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菲律賓才知道，華人世界很華麗

說起菲律賓，首先想起的是世界各地的菲佣和菲律賓前總統費迪南德·馬科斯的夫人伊梅爾達·馬科斯的3000雙鞋。前者是平民生活實相，後者印證國家權貴的驕奢，當然僅知道這兩點遠遠算不上了解菲律賓，且這些信息多少有些過時。7月初因為參加華人團體的活動，終於有機會親眼見識菲律賓。

日本有「安倍經濟學」，實施數年褒貶不一。今年菲律賓則出台了「杜特地經濟學」（Dutertenomics），無人懷疑這將迎來菲律賓基建的「黃金時代」，通過城建帶動經濟，政府最終目標是在2022年把貧困率從2015年的21.6%減至14%。

日本人口1.3億，華人約80萬。菲律賓人口1.1億，華人200多萬（為簡便起見，不管是否入他國國籍，文中統稱華人）。如果算上有華人血統的，可能超過一千萬人，甚至兩千萬……要說清一個國家到底有多少華人，可能是件很難的事情。

不到菲律賓不知道，海外華人世界是如此華麗；到了菲律賓才知道，菲律賓是福建人的天下。7月8日晚，菲律賓漳廈龍同海總會慶祝成立55周年暨第56、57屆理監事會、菲律賓漳廈龍同海商會慶祝成立一周年暨首屆職員就職典禮在馬尼拉隆重舉行。所謂「漳廈龍同海」就是漳洲、廈門、龍溪、同安、海澄的簡稱，即福建閩南地區。

讓人驚嘆的是不僅菲律賓的華人參加這一盛典，來自國內、東南亞、日本等地的閩南人社團的數百人亦前往祝賀，千人同聚一堂，身在其中，感覺海外華人世界絢麗多彩。活動開始首先是高奏中菲兩國國歌，舞獅進場助興，在高亢的樂聲中，華人新一屆領導班子成員入場，宛若華人世界的「總統就職儀式」。世界各地的華人聚在一起，儼然一個「海外中國」。

福建人的足跡遍布東南亞國家，據說菲律賓華人中福建人超過80%，其中閩南人又佔了多數。眾所周知福建人愛冒險、能吃苦、比較團結。閩南人更是愛拼敢拼，這種精神在一首叫做《愛拼才會贏》的閩南歌里體現得淋漓盡致，這歌在閩南家喻戶曉，被閩南人自豪地稱為閩南的「國歌」。「拼」和「贏」兩個字，十分形象貼切地刻畫了閩南勇夫的開拓精神。從商人素質和商業精神的角度看，閩南人是最優秀的一群。

看菲律賓華人社團的盛況，讓人思考海外華人的生存方式的變遷。一百多年前開始，福建人出海討生活，現在福建人在異鄉則是追求讓人生有個新的高度。參加華人的盛典，領悟了「華人領袖」一詞的內涵——愛鄉、愛老鄉的領頭人。在菲律賓聽閩南人解說家的概念，內涵很豐富：「家不僅僅是指自己親人，一個村、一個縣在我們心裡也是一個家。」在異鄉，對國與家以及故土的認識都有了新的層面。海外華人越來越頻繁地來往於故土與居住地，適應兩個以上國家的生活方式，包容兩個以上國家的文化和價值觀。

如今菲律賓華人社團的重要功用是穩固與故土的聯繫紐帶，不僅在商業信息上互通有無，更重視下一代的教育，帶領華人子弟到祖籍地進行 「尋根之旅」。聽當地閩南人說，華人下一代一出生就學四種語言——英語、中文、菲律賓語、閩南語。旅菲30年、出身廈門的舞蹈家何佩蘭是菲律賓中華民族舞蹈藝術團團長，她在馬尼拉開辦了舞蹈教室，華人子弟紛至沓來，學習時尚舞，也學民族舞蹈……

菲律賓華人很好地依託祖籍國的經濟發展，拓展自身在菲在事業，用故土的發展成果來帶動僑居國的經濟。新一屆華界領頭人游瑞瓊女士在就職典禮的講話中特彆強調「杜特地經濟學」的核心就是加速基礎設施的建設，杜特地的口號是建設、建設、建設……

當地華人為此摩拳擦掌，已經有人在基建這行幹得得心應手了。30出頭的雷林章是菲律賓漳廈龍同海總會的新一屆領導成員之一，他邀請我們這些從日本、新加坡等地來的人帶到馬尼拉北部比立勤（Bulacan）省的吉金拓（Guiguinto），參觀他所有的一個1千多平方木的建材倉庫，這也是一個交易的商店，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店」，只能在心中驚嘆。包括衛生間、廚房器具在內建房子以及裝修所需的資材在這兒都能找到。這些建材是用船從中國運過來的。中菲經濟的紐帶就是以這樣看得見摸得著的形式連接起來的，從這裡走出的建材都將為菲律賓這個國家添磚加瓦。小雷的妻子則涉足百貨業，經營銷售各種日需用品。菲律賓華人企業家們從事著與民眾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事業。

誠然，這裡百廢待興，一些地方環境不大如意，大街上塵土飛揚，有的地方治安不佳，有時網路通信不順，但有志者往往在貧窮落後中找到機遇，他們相信黃金時代將隨之而來，華人企業家們在默默地建設著菲律賓，同時實現自身的價值。菲律賓的黃金時代將留下眾多華人的身影。福建人在海外，總是那麼敏銳、前衛而拚命。相信小雷夫婦如果在國內，也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但是他們選擇了辛苦奔波的異鄉創業，有自己的事業是他們的理想，他們正用智慧創造屬於自己的華麗世界。

住在馬尼拉中國城裡的酒店，我問大堂的商店的老太太：馬尼拉的中心在什麼地方？老太太祖籍福建，是第三代華人，她微笑著、理直氣壯地告訴我：「我們中國城就是馬尼拉的中心呵。」

走在馬尼拉的中國城王彬街，發現有很多的金銀財寶店，店前又擺著水果攤，各種水果新鮮又便宜，讓人垂涎……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找到中文書店，當基建告一段落，願文化色彩漸次濃厚。（黃文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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