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之一-視域下的小腳足文化

最新 07-16

作家檔案

劉維斗昵稱斗爺，1941年生於雞西市雞東縣平陽鎮。1961年參加文化藝術工作，副高職稱。曾任雞西市群眾藝術舘文藝部，創作部主任，黨支部書記。任刊物《新芽》，報刊《雞西文化通訊》，《藝術窗口》副主編。市藝校校長，市演出公司經理，市京劇團書記兼團長，市評劇團書記兼團長，市文化局文化科科長，藝術科科長，辦公室主任。雞西市劇協副主席，市音協常務副主席，省音協理事。創作發表歌曲300餘首，其中《毛澤東思想放光芒》，《讀書要讀毛主席的書》，《歌唱解放軍》，《歌唱礦山五大員》，《山山水水紅旗飄》，《咱村婦女有志氣》參加1965年哈夏音樂會，選入創作歌曲集出版發行。歌曲《公社的山河咱親手綉》被中央電台選用。為雞西話劇團的《煤海朝陽》譜曲，1972年參加省專業劇團匯演。參加午蹈《硬骨頭採煤隊》的音樂創作，拍成紀錄片全國播放。發表文化論文，文藝評論文章近百餘篇。被列入《中國當代文藝家辭典》，《中國當代藝術界名人錄》。

陳年舊事之一

視域下的小腳足文化

黑龍江雞西劉維斗

歇後語：小腳女人上樓梯(步步難)

這一陣子我撰寫的陳年舊事小系列，應屬於雞西地域文化民俗的一部分，都是我親歷、親見的身邊很久以前的往事。小系列之一《幔帳掛在炕沿上》寫的是在平陽古鎮百年八角戲樓旁的一農家小院，是我出生的地方，三間草坯房，坐北朝南，我叔叔從東北四野轉業回到家鄉，於1950年在這小院里舉行了婚禮，就住在屋裡的南炕，炕沿上掛一幅青色大幔帳，我和奶奶住在北炕，每天晚上都能看見放下幔帳子，早上疊起來。我還記得我的弟弟結婚時也做過一羅幔帳，沒怎麼用，倒是弟媳婦生孩子坐月子時用過，怕頭頂受風著涼，撈下月子病不好治。小系列之二《殘存的記憶，無聲的回憶》，是我1970年4月插隊落戶時在生產隊里看見的真實事情。小系列之三，說的是小腳兒的故事，正名叫三寸金蓮，前不久我在電視上看見四川建川歷史博物館中的三寸金蓮文物展，又在電視劇《白鹿原》中看見了裹小腳的橋段，勾起了我久遠對小腳兒的記憶。我說的小腳兒是說我奶奶和一位遠房小腳奶奶的事，老百姓把三寸金蓮叫小腳兒，沒有叫三寸金蓮的。在我八歲那年，一次在八角戲樓里看戲時，發生了電線走火炸園子了，觀眾都往外跑，遠房小腳奶奶在下樓梯時被踩踏身亡了，我和奶奶在樓下沒有出事，事後聽說死傷幾十人多是小腳老太太。我記得沒聽過我奶奶的大名，戶口叫劉陳氏，奶奶是闖關東從遼陽憑一雙小腳兒，步行幾個月才來到了平陽鎮，爺爺早年病世，全靠奶奶這雙小腳承載著全家的命運與希望，不停地行走著，把幾個兒女拉扯大了。我母親也過早的去世，我的童年是牽著奶奶衣襟，踏著奶奶小腳兒的足跡，走過了幾度秋冬與春夏。奶奶這雙小腳兒從來沒穿過一雙像樣的鞋，她含辛茹苦的的走完了她的一生，沒有享受到一天的福，想起來是心痛不已。今天說起的小腳兒就是指三寸金蓮，那是六、七十年前的陳年往事。

曾經風情萬種，風靡全中國，從千年的南朝走來，又隨著歷史車輪滾滾向前，消聲逆跡了，這就是中國的履文化變遷的歷史。

春蔥玉指如蘭花，

三寸金蓮似元寶。

露來玉指纖纖軟，

行處金蓮步步嬌。

歷史曾有太多的秘密，在揭秘探秘解秘的過程中，又重新認識了歷史。這當中有你不曾知道的事實；有你難以想像的真相；有被掩藏和誤讀史實；還有那些充滿奧秘的文化現象。今天讓我們走進歷史博物館，走進三寸金蓮的背後，探索時光留下的不堪回首的蓮步痕迹和遙遠的記憶。

三寸金蓮由宋代到民國，女子纏足之風盛行天下，三寸金蓮幾乎成了美女的同義詞。朱元璋的馬皇后因未纏足，被老百姓譏笑為「馬大腳」，「露馬腳」一詞典故由此而生。小腳兒是經過外力作用，強制改變腳的形狀而形成的足現象，也叫足文化。是古代漢族婦女的一種裝飾，是婦女一種醜陋齷齪傳統習慣的極端發展。人們把裹過的腳叫三寸金蓮，把鞋為弓鞋綉履。而不同大小的腳有著不同等級的蓮，大於四寸的叫鐵蓮，四寸整的叫銀蓮，三寸的為金蓮，有的專家學者不贊同此說法。古代要求婦女的腳不但要嬌小，而且還要呈弓彎型，三寸金蓮統指小腳與弓鞋的複合體。

中國古代有三大畸形現象：一是娼妓，二是太監，三是纏足。其中娼妓和太監外國也有，纏足是中有婦女獨有的。外國人認為中國男人的辮子，女人的小腳是中國愚昧落後的象徵。中國唐朝是女人的天堂，不纏足，是天足，女人可以做官，可以著胡服騎馬射箭，酥胸半敞，獨步古今。纏足起於北宋，興於明清，禁於現代。那麼小腳兒為什麼又叫三寸金蓮呢？

一種說法是於南朝齊昏候的潘妃步步蓮花的故事。還有一種說法是源於佛教蓮花之意。蓮花出淤泥而不染，表示高潔清靜。佛教傳入中國後，蓮花就是吉祥圖案中的形象，菩薩赤腳站在蓮花上，表明蓮花是佛教的吉祥花。只於為什麼叫金字，主要出自中國人喜歡以金修飾事物，如金口、金言、金睛、金鑾殿……金蓮是美稱，也可冠稱金鉤、新月、玉筍，也都是小腳的代名詞。在大英博物館裡就陳列著各式各樣的三寸金蓮，四川樊建川三寸金蓮博物館有5000雙珍貴的各時期的三寸金蓮藏品。供國內外遊人憑弔、欣賞和玩味。對國人來說可謂是一種光榮與恥辱。

三寸金蓮是書面用語，日常生活中南方叫小腳，北方人叫小腳兒。古往今來，人們都重視頭飾與腳下，有成語「品頭論足」一詞，頭與足是審美的標誌。古代中國男人對三寸金蓮就像日本男人對女人的長頸，就像英國男人對女人細腰那樣情有獨鍾。上至豪門深院，下至尋常巷陌，從皇帝到百姓，無不以纏足為是，甚至以不纏足為恥。對女人的要求是：行不回頭，語不掀唇，坐不動膝，立不搖裙。三寸金蓮的淑女撫琴、弄箏、吹蕭、彈琵琶時，小腳要走起來，蓮步姍姍，裊娜娉娉，讓人艷慕步步生蓮。

俗話說「小腳一雙，眼淚一缸」。纏足須要在四、五歲就開始到成年為止，是一種人間酷刑。纏足的主要目的：一是滿足男人的欣賞習慣。二是限制女人行走在社會上，防止紅杏出牆。如同古埃及男人不給妻子穿鞋一樣的道理。

三寸金蓮藏著一部中國婦女血淚史。在歷史長河中，朝代更迭，興中亡，亡中興。從那位吟唱春花秋月何時了的李煜到清末皇帝，換了多少朝代，上至太后，皇妃，下至百姓村姑，著名文人李清照，武將梁紅玉都是纏足的代表人物。滿清入關後，因是馬上打天下，崇尚大腳，不準裹小腳，號召漢人婦女放足，慈禧就不喜歡纏足，她反對洋人婦女束腰。結果不但漢人裹小腳沒禁止了，反而滿族女人也裹起了小腳兒，更是一發不可收拾，過去在山西大同每年農曆六月初六舉辦「亮腳會」，婦女坐在家門口，伸出小腳兒，供過往行人觀賞品評。清朝達到了歷史上纏足的鼎盛時期。太平天國也頒布過放足令，直到辛亥革命才逐漸開始廢止了，一直到1952年才真正的將三寸金蓮送進了歷史博物館。

最近在網上驚爆說三寸金蓮又死灰復燃了，有一位23歲的現代女性花了6年時間裹小腳成功了。據說在雲南通海縣六一村還有300名八、九十歲裹小腳的老太太，這裡是中國最後一個小腳部落了。

浣花溪紙桃花色，

好好題詩掛玉鉤。

搖晃著三寸金蓮的醜陋靈魂，好像是從久遠的記憶中，又向我們徐徐地走來……

在線編輯：林兆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