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明&杜憲：用從前慢的深情，成就一世的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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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道明和杜憲的生活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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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漸清，「醬子」日料店老闆，遊歷半生、瀟洒快意。在《我的前半生》里，大叔陳道明飆機車、做廚子，總能站在旁觀者角度給予糾結的人以指點；朋友過世請他照顧孤女；久未見面的前女友到來他第一句話就是「沒吃吧？」然後立刻洗手做羹湯……

他帥、爽、颯，熟悉的風度、熟悉的感覺，依然是那個俘虜了外婆、媽媽、我等老中青三代的男神。

有一種經歷很多之後的沉澱感，連帶著「醬子」這樣的日料店，也像是令人安靜的一片松竹林，暴風過處也可坐聽風語。

一如62歲的陳道明本人給人的感覺。而他和妻子杜憲的伉儷情深，也被描述為「老古董愛情」。

在這個各路「男神」輩出的時代，檢驗男神真偽的，唯有時間。

一直很喜歡木心那首《從前慢》。裡面寫「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 車，馬，郵件都慢 /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他一生只愛一個人。

1978年，杜憲考上了北京廣播學院，陳道明當時是天津人藝一個不知名的小演員。

在接受楊瀾採訪時，陳道明說，當時在天津人藝，自己也就是一個跑龍套的，第一場戲就是從幕布這頭跑到那頭，化妝都只需畫半邊臉。

杜憲回憶，是舅舅把陳道明介紹給她的。第一次見面，兩個人都很含蓄，不能顯得自己沒文化，於是談了對《簡·愛》的看法。

和現而今相親時先擺「身高、月薪、房車等擇偶標準」完全不同。

杜憲第一次去看他演戲，陳道明只演一個小角色，而且那個角色還有AB角。結果，那天的那場戲不是陳道明上場，杜憲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他。

他們相識於微，彼此都是向上的人。

杜憲出身於書香門第，父親是清華大學的教授，就住在清華園裡。

戀愛的第二年，陳道明就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和杜憲一個星期見一次。

在這段愛情里，他們倆是相攜成長的關係。

一開始，杜憲也沒覺得陳道明有什麼才華，更說不上考慮以後的名和利了。據說，當年杜憲父親還曾反對過這門親事，因為陳道明沒有什麼名氣，又身處娛樂圈，和家風嚴謹的杜家不般配。

杜憲出身世家，1982年畢業之後就被分配到央視工作，成為《新聞聯播》播音員。難得的是，她不僅知性，還很有趣，性格也很自信活潑，有膽有謀。

央視做了十年，杜憲放棄了鐵飯碗，成為國際新聞廣播電視交流中心（「梅地亞」）的合同工，做《中國小城鎮》的主持人。攝製組走遍了雲、貴、陝、川、藏，掀起了電視圈著名的「杜憲狂熱」。

後來，杜憲到美國佛羅里達大學做訪問學者，回國之後勇敢「下海」，從知性的女主播變成了精明能幹的「女商人」。

每一個角色，她都駕馭得很好。直到2000年，48歲的杜憲重返電視台，受聘鳳凰衛視，主持《我們只有一個地球》等環保類節目。

值得一提的是，當杜憲憑藉《新聞聯播》廣為人知的時候，陳道明還在央視做導演，直到1988年，他才因《末代皇帝》紅了起來，兩年後的《圍城》讓他名滿中國。

每一個人生的節點，無論好壞，這對夫妻都站在一起，包括杜憲去美國訪學的一年時間。

訪學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情。當年紅極一時的《北京人在紐約》曾經找到陳道明和杜憲出演，後來二人因故退出，解約事件傳得沸沸揚揚。夫妻倆約定好了保持沉默，直到現在也未曾多言一句。

有的夫妻，日常相處模式是互相埋怨，消耗著彼此；有的夫妻，則是相扶相助，一起提升。

真正的般配，不是在於家世、錢財、工作、地位，而是在於價值觀的統一和共同的進步。

陳道明和杜憲都是對自己有要求的人，他們般配了一生。

陳道明是眾人眼中的「N好男人」，儒雅、顧家、愛妻，有名有利。

他是完美的嗎？顯然不是。

杜憲曾說，倆人戀愛時也經常吵架，有好多次都還回了彼此送的禮物，說好了分手。

一開始的吵架，相比於杜憲的溫和理智，陳道明反而有些情緒化。

杜憲不說話，陳道明就更生氣，說「跟你吵架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套里，又不解氣，還不起作用，更讓人生氣。」

下一次吵架，杜憲就真的把心裡話說出來，你一句我一句，都說氣話，沒想到陳道明更生氣了：「杜憲你變了，你不是原來的杜憲了。」

陳道明曾說自己是特別矛盾的人，想法、做法之間各種矛盾。

他也說，自己比較武斷。

有才華，卻有點兒活在自己的世界；夠聰明，也夠固執。

結婚18年時，杜憲寫，慢慢的，他們越來越像是朋友，「前面該吵的都吵完了，反而吵不起來了。」

戀愛時的激情總會退卻，很多夫妻卻找不到新的相處模式，陷入了糾結和恐懼之中，互相懷疑和指責。

其實啊，

一輩子那麼長，兩個人的角色勢必在不斷變化，是父女、母子式的互相心疼、照顧，是朋友式的互相溫暖，也是師徒式的互相點撥……

有的時候，陳道明對杜憲而言就像是個指路人。

1992年，杜憲離開央視時，曾萌發回家當全職太太的念頭，孩子小、家庭經濟條件還可以，為什麼不在家相夫教子呢？但陳道明極力主張她在外面工作，覺得她應該有自己的事業。

和諧的夫妻像是兩面鏡子，對方能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優缺點，更明白你未來適合走到什麼方向。

陳道明不僅支持杜憲的事業，還安排媽媽到家裡來帶孩子，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成熟的夫妻關係，不在於動嘴更在於動手，言語上互相鼓勵，行動上也互相支持，為對方鋪路。

陳道明身上，沉澱著某些「從前慢」的東西。他不抽煙、不喝酒，不愛應酬，業餘時間就在家裡裁皮包、彈鋼琴、做手工。

於他而言，上酒桌是一種煎熬。他自己不喝酒，說有那麼一兩次，看著別人喝醉了酒，拉著他，一個主題一句話說上四五遍，心裡覺得窩火和憤怒，表面上還得客客氣氣的。

他不想做那個擰巴的人。

他孤僻嗎？並不是。他只是不願意去迎合大眾罷了。

他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三五摯友，愛好麻將。高曉松曾說，山裡拍戲，陳道明到處喊人打麻將。大家缺覺，扔給他一個遊戲機，於是，時不時聽見角落裡傳來一聲「和了！」

他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式的男人，描述喜歡的運動也用「炊煙裊裊」這樣的詞語，樂於過田園生活。

當年因為《圍城》大火，此後他卻不願意去接戲，就是不願意。年輕時候的他，有股子執拗。

現在呢，沒有了。他把演戲分為三種「個人喜歡型」、「為五斗米折腰型」、「情感綁架型」，清清楚楚，每一種都儘力去演。

他清醒極了，說當年能紅的原因之一，是因為總共沒幾部電視劇，誰的臉出現在電視機上都能火，不像現在競爭激烈。所以他常常抱著「僥倖」的心理，覺得自己的人生是賺到。

楊瀾說，他是娛樂圈裡少有的具有文人氣質的演員。

他有中國傳統文化里的「君子之風」，深諳「中庸之道」，過得不快不慢，與世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是一個非常穩定的人，見慣了名利場，知道成功的滋味，也懂得坐冷板凳的痛苦，看慣了別人的尊敬，也見過落魄時的冷眼，所以反而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

一個人，當他把浮躁背後的本質都看透，還有什麼可折騰、可較勁的呢？

現代人生活壓力太大。

有的男人像是溪水潺潺，夠有趣卻不夠大氣；有的男人是氣勢磅礴的瀑布，大氣卻總不夠穩定；有的男人是一望無垠的大海，夠大氣夠穩定卻總讓人猜不透、無法靠近。陳道明是靜水流深，恰到好處。

他身上的沉靜和清醒，現如今都太稀少。

一個男人的氣質，和他的妻子息息相關。

一個女人的容貌，和她的丈夫息息相關。

杜憲以她的學識、家風和智慧影響了陳道明，陳道明也以他的溫潤、儒雅影響了杜憲。

這對年過60的夫妻，越活越有氣場，越活越淡定。

正是他們這種「從前慢」式的深情，成就了兩個人的一世從容。

● 電台配樂：

蔡琴《被遺忘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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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妍對你說：

陳道明和杜憲都不是高流量IP明星。這些年，對這對夫妻的印象就兩個字，「平靜」。

雖然這個時代的整體氛圍是熱火朝天，但還是有一些人，有能力，有心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平靜能讓人收斂，靜默，懂得修為的重要，學會對未知謙卑，可以發自內心的喜悅，從而獲得舒適和安寧感。

知識是學不完的，道理是辯不盡的，也許我們並不需要了解那麼多的未知。

靜水流深，願你從容。

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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