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文字救贖自己

我呼吸著，

平和地在這個世界上奔走，

這裡有乾淨的土地，

也有污濁的思想，

我也在此間掙扎，

須臾不曾離開！

我想做一個善良的，

不管是在田野勞作的農夫，

還是吞吃粉筆灰的教師，

我願意以單純的思維去看世界，

也回頭看自己，

忘記世間還有紛繁的追逐！

當我單純到連自己也喜悅的時候，

世間的目光卻變了，

他們看到了一個傻子，

踽踽獨行於熙熙的人流，

一襲長衫，

鎖住的不僅是躊躇的目光！

為了適應這個爛漫的時代，

我也放下了，

最初的夢想，

那只是一個吃飽的夢想，

還有一個不錯的草房，

幾隻小雞在門前快樂地翻找土裡的蟲子！

我徘徊在漫漫的長夜裡，

和一個憂鬱的面孔，

她曾經愉快地與我一道同行，

在無邊的雪夜，

在寂寥的山川，

總覺得我們的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當她乘上火車徹底地從我的眼前消失的時候，

我才懂得，

這個世界上真有一個傻瓜，

他痴痴的夢裡，

只有一個簡單的故事，

哪裡見到世俗的生活？

冰冷的荒野中，

我想起了自己，

竟然忘記了來路，

這麼多年只顧著走，

連姓名也幾乎丟掉，

哪裡還有什麼夢想？

我想喊，

把滿腔的憤怒宣洩給大山，

把滿腹的委屈噴撒給河流，

但它們拒絕了我，

你就是一枚苦澀的果子，

你有什麼權利破我們的寂靜？

我灰溜溜地躲起來，

躲到黑熊也無法抵達的黑洞里，

腥臭的氣息，

讓我失去了知覺，

連正常的辨識能力也一同丟失，

我卻醉在其間樂得忘乎所以！

當我醒來，

我才驚異地看到，

到處都是乾爽的土地，

哪裡還有污濁的影子？

污濁的是我的內心，

還有我吃飯的肉身！

看透了自己的狹小，

我才看懂世界的廣博，

我無法隱藏自己的行蹤，

只能以文字的鏡子，

時時擦拭自己的內心，

妄想把腳底的鞋子也慢慢擦凈！

我擦了許久，

連手掌也沒有擦凈，

心頭的灰塵早已經生出了芽子，

從我的額頭伸出了枝幹，

唧唧的麻雀毫不客氣地將一堆雜草擺放在其上，

連娃娃也唧唧地亂舞！

我無法躲開，

我只能檢省自己，

太多的瑣碎無處述說，

我就交給文字，

任著它們面向世人舞蹈，

將我的懺悔一一晾曬在太陽的眼底！

當我懺悔，

我竟然覺得清醒，

不再為壓力纏得無法呼吸，

我還是我，

不過換了一個容顏，

在暗夜裡也能夠自由地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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