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目擊者之追兇》導演程偉豪 對於年輕導演，類型片更考驗能力

文／陸上 導演幫記者

本文配圖來源網路

上影節上，一部懸疑犯罪題材的影片在亞新獎上嶄露頭角，紮實的劇本和獨特的攝影風格讓影片獲得了觀眾的一致好評，讓人們看到小成本也可以拍攝出如此好看的類型片。

《目擊者之追兇》講述報社記者小齊在調查一樁多年前的撞車事件時，牽扯出了一連串的異象，意外發生了多年深藏的秘密，而隨著調查的深入，他發現「真相」眾說紛紜，疑點重重的故事。

導演程偉豪

青年導演程偉豪曾因恐怖影片《紅衣小女孩》獲得金馬獎四項提名，而在這部處女作中程偉豪對氛圍和聲效的把控讓人拍手稱讚，有評價「雖是『新銳』導演，但把握整片嚇人氣氛毫不含糊，幾乎複製了好萊塢鬼屋風格的幾分寫實鏡位。」該片在2015年在台灣上映時票房達8,500萬元，成為近10年最賣座台灣恐怖片。

其實程偉豪在大學時期學習的是公關專業，但後來憑藉對電影的熱愛對畢業於台灣藝術大學研究所，在校期間他珍惜一切可以拍片的機會，例如用五千台幣為社團拍攝宣傳片，將招生片包裝成微電影等等。

早在第52屆台灣電影金馬獎上，他就憑藉25分鐘的短片《保全員之死》獲得台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創作短片獎，那時他對懸疑電影中人性的表達就讓評委眼前一亮，而兩部長篇之後，冷峻、驚悚的風格也讓他在一眾青年導演中脫穎而出。不過他坦言，作為新導演，懸疑和犯罪非常考驗能力，今後也想嘗試其他類型的電影。

導演幫：這是您的第二部電影長篇，製作的契機是什麼？

程偉豪：一開始電影公司來找我做的是一個帶有靈異元素的故事，因為本身故事成熟度不夠，好在電影公司支持我改動。然後在改編的過程中逐漸加入了越來越多自己實際想做的想法，最終將人性和犯罪的內容作為重點。還有就是這樣的片子在台灣非常少，所以想做嘗試。

導演幫：影片人物眾多，情節複雜，在設計的過程中最大的困難是什麼？

程偉豪：最大的困難就是怎麼吊著觀眾的胃口一路到最後，在該懷疑他的時候懷疑他。因為影片講述在調查過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說法，所以我們想要表達的就是「沒有人可以看到真相的全貌，因為我們都是散落其中的碎片。」

其實真實社會也是這樣，不管是職場還是生活，每個人都會因為自己的立場說謊，所以觀點的事情也就變得很重要。

導演幫：影片運用很多手持攝影，是如何考量的？

程偉豪：我們九成都運用手持攝影。我一開始就設定了這部影片在節奏上要很明快，所以在拍攝上也是，想要保持紀實的風格去搭配那個簡潔的節奏。這也讓演員比較好發揮，因為我們常常都是一整條走，演員走好位之後我們就隨意抓，讓隨性的、隨機的感覺出來。

導演幫：影片的台灣風格使如何表現的？

程偉豪：我覺得最明顯的是茶文化。茶文化被我們開玩笑叫做「瞧文化」，就是泡茶的時候會去觀察別人，討論一些人情世故。所以在劇本設計的時候加入了東風美人茶，東風美人茶在台語里叫做「pun hong」，就是吹牛的意思，所以 也與劇情有關，是雙關的東西。

演員李淳

導演幫：拍攝過程中有怎樣的困難？

程偉豪：因為我們預算有限，很多動作場面的技術含量就非常高。最主要的那一場撞車戲在山區拍了五天，下雨，又在夜晚，開車非常辛苦。當時體感溫度只有3、4度，有些連續和我拍攝二部電影的工作人員，現在都會跟我說拍你的戲就是選擇熬夜吃苦。

導演幫：您曾經拍攝過《紅衣小女孩》、《保全員之死》，是很鍾愛這類題材嗎？

程偉豪：其實我這五六年最想做的就是《目擊者之追兇》，但因為名不見經傳，苦等不到資金和演員，加上又是這樣一個暗黑的題材，市場上不太接受一個新導演這樣做。後來反而是《紅衣小女孩》先找到我，我就想抓住這個機會更刻苦地去做。《紅衣小女孩》在市場上有了一些成就之後，《目擊者之追兇》才在後來的一年多之內加速拍攝出來。其實只是機緣巧合拍攝了兩部這樣的電影，沒有情有獨鍾。

這種風格的電影對新導演反而也是一種鍛煉，它不一定要超大的場面，像史詩片或科幻片那樣去經營，所以很考驗展現故事跟氛圍的能力，可以用小成本製造高一點的娛樂。

導演幫：為什麼會選擇庄凱勛、許瑋甯來飾演男女主？

程偉豪：我最開始希望這是一部硬漢風格的電影，庄凱勛有一種草根的氣質在，很有走在黑白兩道的社會性記者的感覺。他的加入也對劇本有很大的貢獻，其中有一層反轉就是他想出來的，讓人物動機更加明確。而跟許瑋甯也是第二次合作了，她已經很厲害，不過這次跟《紅衣小女孩》不一樣，她飾演一個冷艷的上司，我想對她來說遊刃有餘吧。

導演幫：跟李淳是如何定下合作的呢？

程偉豪：最開始是電影公司推薦。後來我認為他很不錯的原因是看到他在王童導演的《對風說愛你》中有出演，其中他陽光笑容背後有邪氣和叛逆，我覺得這個反差非常有趣，也很適合片中阿偉這個角色。我跟他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看精神心理學方面的書。最讓我感覺驚訝的就是他在拍攝阿偉家裡的戲時，會脫鞋在片場走開走去，他說家應該是自在的地方。但其實那個地板非常臟。後來李安導演也來片場給了我們一些指導，我感到非常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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