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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紀漂流記

And all the people say:

"You can t wake up, this is not a dream

You re part of a machine, you are not a human being

With your face all made up, living on a screen

Low on self esteem, so you run on gasoline"

1

第一天,早上六點半左右,我獨自走出了寢室,背著沒有帶書的黑色雙肩包,那天好像還有點小雨,我也沒有忘記那把淡紫色的雨傘。

我要去哪裡?

我打開了OFO掃碼了一輛小黃車,騎上它來到了看不見人影的湘江邊。直到很多天以後我的失蹤消息被發布擴散,我才知道那一塊正是城市不友好者的聚集地,危險頻發的區域。

那時發生了什麼?

為數不多的城市監控里失去了我的身影,我也沒有太多的記憶。

根據警方調查中的線索,我還沒有關機的手機一直定位到第一天晚上十點末,還在我騎車十分鐘也不用就能到的大學城內。

也許手機被那個不友好的人倒銷了吧,我躺在河裡一點也想不起來,近日湖南的大雨讓我漂流得有點遠了,到了一個我之前也沒有去過的城市。

2

第二天,當我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識後,我已經脫離了人群,躺在水裡,沉沉浮浮。我想起了期末考試就要來了,我卻獲得了終身免考的權利,不禁有點傷心。

水裡有點冷,雖然我已經失去了體溫,卻仍然矯情地覺得冷。我看著水流把我帶到北方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北方,我只能靠著日出和日落來判斷東西,這也是我為數不多的樂趣。

我躺在水裡,想回家。

我的眼睛睜得老大,卻看不清所有的東西,也沒有人能發現我,沮喪地只能埋起頭來發獃。

我為什麼在這裡?

那個不友好的人對我做了什麼?

現在大家還好嗎?

我不知道。

3

第三天,我失蹤的第三天,我也度過了充滿恐懼與不安的焦躁期。

我開始背《離騷》,想到了屈原沉下水時的毅然決然,他也不能安慰我,讓那些隨我一起漂流的小夥伴們不繼續啃食我的身體。

我想起了我的朋友圈,我也沒發過什麼絕望的話,總是表達出對於生活的喜悅,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總之離開後我對於生前的一切都充滿著不確定。

我失去了活著的立場,失去了生的判斷,也無法與自己達成和解。

我後悔那天出門,應該多躺一會兒在宿舍的小床上做個美夢,再去嗦一碗米粉,然後努力學習天天向上。

但是,我走出了這一步,也就沒有後路了。

我頭有點痛,泡在水裡讓我有點偏頭痛,又到了晚上,罪惡滋生的時候,我都還沒有見過這座城市的夜生活,就已經一言不發的開始了世紀之旅。

漂流。

變質。

4

第四天,我數著日出的次數,我失聯的消息也已經充斥著網路,朋友圈,企鵝,我害怕看見父母拚命付出卻始終得不到回報的身影,我也不想看見朋友們脊背生涼的恐懼與追憶。

我可以聽見很多聲音,它們不能通過二十一世紀的網路傳播給我,而是匯入了這個世界的犄角旮旯里,流向我。

「誒,你說這個女孩子是不是被別人賣到大山裡當媳婦去了?」

「她這麼早出去,又不去圖書館,肯定去見網友去了。」

「真羨慕她,可以不用參加期末考試了。」

「所以說,女孩子不要單獨出行,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結伴同行。」

「那個,我給你們推薦一些防身術和防狼工具吧。」

……

我也成了一個話題,一個焦點,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個與「又失蹤了一個女生」「湖南最近太不安穩」放在一起的名詞。

脊背生涼,我還躺在水裡,沒有人能看見我,我卻又看見了整個世界。忙碌的,不平等的,弱勢的,逃避的,複雜的世界。

我明天還會在這個城市嗎?我又會漂流到哪裡去?只有警方才能告訴我答案了。在我被發現,被打撈之後。

5

第五天,我的頭髮還是那麼長,我是一個還不太會打扮自己的女孩,還在殘酷的人生嚴冬徘徊著,就被徹底的冰封了。

尋找。人們尋找著我,失聯的女孩,女兒,在讀大學生,預備黨員,同學,室友,陌生人,我試圖剝離那些附著於我的身份,從人回到我。

病毒式傳播的消息,接二連三失蹤的少女,寥無音信,我躺在水裡,也許她們更加幸運,已經回到了家人的身邊,繼續著一塵不變的生活,我數過了四次日落,還沒有數到我的旅途的盡頭。

今天沒有下雨,水面也十分平靜,水流撫摸著我的臉頰,像小時候的熱毛巾,冒著溫濕的水汽。家人還在擔心著,滿懷希望又等待絕望。

我是一個不爭氣的小孩。

流言,揣測,爆炸後的廢墟餘燼,火燒完的灰土,平靜下來,我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少,世界也因時間而安靜。

我是一個不刷微博的大學生,但此時的我和微博熱搜上每分鐘更新的人們一樣,被信息遺忘。

被遺忘。

被公布。

被匿名。

6

第N+1天,我沒有躺在水裡,我被打撈了上來,接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刻,我激動得動了動眼皮,但周圍的人們只是例行公事看了我一眼。

冷淡。

家人快來了,我卻難過得淌下眼淚。

周圍的人們冷靜地處理著我,判斷,檢測,我像一件易碎的商品,被人們精心呵護著,直到家人半月後看見我第一眼為止。

失聲。我聽不見她們的哭訴,聽不見被指控的罪惡深重,看不見她們因巨大悲傷而屈下的身體或是膝蓋,看不見她們涕泗橫流的臉龐。

我只能感受到冰冷的身體不再有溫度,也無法起身回到人群中間,去拾起所有的身份,去過充滿希望的生活。

抱歉,我什麼也做不了,我只能被人遺忘。

圖片來源於Brian Luong

第N+1次嘗試著寫小說

還是如此如此糟糕透頂

不接受任何批評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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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的詩

希望你不要哭泣 總會有陽光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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