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沒有返航的出海——連載之五美夢中突然被喝令驚醒

在夜半海浪的顛簸中，合衣擠在狹窄的內艙里，美夢中的張記者突然被驚醒！是一陣刺耳的喝令聲，小小的艙口外，傳來嘈雜人聲和震耳的馬達聲。

幾個人急忙爬起來探身艙外，強光晃著眼睛，海風寒氣逼人。抬頭只見一艘懸掛青天白日旗的大船緊靠過來，氣勢壓人，上面站著一排荷槍身穿橘黃色制服、扎熒白反光腰帶的警員。

魏船長仰頭向他們解釋：「喂，你好——！我們是從廈門出發的帆船航海者……」但沒人理會，也沒人告訴他們觸犯了什麼，或是向他們發出驅離的警告。

兩名警員從繩梯迅速下降，縱身跳到他們的小船上，穿軍警靴的腳大步踏在艙頂，跨進艙內，一邊喝斥著，一邊很麻利地將艙內物品瞬間翻個底兒朝天。

小船上的五個人盡量陪著笑如實解釋：我們是大陸航海者，請看船體和船帆上都有明顯的字樣，是一次祈願和平的活動。我們只是要環繞台灣島，還要去釣魚島，表達中國人的意願。

因為日本人在島上建了神社，插了人家的國旗，中國人應當有所反應。總之，希望用這些話博得這些台灣同胞的好感。

但是，這些講著同種語言穿制服的同胞根本聽不進去。下面的警員抓起腰間的對講機，與上面的人用台語通話，之後生硬地說：「要帶你們上岸檢查，履行一下手續。」

幾個人馬上懇求他：「不要帶上去了，我們確實是偏航了，馬上駛離不可以嗎？保證不再駛近了！」但警員揮手讓上去，為了不必費事，他說：「不要擔心，沒問題就會放你們。」

於是命令小船上的三個人跟著警員上大船，另外兩人留在小帆船上。

張記者當時想，都是同胞，還怕有什麼說不清的？沒再作爭辯。當然，爭辯恐怕也無用。出於記者的習慣，他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個旁觀者，倒要看看後面還會發生些什麼。

張記者背上了攝影包，順著繩梯爬上高高的大船。警員讓他們三個就站在船舷旁，中間站著海巡警員。

一時間竟風雨交加，大船的一盞探照燈的燈柱在密集的雨幕中落在後面的一葉小船上，魏船長正在竭力把握方向。

這條8米長的小帆船被套上繩索，強拖著改變了航向，想必是駛往台灣島的某處。途中，拖拉這麼一隻小帆船的繩索竟然兩次拉斷，又連忙重新繫上。蒼天有知，準是這條神氣的小船，根本不情願被別人在海上強行拖著。

從警員們的態度感覺，此時的氣氛還不算緊張。張記者試著與他們溝通，詢問為什麼採取這樣的措施？

一個警員說：「你們被扣的位置，距台灣海岸只有8.5海里。我們發現你們有兩個小時了。」

但這個一時無從對證，小船事先並未接獲警告。即使如他們所說，參照《國際海洋法公約》，像這樣的運動帆船，在離岸12海里的海域內也可以「無害通過」。

《公約》明確規定：「通過只要不損害沿海國的和平、良好秩序或安全，就是無害。」並規定，「通過應繼續不停和迅速進行」。這些情況，這條小帆船的航行都符合；何況，兩岸還是一個中國。

後來張記者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被截住前的半夜裡，李水手替換張記者掌舵，不久魏船長也睏乏不支，在後艙睡下了。

由於夜黑，固定在舵柄上的簡易羅盤在搖晃中很難看清，方位校正不準，必須不時用手電筒照著辨識；加之為安全起見，不宜離海岸太遠，所以與原來標定的航向相比，有些偏向東南，以至靠近台灣島。

直到李水手模模糊糊地看到遠處有個亮點，極度睏倦中以為是航標之類的裝置，還沒太在意，離近了才發現是條大船，而探照燈的強光已經照射過來！

對面高高船舷上站列的，是全副武裝的台灣海岸巡防警，他們先是如臨大敵，之後好像是如獲至寶。

誰會料到，幾個愛國的航海者不懼風浪，卻難逃人患，自此落入了比大海更漆黑莫測的旋渦。

但願，正像哲人早就說過的——「在那裡，海上的濤聲依然傳頌著一次勇敢的嘗試……」

海巡警這艘排水量超過一千噸、加裝了巡防武器的大船，以大約10節的航速，足足跑了三個小時。

天色漸漸泛白，依稀看到前方的海岸，那就是大陸同胞心儀已久的寶島台灣。海灘上布滿了鋼筋混凝土的抗衝擊裝置。

已經看到了岸上的行人和車輛，像是一處接近城市的碼頭。大船駛入一個專屬的小港灣，在另一艘相同模樣的海警大船旁泊靠。

而小帆船被拖拉到碼頭的一個角落裡，用纜繩緊緊系住，船帆已經凄然落下。

張記者和其他幾位同伴，被海警隊員一個跟著一個，像是押著沿一長串木踏板走上岸。當雙腳落地時，沒想到就這樣踏上了台灣！

這對於他們來說的「一小步」，對兩岸中國人來說，或許，稱得上是「一大步」了。

未完待續。。。

《那一次沒有返航的出海》原創連載回放：

推薦原創連載閱讀（文後為完整連載回放）：

《聊聊真事兒》

繼《我眼看美國》之後，一起來，

以開闊的視野，關注更多真實的生活

本公號已易名《聊聊真事兒》

私聊微信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