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了，流年裡那個身影（中）

文/微雨

圖/網路

扎心了，流年裡那個身影（上）

周六下午，文學社臨時租了禮堂提供給大家練習。

肖昕高我一頭，我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眼光只能落在他的胸脯上，莫名感覺呼吸困難，搭在肖昕手中的手也莫名出汗，在男神面前如此，太丟人了。肖昕卻一反平日的不言不語和我聊起文學社的事情，一會兒，我慢慢放鬆，清晰地感覺到腰間他的手指發來的暗示，兩人配合漸入佳境。

哼著小曲的我推開寢室的門，發現陰蔭居然在我的床上坐著，一縷青煙從她的指縫間飄出。

「怎麼又抽煙？滅了！」我沒好氣的命令她。

「跟帥哥跳完舞了？感覺很美妙吧？看，小臉兒都是紅的。」陰蔭這次沒有聽話的把煙滅掉，而是沖我的臉吐了個煙圈。

我白了她一眼，把臉貼近她，「肖昕身材高高大大，被他摟在懷裡感覺好美妙啊，他的手又大又溫暖又有力量......」

「行了，別回味了，我給你送東西來了。」

陰蔭打斷我，從背後拉出一個包遞給我，是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我愛吃的零食。

「嗯，好陰蔭，還是你疼我，知道我需要什麼！」我在陰蔭身邊坐下，撕開一包西梅，拿了一顆塞進她的嘴裡。「下周就要開舞會了，你說我穿什麼好啊？給拿個主意唄！最好能讓肖昕眼前一亮。」

陰蔭側過頭看著我，壞壞地一笑，「那就什麼都不穿，我包他眼珠子都掉出來......」

周日下午，從階梯教室複習完功課回宿舍，宿管阿姨叫住了我，遞給我一個袋子，說是陰蔭送來的。

回到宿舍打開袋子，裡面是一條黑色的針織連衣裙，領口和袖口用白色的兔毛圍了一圈兒，S碼，標價569，此外，還有一枚胸針和一個發卡。胸針是一個水晶的跳舞的小人，發卡是一隻水鑽的蝴蝶。我放下袋子，飛速跑下樓，衝到傳達室拿起電話，接電話的是陰叔叔，等了兩分鐘，陰蔭終於接電話了，「喜歡嗎？試穿了吧，是不是美的自己都不認識了？」

我沒接話，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陰蔭，你一個月工資才兩百多，幹嘛給我買那麼貴的裙子啊。」

「沒事兒，打折的，不貴，就當是提前送你生日禮物了！還有，到時候把頭髮挽起來，別上那個發卡，肯定讓你這單眼皮氣質美女優雅奪目。」陰蔭的話點起了我美妙的想像。

元旦舞會那天，當我脫掉大衣的那一刻，肖昕的眼睛亮了，嘴角微笑的弧度明顯大於日常。舞跳到一半，肖昕突然俯下頭，溫熱的氣息弄得我耳朵痒痒的，心裡的小鹿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跳起來，「今天你真漂亮，像一顆閃光的珍珠。」我臉頰滾燙，連氣息都不平穩了，甜蜜從心底冒出，像一朵花兒一樣在嘴角綻放。

「微雨，之前別人口中的你，活潑開朗小有才華，此刻，我眼中的你，單純、善良、羞澀，做我女朋友，好嗎？」

全國人民慶祝千禧年的時候，我盼來了我的愛情。愛情是不是甜蜜，是不是幸福我沒有能力思考，只知道相聚的時刻過得飛快，分別的時候分秒都是煎熬。

3月份的一個周五下午，我被陰蔭堵在了教學樓下，我知道她是來揪我回家的。自從戀愛以來，周末如何逃避回家成了我最費力傷神的事情。

「好陰蔭，回去幫我跟我媽說文學社有活動，好不好？」我一邊央企陰蔭一邊心裡盤算著和肖昕的踏青之約。

陰蔭眼睛裡的靈動變成了怒氣和一絲心痛，盯了我一會兒，用力一拉我的手臂，「誰家談個戀愛像你一樣完全暈掉，遲早你要後悔！」

「不許詛咒我，快給我祝福！」我一邊沖她做著鬼臉，一邊趁機甩開她，跑掉。

誰知，陰蔭一語成讖。

臨近暑假的時候，肖昕找到我，稜角分明的臉，沒有弧度的嘴巴丟給我一句話：「我是個理科生，需要清醒的頭腦和大把的時間。」

半小時後，陰蔭和一個男子出現在我面前。我撲進陰蔭的懷裡，陰蔭轉頭對那個男子說，大勇，給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

大勇把我和陰蔭帶到一個小區，進到一個一居室，告訴我們這是他的家，就他一個人，吃的用的都有，我們兩個可以放心地待在這裡，說完，帶上門離去了。

我撲在陰蔭懷裡，鼻涕眼淚抹了陰蔭一身。陰蔭就那樣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等我哭夠了，說累了，陰蔭起身擰了把毛巾遞給我，然後給我弄吃的。

晚上，兩個人又像以往無數個夜晚一樣躺在一張床上，卻沒有像過去那樣嘰嘰喳喳講不完的話，黑暗中，沉默著，錶針的滴答聲清晰傳來。

我靜靜的哀悼我那夭折的愛情，回想著半年來和肖昕相處的點點滴滴，那雙溫暖的大手的溫度還在腰間，舞會時肖昕看到我時那驚訝的眼神宛若星輝，我的初吻，那個我所迷戀的稜角分明的嘴唇和高高大大的身影......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溫柔地在我身上撫摸，是陰蔭，她突然用力抱住了我，嘴唇居然吻上我的眼角，在吮吸我那不知何時滑下的淚水，我驚呼一聲，「陰蔭，你幹什麼！」

陰蔭沒有理我，反而抱得更緊了，嘴裡發出近乎呢喃的聲音，「小雨，為什麼一定要找那些男人呢？咱倆在一起不好嗎？我會好好對你，好好對你一輩子。」

我徹底驚醒了，一把推開陰蔭，跳下床，拉開了燈。

燈光下，陰蔭兩頰緋紅，一雙大眼睛裡是極度複雜的情緒，激動、熱烈、心痛、渴望、驚恐統統交織在那眼底，我楞在那裡，徹底忘記了失戀的痛楚，對望了幾秒鐘，兩個人又都沉默著，我輕輕吐出兩個字，睡吧。熄了燈。

第二天陰蔭說她要上早班，讓大勇送我回學校。我知道她在躲我，我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

坐到教室里，我全沒有心思上課，大學就這點兒好，你人坐在教室里，聽不聽沒人會管你。

陰蔭，那緊裹的胸部，那她平日里的裝扮和故意扮酷的動作，昨天的舉動，再聯想起她坎坷的經歷和成長的環境，我的心狂跳起來，緊接著又是深深的愧疚，十幾年，我只是在一味的享受著陰蔭對我的支持、關心和寵愛，卻從來都沒有認真思考過她的心裡在想什麼，從來沒有關心過她需要什麼，現在的我，還能為她做點兒什麼？還能挽回點兒什麼？這個念頭讓我坐立難安，教授一聲下課，我就第一個衝出教室直奔圖書館。

搜尋了半天，我找到了《性醫學》《變態心理學》《同性愛》《同志論》等幾本我覺得可能會有用的書，一邊翻看一邊往借書處去辦理手續。

「微雨，你在這兒啊，我找你半天了，」劉俠薇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把抓住我，神情慌亂，「出事兒了，你男朋友把你男朋友打了！」

這個八婆，瘋瘋癲癲亂說什麼，劉俠薇咽了口吐沫，費力地糾正，「就是你的那個發小，把肖昕打了，在大門口...」

我扔下手裡的書，飛奔著往校門口跑去。

學校門口已經圍滿了人，既有警車又有急救車，我的頭轟的一聲大了，拚命擠進去，兩名醫護人員正把肖昕從地上扶起，他的頭破了，血順著臉頰流下來，腹部竟然插著兩根自行車車條！鮮紅的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變成了黑色的色塊兒，旁邊地上，散落著一把扳手。

「小雨，幫我照顧我爸爸。」是陰蔭的聲音，我收回痴楞的目光，才發現旁邊陰蔭正被一個身穿警服的人鉗制著，另一名警察拿出手銬銬住了陰蔭的雙手。

我楞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甚至說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我的獃滯中，肖昕被救護車拉走了，陰蔭被警察帶走了，人群在紛紛的議論著什麼，有人在指指點點，突然，劉俠薇搖晃著我，微雨，你發什麼楞，還不趕緊想辦法！

---未完待續---

PS：微雨，天蠍女，曾嫉惡如仇、愛恨分明，到如今只期待以一個都市女性的視角，用清冷的文字聊聊有趣人生，感悟濃郁生活。微雨浥塵，微語寬心，等你。

【微雨浥塵 微語寬心】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