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時又老土？搪瓷表示不服！

呈雅分享

百年搪瓷藝術

發揚傳承創新賦予新的生命

搪瓷缸、竹皮暖壺、老式檯燈

黑白結婚照

都是一代人的青春記憶

搪瓷臉盆、搪瓷茶杯茶缸

搪瓷奶鍋、搪瓷痰盂罐

幾乎家家都有這些國民「標配」

但現在

我們似乎很難找回它們的昔日輝煌

我想，我們還真的不能忘卻過往的歲月，和承載這些歲月的老物件。

搪瓷，又稱琺琅。（1918～1956年，琺琅與搪瓷同義合用。）將無機玻璃質材料熔融，凝於胎體金屬上，經過制釉、塗搪、燒制等工序，就成了內里堅硬、表面光澤的搪瓷。厚厚的瓷釉隔絕了空氣，金屬就有了防鏽的保護層，瓷釉包裹的金屬已經隱藏起冷艷，剩下瓷的潤澤……

故事要從什麼時候說起？1914年，日本於一戰之際向中國大量傾銷低質搪瓷製品。從此，搪瓷開始成為國人的日用品。

英國人麥柯里在上海創辦了中國最早的搪瓷廠——廣大工廠，中國第一批搪瓷工人也正是從廣大工廠走出，後來成長為中國搪瓷工業的基礎。1917年華人姚慕蓮、劉達三創辦了中國的第一家屬於國人的搪瓷廠——中華美術琺琅廠。

民國搪瓷：圓盤侍女圖

但其實，搪瓷工藝在中國的歷史遠不止百年。琺琅，最早誕生於古埃及，後來傳入中國，誕生了「景泰藍」這樣的精品工藝。在手工業時代，景泰藍所採用的銅胎掐絲琺琅工藝能夠做出精細造型，自成一派。

15世紀中期明代景泰年間的製品尤為著稱，故有景泰藍之稱。19世紀初，歐洲研製出鑄鐵搪瓷，為搪瓷由工藝品走向日用品奠定了基礎。

康熙黃地琺琅彩牡丹紋碗

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搪瓷製品跟隨新中國步伐一道走來，它承載著時代的烙印，已然成為了能夠代表新中國的一個歷史的符號。在記憶中，搪瓷用品對我們來說曾經是多麼熟悉的物件，鍋碗瓢盆，喝茶洗澡、生活工作的每個方面都可以用到它。

「文革」時期生產的仿瓷杯。帶有詩詞和語錄的產品在這一時期非常多見，許多廠家會把搪瓷杯當做獎品送給員工

1960年代的花鳥搪瓷盤。這是中國搪瓷製品的典型圖案之一

雙搪金錢牡丹德勝臉盆，久新搪瓷廠1978年設計製作。牡丹，作為中國傳統文化里最常見的富貴和幸福的象徵，屢屢出現在這個時期的搪瓷用品上

桂林山水德勝臉盆，久新搪瓷廠1980年設計製作

除了花鳥山水之外，我們記憶中的搪瓷用品也是中國歷史的投影。這個乒乓外交德勝臉盆就是久新搪瓷廠1981年設計的

紅雙喜德勝臉盆

「萬紫千紅」搪瓷套件

雙搪德勝臉盆

中國搪瓷的故事，也許還未完？

有個名叫謝賢的年輕人說，他到義大利留學後卻被搪瓷給深深驚艷到了因為那裡的搪瓷色彩明快，圖案新奇，卻一樣地結實耐用。

回國後，學設計的謝賢自然地想到，或許可以通過不一樣的設計，延續中國人的搪瓷記憶：中國人，可以做出更好看的搪瓷！

他和兩個同樣學服裝設計的朋友組成了設計團隊。人們對搪瓷的印象多是停留在老舊又廉價的杯碗里，他們要讓設計更精緻。

他們還請熱愛搪瓷一輩子的謝賢父親出山，做他們的產品顧問，搞定好的原材料和手藝人，讓搪瓷擁有它應有的質感。

傳世之物，都有悅人之美。首先要美，人們才會意識到它。而且要好，人們才會一直用它。

搪瓷團隊在創作新品

但是很快問題又來了。

如果搪瓷做得太西化，那就和自己的文化脫了關係。如果做得太復古，又和時代脫了關係。做得太新奇，工藝又會有難題。

必須要在其中找到平衡。

於是，這幾個年輕設計師決定去到中國的山河田野間尋找靈感。

第一年，他們去了黃山。秋收時節，老人們在山腳下的田野里，結麻繩，打籮筐。來自大地深處的沉靜，深深地感動了他們。回來後，他們做出了幾隻杯子。紋樣是扭轉、盤旋的藤繩，會讓人想起中國的田野，取名「收穫」。

還有這些水藍色的盤子，靈感來源於搪瓷飄洋過海的歷史。那起伏的波浪，映襯著白色的底盤，好像中國水墨畫的意味：寫意與留白。

謝賢說，因為他們做的花紋和以前的不一樣，結果許多手藝人都覺得貼花太難做。

做搪瓷的工序複雜，要制胚、烘乾、上底釉、面釉、貼花……其中底釉、面釉、貼花這三道工序，就要做好幾次烘乾烤制。

他們設計的花紋多是滿滿一片，很容易拉裂。尤其是遇到冬天，薄膜會變得很脆，很容易報廢，有時一天只能完成幾個。

還好，最後呈現的效果令人耳目一新。

他們也會從都市人的生活、文學作品裡尋找靈感，做出更符合當下審美的搪瓷。

像「木頭和馬尾」，靈感源自海子的詩《九月》。那是一個茶席套裝。一隻乳白色的杯子加一隻小木勺、木托、小木碟，剛好適合一人食。陽光下捧著，就算在高樓間，也好像能感受到海子隻身走過的草原的寧靜。

杯子上，有著點與線的連通，「像垂掛的珠簾」，又讓人想起了都市裡的萬家燈火。他們仨說，「這是一個人等待愛情的樣子。」

在過去，愛情可能用鴛鴦來表現。而現在，我們也可以用點、線來表達這份寂寞與嚮往。

文字 | 妖妖

圖片 | 網路

審核 | 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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