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有你，我該活成什麼樣！

我是個情緒波動很大的人，開心的時候翹起尾巴走路都蹦躂；傷心的時候會心如死灰想要去死，但是每當我想要去死的時候，只要想起某個人還沒報答，我就會拋棄「骨氣」並選擇「苟且偷生」，除了活著之外，還要拼盡全力盡量活的好看些，因為她說過，「只要你過得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這和很多文青提倡的「要為自己而活」背道而馳，但是我對此心甘情願。

1

我小時候很不喜歡我媽的小心翼翼。

兒時的夏天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吃完晚飯去河裡游泳、和別的小朋友打水仗。

我媽帶著我去游泳的時候非要在我的游泳圈捆上一根繩子，她怕我游著游著腳抽筋了就可以用繩子把我拉回來，我非常討厭這件事，因為它讓我看起來一點都不酷（雖然在游泳圈裡也酷不到哪去）。

長大後才知道真的有很多熊孩子在水裡因為腳抽筋被淹死的，也有家長把在炎熱的夏天把孩子忘在了車裡然後孩子被曬死的，我能活到今天，全要仰仗母上大人當年被我嘲諷的小心翼翼。

其實小孩子也並不都是很可愛的，有的小孩子很小就戴了個眼鏡，髒兮兮的，還一直吸黃色的鼻涕。

恰好我小時候是「不可愛」的加強版，不但髒兮兮、小學二年級就開始戴眼鏡、吸黃色鼻涕，還患過眼疾，眼睛裡長了一顆白色的東西，不停的流黏糊糊的眼屎，可以說是特別不討喜的小男孩了。

大概是因為是自己生出來的，她從來沒表現出嫌棄的感覺，眼睛裡有異物就帶我去做手術，流鼻涕就不厭其煩的叮囑我穿好衣服，遇到發燒感冒時就不斷來我房間輕聲細語地問我舒服些了嗎，要不要喝水，想吃什麼。

2

要考大學了，我壓力大，在學校晚上睡不好，想要到外面租房睡。

從來都是特別精打細算異常節儉的她在學校周邊給我租了很貴的兩室一廳的房子。

搬家的時候，她為了省打車的錢，就用一根扁擔挑著兩麻袋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從城西坐公交車到城東，快到的時候她就給我打電話，說她累的搬不動東西，讓我過去幫她拿東西。

我媽158cm的個子，雖說是個肚子與胸持平的大媽，但力氣不大，遇到些有氧運動更加是要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了，她又貪心，想一次搬完所有東西，一拖一拖的還要擠公交車，真的是特別慘。

我看到她時，她正坐在地上，滿頭大汗，臉色紅的發紫，問我你怎麼才來啊，快把這些東西幫忙搬上去。

即便她這樣，年少的我還是會偶爾發脾氣。

高考那段日子因為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到了周末她會特地從城西跑來城東給我做頓好吃的，但有時候菜（黑暗料理腰子湯）做的不合胃口，我就會發脾氣，恰好她也是個暴脾氣，但還是憋著氣說：「你現在還小，要是以後還這樣就有你好看的了。」

可悲的是我一直沒怎麼長大，幸運的是她一直說我還小。

3

去年春節，她因為耳朵發炎，耳膜被爛破了，就去做修復耳膜的手術。

做手術的日子選在了春節那幾天，因為這些天我不工作可以陪著她。

在做手術前，她告訴我說這個手術要全身麻醉，有可能就這麼不醒過來了。

我問她：

「那你慌嘛？！」

「有什麼好慌的，反正睡著了不知道，沒了就沒了，只是我沒了你該怎麼辦？」

我看著她被推進手術室，我和爸等在門口，雖說是個小手術，但是真的，這輩子第一次這麼緊張過。

除夕那天，別人家都在家裡團圓，我們家在醫院病房團圓。

「母親大人呀，你看你兒子現在可以獨立了，雖說沒賺多少錢，但至少可以不問家裡拿錢了，你應該花點時間為自己活，多出去走走，別那麼拚命工作了？」

「哪有心思玩的啊，我還有一件大事沒做呢！」

「什麼大事？」

「你老婆還沒娶呢？」

「這是我的事啊，你放心，我自己會解決的。」

「你那麼點工資，脾氣又這麼差的，哪個女的願意嫁給你？！」

「那我打光棍好了。」

「有你這種話的，老婆總要討的。」

4

我最近又失業了，這次不是自己主動辭職的，而是人家告訴我：

「你試用期過了，公司最近又困難，所以就只能......」

自己主動辭職的感覺和被人甩的感覺那可真是天差地別，再加上我原來對這份工作抱有的期許，心中的落寞之情便更加重了。

我剛搬到現在住的這個小區的時候，外面的那片工地是一片狼藉的，現如今已經打好地基，房子正一天天長高。

朋友圈的同學們，讀研的快要畢業了，留學的快要回來了，做公務員、銀行職員、國企員工的工資正隨著工齡上漲，房子每天都在建，大家都在進步，我在原地打轉既沒工作又沒賺錢的本領。

我們都曾精美的謀劃未來，不想落後於人，誰想未來會如此出乎意料，就算你再用心，生活還是會時不時的給你來個耳光。

有朋友勸我休息一陣，去旅行，散散心。

我認真考慮了很久，於是決定去錢塘江邊上看了下晚霞，然後又重新開始找工作了。

5

有人會覺得我逼自己逼的太緊了，完全沒為自己活，家人的期盼有那麼重要嘛？

有！

因為構成今天的我，離不開那個小心翼翼的在游泳圈上綁繩子、不厭其煩的帶我看病、挑著扁擔擠公交車、一直以「我還小」為我開脫的母親。

要是沒有母親，我大概在小時候會被淹死或者被燒成傻子，在初中會變成一隻小混混，高考會落榜。

要是沒有你，那麼喪、脾氣那麼差的我，不知道會活成什麼樣。

眼前的苟且，不只是自己的苟且，還有家人的苟且，我要是無法「娶得起老婆」，那母親恐怕也不會有心思放棄眼前的苟且去看遠方的。

我一刻不停的，跌倒後再爬起，探索著屬於自己的路，真的累，沒為自己的快樂而活，但我心甘情願，因為有個人也心甘情願的為我活著，把我的婚姻當作她未來日子裡的大事，把我當作她人生中最大的驕傲。

我會成為你的驕傲的，

因為我也心甘情願的為了你的期盼而努力！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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