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款、禁賽管用嗎？業餘足球的暴戾之氣何時止

打架、掌摑，這些本不屬於足球的辭彙，最近時常出現在體育新聞里。職業足球的語境中，人們把足球比賽形容為「你死我活」的戰爭；但業餘足球的世界本應是參與和熱愛，不是暴戾之氣的橫衝直撞。近來業餘足球賽中發生的暴力事件，引發了各方思考。

7月9日晚，業餘性質的上海足球超級聯賽發生了惡意攻擊主裁判的暴力事件，YLZ隊27號球員董卿因推搡對方球員被主裁判黃牌警告，隨後董卿不滿判罰，將球大力踢向裁判，並用手掌摑裁判。隨即主裁吹哨中止了比賽。

被打的裁判閻誠斌，去年還被評為國內某U系列比賽的最佳裁判，執法中乙聯賽已超過5年。直到今年，閻誠斌因種種原因未能進入中乙裁判的名單。

短時間內，掌摑裁判的視頻在網上快速傳播，董卿當夜在網上致歉，中國足協也針對此事發聲，痛斥球場暴力：「不管是職業球員，還是業餘足球愛好者，想看更多分析推薦,請加入群優質交流群七七七伍叭泗泗叭 (驗證碼-壹壹參) ，都要把尊重裁判和對手作為基本的價值觀。不要用惡意行為傷害足球運動，足球運動不歡迎這樣的人。」

其實，類似的球場暴力事件近日屢次發生。北京通州的業餘足球賽曾在稍早前發生群毆，被打者傷勢不輕。同一周末，崑山市業餘足球賽中，啟航中天隊多名球員對執法主裁大打出手，多次群毆和飛踹主裁。

「掌摑事件」第二天，上海足協做出了對董卿違規違紀的處罰決定：在上海區域內永久禁止董卿從事任何與足球有關活動。

辦賽者的視角：罰款、禁賽能管用？

但一紙罰單，真的能給日益暴戾的業餘足球場降降火嗎？一位在全國多個城市組織承辦過高規格業餘足球賽的謝先生無奈地告訴記者：「被禁賽怕什麼？換個賽事，換個身份證，只要你想踢，辦法多得是，根本管不過來。」

和記者一起，謝先生認真看了一遍「掌摑裁判」事件的錄像回放。「好在拍下來了。」他告訴記者，在業餘比賽里質疑裁判，甚至直接打罵的現象並不罕見，但絕大部分不會傳到網上，最終也就不了了之。

「誰辦賽都怕這樣的意外，我們應對的辦法是增加安保人員，一旦場上情況失控，安保人員要及時勸開所有人。」謝先生告訴記者，所有的處罰方式里，罰款的威懾力是最小的，因為大部分的參與者「根本不差錢」。

執法者常常「缺位」：是水平問題？

2015年8月，位於北京四環內的一塊足球場，兩支互不相識的業餘足球隊通過場地管理方約了一場球。結果，兩隊球員因一次球權的歸屬開始爭吵，並迅速發展為一方對另一方的毆打。被打最嚴重的球員石某，被對方3-4人摁在地上狠踹，被醫院診斷為耳膜穿孔，造成聽力下降，已達到傷殘級別。

錄像顯示，兩隊從混亂到毆鬥大概2分鐘的時間裡，裁判員全程站在一旁，只象徵性地吹了幾聲哨。當事方回憶，如果主裁及時作出應對，事件的結果恐怕不會這麼遭。

和當值裁判一樣，很多業餘足球賽的裁判，身份只是足球專業的在校大學生，或是有專業背景的球員，部分人持有初級裁判資質，但水平參差不齊。這種自約對手的所謂「野球」，主裁的收入只是100-200元不等。

賽事規格高一些，地方足協要為比賽指派裁判，相應的執法水平才會高一點，甚至會有吹中超、中甲的裁判參與。他們的報酬大致在每場1000元左右，或者更少。但高水平的裁判就能杜絕球場暴力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很多耳熟能詳、留有錄像存證的業餘球場暴力事件，都是級別不低的地方賽事。

一位經常吹罰低規格業餘球賽的裁判告訴記者，要想平息雙方的怒火，必須採取「非常手段」，比如尺度很嚴，輕微的身體對抗都吹犯規，讓雙方不敢做動作。但他也承認，這樣的做法是「反足球」的，比賽很缺乏對抗。但目前，絕大多數的業餘聯賽明令禁止鏟球，也是出於這個考慮。

『體育作者桐人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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