山腳下，一輛救護車敞開後門。

老師們將達昆抬上救護車。

校醫和車娜姆上救護車。

班主任從兜里掏出一疊人民幣塞在車娜姆手裡「拿著，這是老師和同學們一點心意。」

車娜姆熱淚盈眶，十分感激。

救護車呼嘯而去，拉著警笛，消失在縣城街頭。

疲憊的幾個老師，望著遠去的救護車，一臉焦慮。

10、西昌，州醫院重症監護室，夏日

躺在病床上的達昆精神萎靡。

醫生們正在給他作檢查。

各種搶救設備運轉著。

11、病室門口，夏日

車娜姆焦慮地坐在長椅上，一臉茫然。

主治醫師拿著一疊病歷單，來到她面前：「你是達昆媽媽？」

車娜姆：「嗯，是。」

主治醫師見坐在傍邊的校醫：「繼續問道，你是孩子爸爸？」

校醫尷尬地：「啊！不是，我是衛生課老師兼校醫！」

主治醫師：「對不起，我誤會了。是這樣，這個孩子患的是一種血緣性疾病，就是人們常說的白血病，請你們先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車娜姆用顫抖的手接過醫生遞過來的病曆本和筆，歪歪斜斜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主治醫師：「孩子現在很危重，現在必須在直系親屬中找到與他匹配的血源，做骨髓幹細胞移植。否則，孩子可能預後不好，你們家長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車娜姆：「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孩子，他是我今生唯一的希望。」

校醫：「王醫生，我們一定配合，經費不是問題，學校派我來，就是解決經費問題的。」

王醫生：「現在不是費用問題，必須儘快通知他的所有直系親屬來做合血交叉誠驗，選出匹配對象做骨髓移植。」

車娜姆：「直系親屬，只有我！」

王醫生：「他有沒有弟兄姊妹，他父親呢？」

車娜姆語無倫次：「他沒有弟兄姊妹，也沒有爸爸，沒有……」

王醫生不解地什麼：「沒有父親，那，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車娜姆無言以對。

12、瀘沽湖，花樓前，秋夜

（閃回）一個英俊的摩梭漢子，吹響一聲犀利的口哨。

車娜姆拉開窗帘，招招手。

英俊漢子上樓。

13、一組短鏡頭，春夏秋冬

幾個不同的阿夏乘著夜色與車娜姆走婚。

幾張不同形象的臉龐從車娜姆腦海里閃現。

最後停留在一個長發披肩的藝術家臉上。（閃回完）

14、西昌，病室門口，夏日

校醫將臉湊在王醫生身邊，耳語著。

王醫生似乎明白了什麼，婉轉地：「對不起，我不了解情況，但是，你最好在本周內找到他的親生父親。」

校醫：「他媽媽也可以匹配一下，看行嗎？」

王醫生：「他媽媽也要匹配，護士已抽血，明天早上結果就出來，如果不能匹配，只有找到父親，才有希望。」

車娜姆如大夢初醒：「我找，我一定要找到他，救活我的兒子。」

王醫生：「這就對了，要治好病，家屬一定要好好配合。」

車娜姆：「醫生，我答應你去找，你一定要救活我兒子。」

15、鹽源縣城小學門口，秋雨天

（回憶）家長們打著傘，各自接走自己的孩子。

幼小的達昆，背著書包，站在校門口，孤零零一個人在雨中，他翹首期盼，搜尋著。

車娜姆撐著一把破傘，匆匆趕來，她抱起小達昆，幫他擦去臉上的雨水。

小達昆可憐地望著車娜姆：「媽媽，你怎麼才來呀？」

車娜姆：「媽媽忙著做生意，掙錢供你上學呀！」

小達昆：「別的同學有爸爸來接，我為什麼沒有呀？」

車娜姆望著小達昆，無言以對。（回憶完）

16、西昌州病室門口，夏日

王醫生打斷車娜姆的回憶：「記住，一定要在本周之內，來醫院配對。」

車娜姆點點頭，喃喃地：「我找、我找……」

17、鹽源縣郵局營業室，秋日

（閃回）車娜姆在掛長話。

營業員告訴她：「娜姆，你要的這個成都號碼是空號，一直無人接聽，還有，你寄的信，地址不詳，也退回來了。」

車娜姆接過退回的幾封信，失望地離開。（閃回完）

18、成都某藝術工作室，夏日

雕刻藝術家趙光達正在修改一組女人的藝術雕像。這是一組半祼的女人藝術雕像。

他出神地端詳著即將完成的這組雕像。

展台上，已有十多個完全一模一樣的半身雕塑，只是每尊雕塑都有些細微的變化，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向成熟的少婦變化的過程。

光達拿起照相機，變換著角度不斷拍攝著。

19、瀘沽湖邊

（回憶）時空穿越到公元1980年。

一群美術學院的實習生徒步來到瀘沽湖實習寫生。

背著畫板的文革後首屆大學畢業生們年齡參差不齊。

他們盡情地在湖邊嬉戲玩耍，不時提筆寫生。

20、草海邊上，秋日

一隻豬槽船上，站著一位如花似玉的摩梭少女，她輕輕划動著豬槽船，唱著一首瀘沽湖情歌：

小阿哥，小阿哥。

有緣千里來相會。

你是明月當空照。

我是星星緊相隨……

歌聲吸引了採風的美院學生們。

一位長發披肩，年齡比其他同學稍長一點的學生趙光達，提取手中的筆，以最快的速度，勾畫出摩梭姑娘的美麗形象。

豬槽船輕輕靠在岸邊。

船上的姑娘象蜻蜓一樣，輕輕踏上岸，手裡拎著一小筐從草海采來的野菜。

趙光達上前去，將畫好的素描遞過去：「小妹妹，你真漂亮。」

摩梭姑娘接過畫，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形象，異常激動：「這是我么，有那麼漂亮嘎，我從來沒有照個像。」

趙光達點點頭：「你很漂亮，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摩梭姑娘：「我叫車娜姆，你呢？」

趙光達：「車娜姆，多好聽的名字，我叫趙光達，同學們都叫我達哥，因為我是班上最年長的同學。」

車娜姆豪放地：「那，我也叫你達哥，這畫，送給我吧！」

趙光達：「沒有問題，有時間我給你畫一張更好的。」

車娜姆：「那好啊！明天就是我舉行成丁禮的日子，歡迎你參加！」

趙光達：「什麼成丁禮，我不懂！」

車娜姆爽朗一笑：「成丁禮，就是姑娘或小伙成人了，舉行了成丁禮，就成人了，就可以過走婚的生活，就可以找阿夏了。」

趙光達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車娜姆，你今年多大？」

東娜姆：「明天滿十六啦！滿十六才能舉行成丁禮啊！」

趙光達：「那好，明天我一定來。」

車娜姆：「晚上還有活動，跳甲措舞，歡迎你的同學們都參加。」

趙光達：「好，我轉告帶隊老師。」

車娜姆一手拎起地上的野菜，一手拿著畫，一路嘻嘻哈哈，向家中跑去。

趙光達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沉醉地：「她可真美呀！」

同學呂茜來到他背後，在他腰上戳了一下：「達哥，看上人家小妹妹啦？」

趙光達從沉思中驚醒：「嗯，你說什麼？」

呂茜：「我說你看上那小姑娘啦？」

趙光達：「茜，你可別亂說啊！人家明天才滿十六歲，才舉行成丁禮。」

呂茜：「舉行了成丁禮就可以談戀愛了，你不有機會啦！」

趙光達：「瞧你說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不一定就男女之間那種關係啊！」

呂茜：「我倒是告訴你啊！我可打心眼裡喜歡你啊！大學畢業，我就嫁給你。」

趙光達：「我們才到什麼程度，就談婚論嫁了。」

呂茜踮起腳在趙光達面頰上親了一下：「什麼程度？你佔了我多少次便宜了，你說。」

趙光達：「哎，我可告訴你，你可別亂講啊！」

呂茜：「我就不怕，我就不怕，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噘起小嘴，撒嬌道。

趙光達：「好啦，好啦，別瞎鬧啦！待會老師知道了，扣完操行分，看你怎麼見人？」

不遠處，帶隊張老師吹響哨子，招呼道：「同學們，該回去吃晚飯啦！」

趙光達收起畫板，與呂茜一前一後，向集合點走去。

張老師見他們過來，氣不打一處來地：「趙光達，你是一班之長，不把同學帶好，一個人跑哪兒去了？」

呂茜嘴快：「班長啊，看上人家摩梭小姑娘，專們去給人家畫肖像去了。」

張老師：「光達，我們這次來瀘沽湖採風，是為了豐富大家的創作素材，有想法是對的，但是，千萬不能違反群眾紀律，要和當地老百姓搞好關係。」

趙光達：「報告老師，我沒有做對不起老鄉的事，是那小女孩看上我的畫，讓我送給她。」

張老師：「好啦！都別解釋啦！呂茜，今後這種傷害同學感情的話就別亂講啦！注意搞好團結。」

趙光達向呂茜翻了個白眼。

21、瀘沽湖旅館，夜

張老師正在察看同學們的寫生作業。

趙光達推門進來：「張老師，有件事要向你請示。」

張老師：「座下說吧！」

趙光達：「是這樣，明天那個小姑娘要舉行成丁禮，我想去給她畫像。晚上還有一個篝火晚會，她邀請我們全體同學參加聯歡。」

張老師沉思了片刻：「好吧，不過，可不能違反群眾紀律。你去和幾個班委商量一下，晚上也湊幾個節目，大家樂一樂。」

趙光達見張老師爽快地答應，十分高興：「哎，我這就去。」

22、車娜姆家，夏日，上午

屋檐下，老阿姆正在給車娜姆穿戴舉行成丁禮的成人服裝，換下她身上的童裙。

趙光達在傍邊架著畫板，急速勾勒著圖案。

（圖片來自於網路）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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