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人生的不同階段

美文 07-21

這次暑假回老家，見到鄰居家已經過門的妹姐了。

妹姐年長我十歲，算是一起長大的吧。因她哥哥名字裡帶哲，她便被叫哲妹，而我們小几歲的都叫她哲妹姐，後來，叫剩下倆字，妹姐。

這次她回娘家懷裡還抱著幾個月大的嬰兒，妹姐三十齣頭才被家裡強著去相親的，算起來也算高齡產婦。自從我外出上大學，妹姐嫁人，我們便很少見面。

現在的妹姐臉上還是留著當初很淡雅的氣息，只是臉色有點黃，生完孩子後多了些痘痘，皮膚狀態很糟糕，眼袋也有點深。聽說小孩老是半夜哭。

我偷偷得打量一下她的身材。以前纖細勻稱的身材現在多少有些走樣，被包裹在肥大的衣服里，很是難看。

哎呀，以前妹姐多好看，會穿飄逸的長裙，會在身上噴香水，會燙個美美的頭髮。

身為幼師的妹姐有一柜子的書，閑的時候也會寫寫心情種種花。在這樣有風的夏夜，在我家院子總能聽到她彈的那曲《獻給愛麗絲》。

現在，我看著正忙著給小孩弄奶粉一臉疲倦的妹姐，方才數列的這些事情，她大概沒有什麼心情做了吧。

沒有見過妹姐的老公，只是聽說是個工人，高中沒讀完就出來為生活打拚。我不知道在人生的前三十年，妹姐有沒有遇到愛情，更不知道相親得來的婚姻有沒有愛的成分。我想到家裡和親戚問到的，「你什麼時候會畢業」，「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畢業後回家工作嗎」，「怎樣，老幺有沒有交男朋友啊」.......這些問號，就像一個個警鐘，催促著我向一步步踏進未知的未來。

幾日前跟好友調侃的那句「你媽找你回去相親呢」的玩笑話，想想竟覺得後怕。我不想變成《紅樓夢》里寶玉口中的魚眼珠子，老婆子。

在我走神的這會子里，妹姐手裡的小孩已經被哄睡著了。

「老幺，你瞧瞧，可愛不？」妹姐看著小嬰兒，眼裡滿是喜歡。

「可愛啊，將來長大肯定是個美女」。通天下的父母都喜歡聽到對自己孩子的誇獎，妹姐樂樂地笑了，用扇子給小孩扇著風，時不時還要趕趕近身的蚊蟲。

照顧小孩的妹姐，好像已經遠離了童年的我對她的印象。說話之間，總是時不時夾著些育兒經。離了之前那份優雅，但是，果真又多了許多母愛的光環。

看著她，我彷彿站在時間軸上，看著未來某個時間段的自己。

以前很反感把人生規劃成各種階段，在一定的階段做什麼樣的事。可是一路過來，自己還不是一樣，一步一步得遵循著規律成長。

擁有著個活潑愛玩的童年，在青春期的泛泛少女心，在恰當的時期離開家讀大學。

現在的我，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放學了去抓蜻蜓，也不會對著青春偶像犯花痴。以後的我也許不會像現在的妹姐一樣，但是，肯定也會像現在的我，未經世事，想著到外面闖一闖。十年後，經歷過社會的我，肯定也會有大變化。

世界上有那麼多人，過著那麼多的人生。可是人生總是類似的，甚至是相似的。只是相似的人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卻產生了不同的感受。就好像一件衣服，在不同的人身上，體現著不同的美。

就算是人生的不同階段，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此下她的孩子，不就是當初細心呵護的花花草草，孩子剛學會喊出的第一句「媽媽」，對於一個母親來說，不亞於最美妙的音樂。她家裡的各種閑書，想必也換成了各種育兒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