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暢：從超模到演員，一直在路上

天下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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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綠色短袖T恤 Berluti

從超模到演員，劉暢的轉型連他自己也有些意外。2015年，他第一次接觸大銀幕，就是作為第一男主與白百合出演對手戲《陪安東尼度過漫長歲月》，在此之前，他的演藝生涯猶如一張白紙。回憶起來，當時劉暢經歷了三次面試和一次試鏡，等到最後一環的時候，他還需要對著鏡頭做一段自我介紹。

「我之前看過電影的原著小說，在自我介紹的時候，我把書里的金句聯繫自己的經歷說出來。」劉暢說：「後來有一天他們發來一個簡訊：歡迎加入安東尼劇組。這樣我就變成了安東尼。」

周迅當時是這部片子的監製，正是這段自我介紹讓她決定錄用這個毫無經驗的「素人」。周迅在一次採訪里說：「劉暢這個小孩不是科班出身，他說自我介紹這種節奏有點把握不住，但我覺得這種節奏還挺好的。」

這種「把握不住節奏」的笨拙與質樸，讓劉暢很難用技巧層面的方式演繹角色，於是每一次都只好逼自己用盡全力地沉浸到角色當中去，也讓更多人見到劉暢身上的閃光點。自飾演安東尼之後，劉暢的演員之路就此打開：在仙俠劇《九州·天空城》里飾演白庭君為他收穫了第一批粉絲；很快，與霍建華和楊冪一同主演電影《致命倒數》就將上映；今年8月，他飾演荊軻的電視劇《麗姬傳》和另一部青春文藝電影《那一場呼嘯而過的青春》也將上檔。

卡其色風衣、藍白條紋T恤、

黑色長褲和深棕色皮鞋

均為Burberry

演戲就是無止境的遺憾

從文藝青年安東尼到物理學家大雄，從御劍飛行的白庭君到真實的英雄荊軻，劉暢的角色跨度非常大，似乎不斷嘗試新的角色，對他來說是最大的樂趣。他說，「選擇演一個角色，最重要、最最重要的是我對這些角色都很有興趣。當你覺得有興趣再去飾演這個角色，和你把飾演角色單純當作一份工作來做，那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兒。」

而他自己也坦言不太願意演完之後再去演繹相似的角色，必須得讓自己跳出舒適區。「比如我在演仙俠劇的時候相對而言會不適應，但是不適應的過程中能學到很多東西。我在演荊軻，是因為我知道他是一個活生生的歷史人物，又跟原來仙俠劇里的古裝角色不一樣，有很多刺激到我的地方。」他說：「即使過程中我磕破了很多地方，我遇到了很多困難，有時候演得也不好，但在這個過程中我成長了。」

棕色皮夾克、卡其色T恤、

卡其色長褲和麂皮流蘇皮鞋

均為Giorgio Armani

從零開始，劉暢的這種成長註定要辛苦一些，他尚不能像專業演員一樣很熟練地把戲裡戲外的感情一分為二。經常在演完一場戲之後，劉暢的腦海里還留有對手的印象，對手的話、那個場景都會在腦海中不斷回放。

「我總是會覺得遺憾，我上一場是不是演錯了，我什麼地方應該可以表現得更好。但是這個時候呢，已經咔了，已經要下一條了。這種時候我就會急、就會捶牆、會遺憾。」劉暢說：「但慢慢地我發現，演戲其實就是永無止境的遺憾。這條路永遠沒有滿分的終點，你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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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旁觀的第三個自己

做演員沒過多久，劉暢就發現了身體里的第三個「自己」。「做演員是挺有意思的事情，有好幾個自己在身上。」他說：「比如我想喝咖啡，但是會有另外一個自己說，你不要喝咖啡。這時候還有第三個人在旁邊看著這一切，他負責記住現在發生的一切，你想喝咖啡的時候是怎麼表現，你不讓自己喝的時候又是怎樣的。」

這個盡職盡責、永遠冷眼旁觀的第三個自己，會牢牢記住當下的體驗與感覺，並把它們精心收藏起來，一直等待某一場戲的到來。這個自己，不只在喝咖啡的進退兩難時出現，在大年三十和劇組喝得酩酊大醉、抱著馬桶吐了三個小時的時候也會出現。在與身患絕症的親人最後通話、哭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還有一個自己無比冷靜地說：「記住這種感覺。」

「這一個自己已經醉到不能控制身體，另一個自己卻無比清醒，把每一個感覺都記得清清楚楚，就是特別分裂。」劉暢停頓了一會兒，調侃地說：「這大概也是一種演員的工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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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告訴你適不適合做演員

回過頭去看自己走過的路，從模特轉行做演員這件事，劉暢雖然意外，但從來沒有過迷茫。「我沒有去考慮適不適合這件事，不適合我也要去做。」劉暢說：「從我內心來說，我也不知道我適不適合當演員，但我必須得干。既然必須得干，那我也要用心做好這件事。我知道有一天我不當演員了，演藝圈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但是對於我個體來說，我認真努力地去做過，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都是一筆很大的收穫。就好好做、好好乾，適不適合不重要。」

在演戲這件事上，劉暢也有自己的偶像，那就是韓國演員河正宇。不論是《黃海》里的計程車司機，還是《恐怖直播》里的黑心主播，抑或是《追擊者》里的殺人魔，每一個角色都有各自鮮明的性格與面貌，他們之間都沒有重合的影子。「一個演員，不是要演誰，而是你是誰。我覺得河正宇就是這樣去做的，在不同的戲裡面，他沒有在演誰，他讓自己『是誰』。我也想要達到這樣的狀態，雖然還很遠。」

在嘗試過各種天差地別的角色之後，現在的劉暢，開始讓自己進入一個沉澱期。他推掉了很多戲，專心讓自己接受各方面的專業訓練。「我覺得開了幾次機之後，你越來越會意識到自己的不足。有不足就去解決。」劉暢說：「我覺得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這段時間我就希望自己變成更好的劉暢。先慢慢放鬆下來，之後再去尋找新的機會。」

淺棕色外套和淺棕色長褲

均為Louis Vuttion

Q：模特生涯對自己的演藝事業有什麼影響？

A：有，特別多的影響。怎麼說呢，安東尼裡面有一句台詞是：「你變成現在的樣子都是你自己選的。」你身邊的人給了你太多的影響。在做模特的時候，你面對關注、面對燈光，會經歷一段自我膨脹的、可能有些沾沾自喜的狀態，但是當我做演員的時候，這樣的過程已經經歷過了，我不容易迷失自己，我也知道這些階段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等於說「星路歷程」我已經走過了，現在我做演員，可以比較心無旁騖地做好演員這件事。

Q：這麼多的角色嘗試下來，你覺得哪一個角色在演繹過程中最有順暢的感覺？

A：都不順暢，演員就沒有順暢的時候。如果說哪場戲你覺得順暢了，就出問題了！就是說明其實在做面兒上的東西。人有偷懶的慣性，你偷懶的時候你一定是很順的，你演面兒上的東西你就會特別順。你偷懶了就一定沒有演到「根兒」了，「根兒」上一定不會很順。而且一旦有這樣的感覺，我就會告訴自己，再想想吧，你還可以怎麼演。

棕色針織背心和藍色條紋襯衫

均為Ermenegildo Zegna

卡其色草帽 Giorgio Armani

Q：在這些角色里，如果選擇一個人生的話，你會選擇哪一個？

A：荊軻。荊軻是一個英雄，是一個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關於荊軻過去拍了很多作品，包括陳凱歌的電影也好、張藝謀的《英雄》也是以此為原型，對他很多的剖析，有一種說法就是你不應該阻止歷史的車輪。也許統一是件好事，但是這個過程中必須有人出來制約，荊軻就是這個制約的存在。有生之年還想再演一次荊軻，用另外的方式。

Q：在現實生活中你是更浪漫幻想的還是實際理性的？

A：這真的好矛盾。我特別喜歡楊瀾的一句話，叫生活大致平靜，內心總有波瀾。就是，大致是理性的，但是內心一定是感性的。

攝影李愷／造型路遙／撰文小野

妝發郝潮／時裝助理 Na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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