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胞免疫療法在中國處於兩難境地

美國當地時間7月12日，FDA腫瘤藥物諮詢委員會（ODAC）以10：0的全票批准一種「CAR-T」療法藥物上市。

這種「藥物」是一種代號為CTL019的細胞，適用人群是罹患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的複發性或難治性兒童患者和年輕患者。如果完成審批流程，這將是全球首個被批准用於臨床的CAR-T治療產品。

這意味著，世界上最嚴格的藥物監管體系明確認可了細胞免疫療法的效果。但是，在國內，這一療法仍然被政策所限制，雖然投資仍然熱衷於這一領域，細胞療法依舊處於兩難境地。

FDA對細胞免疫療法給以支持

2010年，萊文教授利用CTL019令3名已被宣判無葯可醫的白血病患者獲得臨床治癒，因而引起公眾與業界的極大關注。

基於CTL019的臨床試驗（ELIANA研究）的數據顯示，在接受CTL019治療的3個月後，高達82%的患者實現完全緩解或伴有不完全血液計數恢復的完全緩解。

在這之後的研究中，全球範圍內有51名患者參與了臨床試驗，實驗數據顯示，8%的病人部分響應（PR）。

CTL019細胞療法在今年3月底和4月下旬分別獲得FDA授予的優先評審資格和突破性療法認定，並最終迎來了如今的一致推薦，獲得FDA諮詢委員會全票通過。

與此同時，6月29日，中國三胞集團宣布，以8.19億美元收購生物醫藥界知名企業Dendreon股權的交易完成交割。後者的核心產品是全球首款也是唯一被FDA批准的前列腺癌細胞免疫治療藥物。三胞集團也正在配合中國食葯監局引入Dendreon這款名為Provenge的藥品。另外，默沙東的免疫療法Keytruda獲批治療特定癌症患者，這是FDA首次批准不依照腫瘤來源，而是依照生物標記物進行區分的抗腫瘤療法。

衛計委叫停生物細胞免疫療法

2016年5月5日，就在魏則西事件引起關注之後，國家衛計委發布消息叫停了生物免疫治療。國家衛計委隨後頒布規定，自體免疫細胞治療技術屬於臨床研究，不能進入臨床醫療應用。

從2009年至2015年，有關自體免疫細胞治療技術的政策歷經數次更迭。 　2009年3月，原衛生部以規範性文件形式印發《醫療技術臨床應用管理辦法》，明確將醫療技術分為三類，對第三類醫療技術實施准入管理。這個《辦法》中規定，「第三類醫療技術首次應用於臨床前，必須經過衛生部組織的安全性論證和倫理審查以及技術審核。」

兩個月後，原衛生部辦公廳發布《首批允許臨床應用的第三類醫療技術目錄》，包括「免疫細胞治療」在內的自體免疫細胞治療技術位列其中。

公開資料顯示，中國醫藥生物技術協會曾在2013年12月至2014年1月對國內12個省市「免疫細胞治療」的臨床應用情況進行調研。調研數據顯示，12省市中已開展細胞免疫治療的有150家醫療機構。同時，「從所調研的情況看，各醫院、各地區免疫細胞治療的收費標準不一，每個療程平均費用在2萬元左右」，且「有一半的被調查省市CIK、DC-CIK治療已納入醫保」。

但是，在2014年8月，衛計委在回復一名醫生的申請書中提到，「（目前）尚無經我委批准開展自體免疫細胞治療技術的醫療機構。」

直到2015年，「限制臨床應用的醫療技術（2015版）」名單出爐，自體免疫細胞治療技術被歸類於臨床研究項目，不能進入臨床應用。

於是，自體免疫細胞治療技術在中國就出現了兩難問題，一方面是由於衛計委出於保護生命安全的保守立場叫停該技術，而另一方面，自體免疫細胞治療在政府的保留態度下卻受到了資本市場的青睞。

生物免疫療法艱難的中國化

醫藥行業分析人士指出，近期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CFDA）一系列的政策改革，實際上都是為了讓中國老百姓儘快用上更好的葯。2016年12月，CFDA發布了《細胞製品研究與評價技術指導原則》（徵求意見稿），第一次明確了細胞免疫治療產品的藥物屬性，結束了多年來細胞免疫治療是技術還是藥品的爭議。2017年5月11日，CFDA連發了三份關於鼓勵藥品醫療器械創新改革的相關政策（徵求意見稿），明確將加快臨床急需藥品醫療器械審評審批，支持新葯臨床應用，接受境外臨床試驗數據和國際多中心藥物臨床試驗數據等。

最近，就在6月19日，CFDA宣布正式加入ICH，即國際人用藥品註冊技術協調會，這意味著中國將逐步轉化和實施國際最高技術標準和指南，將推動國際創新藥品早日進入中國市場。三胞集團人士則認為，前述政策舉措將給Provenge在國內的審評與上市帶來利好。

對於三胞集團的這次收購，業內專家認為，此舉將對推動細胞療法在中國處境的改善有一定意義。上海交通大學附屬仁濟醫院泌尿科主任薛蔚教授認為，通過引進Provenge這一成熟、規範的免疫療法，可以幫助國內的前列腺癌患者獲得最好的治療，並且為國內監管部門制定免疫治療標準提供借鑒和示範。

藍鯨健康認為，細胞免疫療法作為一個逐漸被重視和認可的醫學趨勢和未來的發展方向，在中國暫時受到阻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隨著包括FDA臨床數據在內的更多實驗數據支撐下，通過大量應用實例的驗證，細胞免疫療法還是能夠在中國迎來自己的春天。

本篇作者：藍鯨健康 張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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