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讓藝術家自虐自殺？

梵高 1853—1890 徐渭 1521—1593

梵高說：「芍藥屬於簡寧（jeanin），蜀葵歸於郭斯特（quost），可是向日葵多少該歸我。」他不知道，早在三個世紀以前，有一位鬱郁不得志的中國人就曾經驕傲地宣布稱：「青藤是我。」 這青藤，就是徐渭。

極度相似的悲慘命運

37歲英年早逝的梵高，73歲困頓而死的徐渭，畫畫都從人生中後期開始。

梵高 麥田上的群鴉 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館

1853年，梵高出生於荷蘭一個叫作松特丹的小村子，16歲時這位大畫家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畫廊賣畫，去過巴黎、英格蘭。24歲時，因為工作表現不佳，擅離職守等，被古比爾公司解僱。之後梵高子承父業，跟父親一樣去當牧師。經過短期培訓，他自費到一個礦區當教士，但很快被撤職。對於世界藝術史這是個重要事件，因為在度過了一段極度失望和貧困的生活後，梵高決定正式開始畫畫了。

梵高 鳶尾花 洛杉磯保羅·蓋蒂博物館

1880年，梵高27歲，他終於找到了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然而這時恐怕誰也不會想到，這位天才畫家的全部藝術歷程竟然只剩下了十年。梵高一生完成了近900幅油畫，平均一個禮拜兩幅，而他幾乎所有的傑作都是在生命的最後五、六年創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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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 梅花圖 南京博物院

徐渭生於1521年，少時被視為神童，有人評價說他的才華在紹興城名列第一，「關起城門，只有這一個」。然而徐渭在科舉考試上卻是舉步艱難，他二十歲時參加秀才考試，初考名落孫山，後經一再請求，考官才特許他複試，總算考中了秀才。

梅花圖 局部

此後徐渭參加三年一次的鄉試，連考八次，次次落榜。為了生計，只得走上了許多紹興文化人的老路，給人當師爺。1566年因殺妻入獄，出獄時53歲，繪畫漸多。中年習畫，天縱英才，自成一家，雖然徐渭自認「書法第一，詩第二，文第三，畫第四」，但他的潑墨大寫意才真正驚世駭俗。

梅毒、割耳 PK 殺妻、入獄

梵高 耳朵纏著繃帶的肖像

▎1998年末，這件作品在紐約佳士得出售，買家仍然未知。不過，據福布斯網站報道是Phlip Niarchos擁有該作品，他是希臘船運巨頭Stavros Niarchos的長子，從他父親的那裡繼承了大量的藝術收藏，其中就包括這件梵高的《耳朵纏著繃帶的肖像》。

梵高一輩子沒結過婚。21歲，他愛上了一個有男朋友的女孩兒，人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的梵高大受打擊，整個人都變了。

28歲，他愛上了剛剛守寡的表姐，為了表達胸中「熊熊燃燒」的愛情之火，他把手伸進了燃燒的爐火，得到的卻是嚴詞拒絕，梵高嚴重燒傷。

29歲，他愛上了一個懷著孕的妓女，感染梅毒。

36歲，他因為沒有五法郎被拒之門外，一個叫拉舍爾的妓女戲弄他說：「你沒有錢，為什麼不把耳朵割下來代替呢？」他真的回家用刀割下了一隻耳朵，包在畫布里送到妓院。還畫了幅包著耳朵的自畫像。

徐渭 榴實圖 台北故宮博物院

徐渭一生結過四次婚，20歲時「倒插門」入贅潘家，這在當時是極不光彩的事。好在妻子潘氏溫柔體貼，給了他極大的慰藉。幸福生活只過了六年，妻子不到20就得產後病死了，徐渭痛苦至極，《悼亡妻》詩曰：「黃金小紐茜衫溫，袖折猶存舉案痕。開匣不知雙淚下，滿庭積雪一燈昏。」接下來續娶的兩個沒多久都不歡而散，第四個因徐渭精神失常，被失手殺死，為此他入獄七年，後得友人相助方才出獄。從此，徐渭身邊絕少有女人的影子。

手槍 PK 斧子

一個自殺兩天才離世，一個自殺多次也不死。

梵高 麥田與柏樹 倫敦國家美術館

因為武器比徐渭先進，梵高一次自殺就成功了。

1889年5月9日，梵高進了精神病院。第二年的7月，他找人借了只手槍，說是要去打烏鴉，然後就在經常作畫的麥田裡，向自己腹部開了一槍，但不足以致命。他搖晃著走回住所，對趕來救他的醫生說：「看來，這次我又沒幹好。」兩天後，梵高才在痛苦、絕望和孤獨中死去，終年37歲。他的遺言是：「痛苦是永恆的（The sadness will last forever）。」

徐渭 梅花蕉葉圖 北京故宮博物院

徐渭自殺的場面，是極其慘烈的。據《明史·文苑傳》記載，他曾九次自殺：一次先以利斧擊自己頭部，「血流被面，頭骨皆折」，幸而不死；又一次似鬼神附體，他以三寸長的柱釘刺入左耳數寸，然後用頭撞地，把鐵釘撞入耳內，絲毫不覺得痛苦，又不死；後又用椎子擊碎自己的腎囊，仍不死。這些殘酷、極端的自殺方式，遠遠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得到的。雖然屢次自殺未遂，但徐渭的「心疾」似乎並未緩解，1566年釀成了殺妻慘案。其後徐渭又自殺了很多次，都是白白受苦，最終沒死成。

紅色葡萄園 PK 墨葡萄

梵高 紅色葡萄園 莫斯科普希金藝術館

當年梵高被視為最失敗的畫家，沒有畫商願賣他的畫，只能放在弟弟工作的畫廊寄售。他生前特別渴望作品被認可，但直到去世，也沒看到希望。《紅色葡萄園》，梵高生前售出的唯一作品，售價400法郎。據說這唯一的一次交易，還是梵高的弟弟為了安慰他，偷偷找人買下的。

徐渭 墨葡萄 北京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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