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就是生產力（一）：維多利亞的秘密

最近看好多人都在搞漢服，彈古琴，學茶道，講禪經。傳說中還有人花好多好多錢（忘記具體多少了，反正以萬為單位）去山裡面吃素，念經。

所有調侃都放在一邊，細細想來，這種現象其實並不陌生。

記憶中，好像每當新的時代讓人無所適從，人們就會拚命從過去尋找自己的精神依靠。

文藝復興就是這樣推翻了哥特風格，從古時候的思想中找到了前進的動力。19世紀，工業革命帶來的社會結構劇變，社會矛盾激化，使得人們又想起了哥特風格，用自己的無所適從給過往的哥特世界蒙上了一層光芒。

文明就是一個圈，轉著轉著就螺旋式上升了，轉著轉著也可能螺旋式下降。

維多利亞時代（1837-1901）的英國，遠不是我們心目中風光旖旎，富裕穩定的帝國餘暉（這兩年英國好像走回頭路了）。

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是經濟騰飛，工業革命，科學革命，也是貧富差距拉大，環境污染，社會治安極差的國度。著名英國作家狄更斯的名言，「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就是說的這個時候的英國。

關於維多利亞女王，我們都知道，英國就是在她的統治之下到達「日不落帝國」的頂峰的。她生育了九個子女，他們與歐洲各個皇室聯姻，使維多利亞女王被稱為「歐洲的祖母」。也是她的眾多子女，將她的血友病帶去了歐洲各個皇室。

維多利亞時代是個承上啟下的時代。

相比前面的喬治王朝時代，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很少打仗。人口逐漸增加，經濟飛速發展，社會思想更加自由，君主權力逐漸縮小。工業革命的到來，和科學的飛速發展，導致原本根深蒂固的封建制度悄悄鬆動，但還未見頹勢。等到了之後的愛德華時代，就是我們在《唐頓莊園》中看到的，貴族制度走向衰敗的過程了。

工業革命帶來的一大巨變，就是鐵路和電報的發明。鐵路的普及，在法國孕育了印象派藝術，在英國就孕育了拉斐爾前派的藝術。鐵路和電報，再加上報紙和出版業的大發展，極大的加快了社會的運轉速度。

1851年，英國人在海德公園建造了巨大的水晶宮，用來舉辦博覽會，展示工業革命的成果。這個巨大的展覽吸引了六百萬人前來參觀。在爭議聲中，英國對世界宣告，「我才是工業革命的領袖」。

科學的發展，進一步削弱了英國人對宗教信仰的依賴。

1859年，達爾文發表了《物種起源》，第一次提出了進化論，顛覆了宗教觀念。也給宗教信仰對人民思想的掌控鬆了土。人與自然，人與其它物種的關係從來沒有這麼近過。

因此，英國的藝術在維多利亞時代也掀起了革命。當社會重新審視自己與自然的關係的時候，當社會主見擺脫宗教思想對人的精神控制的時候，藝術就開始擺脫「理性」和「崇高」的束縛，自由而肆意地表達新時代的新自我。

同時，工業革命使得大量的農民湧入城市做工。大量的工廠污染著倫敦的空氣，工人們拿著極低的薪酬，生活在沒有福利制度的殘酷資本主義社會中。倫敦的貧富差距越拉越大，街道骯髒，底層人民命如草芥。狄更斯的小說《霧都孤兒》就是當時底層人民最真實的寫照。

貧富差距過大，法制不健全，沒有社會福利制度，導致了倫敦的社會治安極差。我們耳熟能詳的開膛手傑克就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產生。

治安狀況不好，和對科學的崇拜，還催生了一個偉大的人物：夏洛克福爾摩斯。偵探小說在維多利亞時代極為流行，人們渴望神探的出現，能夠拯救社會。福爾摩斯崇尚科學得近乎不近人情，又破案如有神助，成了人們的精神寄託。

整體來說，對維多利亞時代的形容，沒有比狄更斯的「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更貼切的表述了。

打破舊秩序，尋找新秩序。全社會都在一片迷霧中摸索未來的道路。

對於藝術創作來說，叛逆，成了新的生產力。乖乖男們拚命往皇家藝術學院的體制里擠，削尖了腦袋換來了被歷史遺忘的命運。壞孩子們感受到了時代的悸動，敢闖敢為，居然玩兒出了今日登堂入室的歷史地位。

對的，說的就是「拉斐爾前派」。

拉斐爾前派雖然不如印象派有名，但是它在印象派之前就反對體制，深入自然，描繪普通人的生活。和印象派一樣，拉斐爾前派的作品看上去唯美自然，完全沒有叛逆的樣子。

往往，只有叛逆精神才能孕育出真正唯美的藝術。小清新完全沒有生產力。

預知叛逆的P.R.B.（拉斐爾前派兄弟會）如何顛覆英國藝術，且聽下回分解。

選題／策劃／資料／寫作／排版 all by EMMA 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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