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理髮店的學徒

努力成長吧，我會陪你

之所以這麼晚發

是因為

斟酌了好久敘述人稱的問題

先發出來

大家有意見和想法儘管提

後續不滿意我可能還會改

GOOD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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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藍，先去幫下一位客人把頭洗了。」

「阿藍，快來幫我抹一下藥水。」

「誒，那個小哥，幫我過來吹一下頭髮。」

「帥哥，什麼時候能輪到我啊？」

阿藍出了名的老實，店裡的老師傅和相熟的顧客有事情的時候總喜歡阿藍阿藍的叫，連第一次來理髮店的人都習慣性的問三問四，阿藍也從來沒有絲毫厭煩，總是笑呵呵的，像極了古時候小酒館裡的夥計。不論有多忙，都會扯上嗓子喊一聲：

「這就來」。

我第一次見到阿藍的時候，他穿著理髮店統一發放的深藍色制服，把袖子高高挽起，那節沒有肉的手臂總比他露出腳踝的褲腿要搶眼。

阿藍不像是理髮店的學徒，當然，更不像是師傅。在一堆留著花花綠綠長長短短髮型的學徒中，留著一絲不苟的板寸、穿著捉襟見肘的衣服的阿藍，怎麼看都像是隔壁工地上的工人。

「阿藍，你從初中畢業就過來了吧，什麼時候轉正自己去開理髮店呀，到時候我去捧場。」

說這話的時候，我真的沒有絲毫要捉弄的意思，只是，覺得好玩兒，這大概也是惡趣味的一種，反正也不能影響我們的交情。

果然，阿藍手裡拿著吹風機局促的低下了頭，好像是在想什麼，然後就聽見他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訥訥的說：

「我，我是心甘情願的，我沒，我沒錢去開理髮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隔壁的李嬸可是和我說了，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憑你的手藝，早就可以……」

後邊的「出師」兩個字我還沒說完，就被剛剛進來的老王給打斷了。阿藍繼續勤勤懇懇的跑東跑西。

那個時候我開始相信，沒有說完的話，也許再也不會有開口的機會。隔了兩個多月我再次走進那家理髮店的時候，招待我的是一個同樣很高很瘦的小哥，對誰都笑嘻嘻的，只是少了一點點局促和不安。

師傅說，這個小伙有前途，估計以後會比藍羽做的還好。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叫藍羽，像極了小言男主的名字，可惜了，卻是個吃苦的命。

生活有時候像極了一條河，浩浩蕩蕩的向前走，以為永遠都不會回頭，可是總有些地方彎彎轉轉，還能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那天是去省會出差，我就是在那棟寫字樓的下邊看到阿藍的。

他頭髮留長了一點點，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下面是一條牛仔褲，輕輕挽起的褲腳顯得整個人都幹練了一點，如果不是那個略顯局促的笑容，我很難想像眼前這個大好青年就是那個阿藍。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師傅說你回家了。我以為……」原本就是萍水相逢，如今久別重逢不論說什麼都會略顯尷尬。還好阿藍聰明了許多，把我叫進了他自己的理髮店。

比之前那個理髮店大了許多，靠里的位置還專門設置了休息區，罷了時尚雜誌和咖啡，店裡的理髮師也一概穿著整齊的制服。

阿藍說，我初中畢業的時候和家裡吵架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阿藍又說，我爸媽自己開了個小公司，死要面子，我也是，所以一直沒有妥協；阿藍還說，其實師傅對我挺好的，那樣的生活沒有什麼不滿足。

沒能說完的話，最後還是沒有說。我刻意避開這個話題，說，這樣挺好的，這麼多年了，即使沒有這些事情，你也該得到些什麼了。

我轉頭看到牆上的那張全家福，笑著說：

「小孩兒很可愛，想必你父母也釋然了。」

「我回來的時候，我爸去世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過多傷心，都讓我懷疑這個阿藍究竟是不是那個任勞任怨，對誰都好心腸的理髮店學徒阿藍。

「其實，如果沒有什麼變故，我不會回來，也不會……他們一直以為我已經死了，那個時候他身體就一直不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電腦旁邊師傅的照片。

end

文|蘇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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