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為博名聲，高調安葬無主孤魂，明知做戲鬼魂也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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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宏慶

過去，梁城郊區有片亂葬崗，上面無主孤墳多如牛毛，十分驚人。

話說這年，城中富戶孫新立下誓言，要替那些死人做主，設祭壇，念超度，願亡者不再做孤魂野鬼。此事大善，衙門和百姓都交口稱讚。

這日，城中紙紮鋪的李掌柜來到孫家，拿出賬本請孫新過目。孫新給死人用的紙紮祭品都是從他鋪子里拿的，這月共送走無主屍體十一具。孫新二話沒說，喚來管家付了銀子。

李掌柜十分感慨，問：「孫老闆令人佩服，只是我想請問，你為何要做這麼一件善事？」孫新哈哈一笑，說：「實不相瞞，我與亂葬崗有緣。」

原來當年孫新還沒發家時，一日餓得暈死過去，被人當成死屍拉到亂葬崗扔下。半夜他突然醒來，見一位面目模糊的人正在喂他喝水。那人自稱是亂葬崗上的孤魂野鬼。他當場立下誓言，有朝一日發了財，定叫他們不再做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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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很受感動，回到紙紮鋪，將這事說給了學徒趙強聽，本是想讓他明白做人的道理，不想趙強卻不屑地說：「師傅，你上當了。那孫新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原來趙強認識孫家商行的一個夥計，那人告訴他，孫新曾私下跟他們說，經商之人，名聲大於天，安葬無主屍體花費不多，卻能在官府和民間廣結善緣，實在是件划算的買賣。

「那孫新表裡不一，就是個沽名釣譽之徒，你卻要叫我跟他學，實在可笑。」

李掌柜聽了也頗為沮喪，等到孫家再來採購紙紮，故意將價抬高了兩成。孫新表面不說，卻是暗中栽培趙強，不久，趙強離開李掌柜，自己開了個紙紮鋪，承接孫家的業務。

到了這年冬天，天氣驟降，每天都路有凍死骨。孫新施衣舍粥，再次得了好名聲。李掌柜冷眼旁觀多日，見他雖是做戲，但真金白銀卻也是真花出去了，心中頗有觸動。

這日，趙強突然託人來求李掌柜上門一趟。李掌柜去了後，大吃一驚，原來趙強竟已變得面黃肌瘦，卧床不起了。李掌柜急忙詢問，趙強長嘆了一口，說：「那些孤魂野鬼找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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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趙強承接了孫家的紙紮後，手藝很不講究，只求糊弄過去就算完事。原本這事他已是做得得心應手了，不想前段時間，夢見一干野鬼闖進夢中，七嘴八舌地說他的紙紮偷工減料，死人根本收不到。趙強在夢中辯解說：「這是孫新默認的，你們不去找他，為何要來找我？」但眾鬼只是不聽，此後只要他一合眼，他們就來糾纏。

「師傅，那孫新明明是個偽善，可那些鬼為什麼不找他，偏來找我？」趙強顯得很委屈。

「那些死屍原本註定了要做孤魂野鬼，是孫新給了他們轉世投胎的機會，哪怕他只是藉此行了偽善，得了名聲，但鬼魂卻是真真正正地受了好處。」李掌柜頓了頓，「做善事的哪一個沒有目的，有人求心安，有人求平靜，孫新求的是名聲，這並沒有錯。倒是你，你明明可以把活做得好一些，卻偷工減料不敬死者，他們不找你又找誰。」

趙強羞愧，立誓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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