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生二胎後虐待大女兒，害死剛出生的兒子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武May | 禁止轉載

1

張強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她碩大的乳房上，那兩個椎形的座兒在胸前高聳著，像兩個圓潤蓬鬆的發麵饅頭，把上衣撐得鼓鼓的，隨著呼吸還一顫一顫的。

對上張強灼熱的目光，女子羞澀地低下了頭，從牙齒里艱難地吐出一句：「我聽到您家孩子在哭。」

「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張強紅著臉道歉，他低下頭，其實是對自己的失態感到尷尬和無地自容。

「老張，奶粉沖好了沒有？」妻子安靜如抱著一個哭鬧不止的嬰兒，趿拉著拖鞋沖了出來，她疑惑地掃視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女子。

女子探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安靜如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嬰兒看，一臉掩飾不住的關切和焦急：「大姐，孩子估摸著是餓了。我有奶，先給娃吃兩口成嗎？」

「你是誰？」安靜如的目光一下子冷了起來，她防備地扭過身，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樣子。

「我叫郭小余，幾個月前生了娃，但孩子沒過一個月就沒了……我奶水還沒回去，這幾天總是聽到您家孩子在哭……所以過來看看。」

安靜如一邊用手輕輕拍打著懷裡哭得滿臉通紅的小小嬰兒，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掃視郭小余腫脹的前胸，她是猶豫的，小傢伙不肯吃奶粉，奶嘴一靠近就拼了命地往外吐。這幾天來她都快瘋了，這小娃娃是準備把自己餓死還是把自己哭死啊！

她會不會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嘗過人乳啊？安靜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心念一動，她猶猶豫豫地把小包裹卷遞了出去：「看你也沒什麼惡意，先給她吃口吧。」

郭小余接過哭得滿臉通紅的嬰兒，咬著嘴唇看了張強一眼，張強立刻心領神會，閃身把她讓進了屋，然後假裝到走道里去抽煙。

郭小余把孩子摟在胸口，很神奇的，小傢伙竟然停止了哭聲，小小的鼻翼輕輕動了動，像蝴蝶溫柔地扇動翅膀，她皺巴巴的小臉左右扭了扭，竟一下子探到了胸口，郭小余撩起了前襟，露出白花花的乳房，小傢伙對著凸起的乳頭使勁嘬了一口。

2

對面王大媽從門縫裡探出個頭，一看到張強，樂了：「強子，我看剛才有個年輕姑娘在你家門口站了半天？」

張強聽出她話里的意思了，忙堆起笑臉：「這不丫丫沒人帶么，靜如就把她表妹從鄉下接來了。」

「她是不是剛生了娃，看著身子還沒恢復回去呢。」王大媽說，張強注意到她牙上還掛著一片韭菜葉，被燈光閃得亮晶晶的。

「還是您老眼尖，她也是可憐人，孩子生下沒多久就夭折了。靜如想著她看著丫丫多少能緩解點兒。」

「也是，反正丫丫也正沒奶吃呢。」

張強一聽，趕緊岔開話題，「我這還說呢，這陣子丫丫總鬧，沒少吵您。」

「哎，街里街坊的說這就見外了，誰叫你們都沒經驗啊。」王大媽打了個哈欠，看起來也是好幾天沒怎麼睡好，然後她瞟了一眼四周，故意壓低聲音說：「不過強子，大媽提醒你啊，等孩子大點就讓表妹走吧，別到時候弄出點別的岔子，畢竟這丫丫……強子，你懂大媽的意思不？」

王大媽看到張強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有點於心不忍，又有點說不出來的心滿意足，一邊擺著手一邊進了屋，「強子你也早點回屋吧，今兒個啊，終於能睡個囫圇覺了……」

3

每當嬰兒哭鬧不止的時候，郭小余就會來敲門，時間長了，安靜如也漸漸對她不那麼排斥了，有時候還主動跟她聊上幾句，知道了她有三個姐姐一個弟弟，家裡重男輕女，她沒讀過什麼書，小小年紀吃了很多苦，說這些的時候，郭小余的語氣是淡淡的，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可是安靜如還是從她故作鎮定的神情里讀到了蒼涼和無奈。

「咱女人，不易啊！」她拍著郭小余粗糙的手感慨，「但願丫丫比咱命好。」

郭小余看著懷裡孩子紅潤的小臉，輕輕地笑了，她的樣子很美，安靜如的心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忽然悸動了一下。

安靜如在郭小余喂完孩子準備回去的時候叫住了她：「小余，單位一直催我上班，我看你也挺稀罕丫丫，要不你來幫姐帶丫丫？」

郭小餘一怔，眼圈似乎一下子紅了，她忙低下頭，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

「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安姐，我怕給您和大哥添麻煩。」郭小余囁嚅了半天，終於說。

安靜如拉住她的手：「你來是幫我們啊，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次卧空著，你明天就搬過來吧。」

郭小余抬頭瞥了一眼嬰兒床里睡得一團奶香的孩子，這才輕輕點了點頭：「謝謝安姐，您和大哥都是好人。」

4

幾個月的時間，丫丫脫胎換骨，變得白白胖胖的，而郭小余除了乳房依然碩大，整個人一下子變得乾瘦起來，她像是通過乳汁把所有的能量都傳遞給了丫丫一樣。

這天，安靜如在丫丫熟睡後把一疊鈔票塞到郭小余手裡，她顯然嚇了一跳，忙拚命擺手：「大姐，我真的不是圖錢。」

靜如一聽笑了，說：「小余，這錢啊，你買點補品，吃好喝好了才有更多的糧食給丫丫不是？」

郭小余的眼淚幾乎都要下來了：「大姐，我真的不能要您的錢，您管吃管住，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報答了。」

推推搡搡中，丫丫被吵醒了，郭小余像是忽然得救般放下鈔票跑進了次卧。

張強回來了，看到妻子捏著一疊人民幣傻獃獃地站在客廳里出神，像一株被曬暈了的傻高粱，他樂了，揚了揚手裡的紅本本：「嘿，丫丫的戶口辦下來了，這下她是咱名正言順的女兒啦。」

安靜如聽到側卧傳來悠揚的搖籃曲，本來稍微安穩了一點的心，又泛起一層波瀾……

5

安靜如沒想到自己居然懷孕了。當她看到早孕試紙上深深的兩道印記時，人還處在發矇的狀態里。

她推醒張強的時候聲音帶著哭腔：「出事了。」

張強看到她捏住試紙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悉悉索索地顫抖著，她對著他微笑，笑容里有種溫存的悲戚：「怎麼辦啊，這是我們的孩子呢。」

張強的眼淚一下子也下來了。

沒有人知道這八年來張強和靜如是怎樣過的，沒有人知道八年來他們跑了多少次醫院，為了能生個孩子，甚至嘗試過試管嬰兒，一下子取了十枚卵子，靜如一從手術室出來，捂著肚子臉慘白，整個人卻因為懷抱希望而看起來都是發光的。

她從胚胎移入子宮的第一天起，走路就已經不由自主地撫著肚子了，她小心得都不敢呼吸的樣子讓張強想起來都讓人心疼。

可就是這樣的如履薄冰，孩子還是在七個月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胎死腹中了，張強忘不了她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手還貼在肚子上的情景。

6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買早點。你現在是兩個人了。」

外面早已經是一派塵世的喧囂，早點攤販在寒風中熱情地叫賣著，一雙雙眼睛都寫滿期盼。

張強沒來得及穿大衣，只得縮著脖子來回巡視，最後在一家攤煎餅小車前停下。

「一套煎餅果子，不要辣。」

張強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氣息在口腔胸口橫衝直撞，他怔怔地看著手指間那根煙，它閃著璀璨的光一點一點地燒著。

他想到第一眼看到丫丫的情景，她小小的一團被裹在包裹卷里，露出粉色的小臉，安靜地睡著，許是哭了好久，眼角還掛著一滴淚。她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像是上天的饋贈，就那麼突然地忽然出現在他家門前。

他那時候感激而又認命地想，她是他的女兒了，今生唯一的孩子了。

可是妻子腹中那個小小的胎囊，裡面卻悄悄孕育著一個生命，它將慢慢地長出骨骼、血肉、毛髮，慢慢地長成一個他或者她。

那才是他們真正的孩子。他捨得放棄嗎？安靜如捨得嗎？

煎餅攤好的時候，那根煙正燃到盡頭，一截慘白色的灰掛在眼前，搖搖欲墜地幾乎就要掉下來。張強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彈掉了它。

7

張強回來的時候郭小余已經在準備早飯了，丫丫還在酣睡，張強踱進次卧，在嬰兒床旁停下，俯下身仔細地看這個柔軟孱弱的「禮物」，想起初遇的情景，他那時候甚至於都不敢上去抱一抱她。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孩子粉嫩的臉上遊走，最後在她長長的扇子一樣的睫毛處停下了。

安靜如打開門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張強懺悔一樣跪在嬰兒床前，低著頭，貪婪地凝視著熟睡中的嬰孩，他的手停在孩子的眼瞼處，似乎想為她擋住湧進來的陽光。

安靜如什麼都沒有說，悄悄走到餐桌旁，開始吃已經有些微涼的乾巴巴的煎餅果子，她咬了一小口，慢慢地開始咀嚼，郭小余還在廚房忙碌，油煙的味道讓她輕微作嘔，她一隻手輕輕敷在肚子上，沒有人看到她眼中迅速氤氳一片。

安靜如聽到腳步聲響起，又在她旁邊停下了，她沒有抬眼看他，默默地把最後一口煎餅塞到嘴裡，囫圇吞下，然後抬手抹了抹嘴角。

「張強，我們離婚吧。」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輕輕地說，「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我沒辦法了，我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孩子在肚子裡面動呢。」

郭小余端著煎好的雞蛋站在門口，安靜如掃了她一眼，進了卧室，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8

郭小余是在凌晨時聽到安靜如的呻吟的，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

郭小余對這種聲音是熟悉的。

把懷裡的丫丫往邊上推了推，小傢伙哼唧了一聲，又吧唧了一下小嘴睡著了。她細細的呼吸像花朵一樣嬌艷。

郭小余迅疾地跑進主卧，看到安靜如一手支著床一手扶著肚子，腳下一灘水漬。

小余見狀跑過去攙扶著她躺下，並且拿一個枕頭墊在她臀部下方，安慰道：「別怕安姐，離生還有一會兒。」說完，她開始打電話給張強。

因為繳納不起巨額超生罰款，這些日子安靜如一直東躲西藏，這次臨時租住在離家一百多里的鎮上，由郭小余照顧。

張強的聲音聽起來緊張又興奮，他說會儘快趕過來。

郭小余胳膊上挎著待產包，一手抱著睡眼惺忪的丫丫，一手扶著安靜如，踉踉蹌蹌地來到街上，好長時間才攔下一輛路過的三輪車。

張強趕到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降生了，是個男孩，六斤六兩，張強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六六。

安靜如沒有奶，不管吃了多少老母雞喝了多少鯽魚湯，她還是沒有一滴奶水，六六餓得不行，哭聲都是細細的，嚶嚶地像是只受了委屈的小獸，安靜如摟著兒子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可是她堅持不肯讓郭小余喂六六。

六六一直在吃奶粉，身體素質不好，生病住院是常有的事，但因為沒有戶口，所有的費用都沒辦法報銷，又加上安靜如懷孕後就辭了職，雖然郭小余沒有要工資，還時不時接一些活計貼補家用，但家裡的日子還是越發難捱。

這天，郭小余抱著六六喂葯，丫丫那個時候正在床邊握著小玩具玩耍，忽然像個小企鵝一樣扭了過來要抱抱，郭小余輕輕用胳膊肘推開了她，「丫丫乖，自己玩，阿姨抱弟弟。」

丫丫愣了一下，忽然低下頭照著六六的小腳丫咬了一口，六六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喊，安靜如正在沖奶粉，聽到哭聲噌噌跑了過來，她的目光落到了兒子腳上紅嘟嘟的牙印上，眼中像蒸騰著一種奇異的火焰，整個人好像都燃燒了起來。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帶著呼呼的風聲扇了過來，丫丫猛地跌到沙髮腳，半邊臉一下子就腫了。

9

王大媽撅著屁股把自己弓成一個問號，半邊臉貼在門上，一隻手蜷成喇叭狀附在耳邊，饒有興趣地聽著。

張強咳嗽了一聲。

王大媽抬眼看到是張強，訕訕地說：「家裡吃餃子沒醋了，尋思著跟你家借點，算了，湊活吃口吧。」說完，她假模假樣地整了整衣衫，扭著肥胖的身子回屋了。

張強嘆口氣，從兜口裡翻出鑰匙，樓道里的聲控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張強對了半天才找准鎖眼兒。

門卻在這時開了，郭小余抱著丫丫跑了出來，她抬起霧蒙蒙的眼睛看了張強一眼，全神貫注看人的樣子真的非常嚇人，目光定定的，就好像眼睛裡面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噴湧出來一樣。

「怎麼了這是？」張強注意到丫丫的半邊臉紅紅的，她抽抽搭搭地哭著，小嘴抿得緊緊的。

小余沒有回答張強，抱著孩子下樓了。

靜如蓬頭垢面地抱著六六追了出來，惡狠狠地對著樓梯口喊：「滾吧，你們一輩子都別回來！」

10

「我沒工作了。」張強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可以在這個關節辭職？」安靜如怒吼，她這陣子脾氣變得很壞。

「你以為我想嗎？公務員超生，不辭退怎麼弄啊？」張強也怒了，對著安靜如吼了回去。

「你什麼意思？我當初說離婚是你不肯的，現在怨我了？」

「我沒有資格埋怨任何人，是我無能，繳納不起罰款，是我無能，沒辦法把孩子送到國外成了嗎？我錯了成嗎？」

「那我錯了嗎？我只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錯了嗎？錯了嗎？」

局面一下子變得不可收拾。孩子的哭聲，妻子的罵聲，張強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他十指叉進頭髮里，狠命地抓了幾下，想把那些聲音都隔絕開。

「是丫丫搶了六六的一切。如果沒有丫丫，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安靜如慢慢地吐出一句話。

11

郭小余買菜回來的時候樓下圍了一群人，他們仰著頭對著樓上指指點點，郭小余抬頭一看，嚇得幾乎癱坐一團。

丫丫小小的身子掛在護欄上，正搖晃著小手哭得聲嘶力竭。

圍觀的人群有的打電話報警，有的開始出謀劃策，還有的陸續從家裡抱來毛毯圍成一個救生墊，所有人都祈禱著像個八爪魚一樣被吊在上面的女娃娃安然無恙，空氣似乎都凝結了，那麼喧雜，又似乎無比安靜。

樓上的王大媽正從自家窗戶伸出手試圖抓住丫丫，目光掃到下面，忽然狂喊一聲：「小余，你快點來開門啊！」

這一聲吼叫讓郭小余回了魂，她眼巴巴地再望一眼樓上搖搖欲墜的丫丫，猛地甩了一下頭，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樓上跑。

郭小余剛跑到樓梯口，就聽後面傳來「啪」的一聲悶響，她在那一刻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緩緩地回過頭，郭小余的身子晃了晃，感覺眼前一黑，可是馬上命令自己要鎮靜，定睛一看，是一隻小鞋掉了下來。

驚魂未定地爬上五樓，因為太過緊張她的手裡都是汗，鑰匙掉到地上好幾次，細小的聲響嚇得她心臟一緊一緊的。

她衝進卧室，伸手去夠丫丫，手指幾乎都要碰到她了，忽然孩子掉了下去……

「不——」郭小余對著空蕩蕩的窗戶，發出一聲嘶吼……

12

丫丫沒有死，她摔在了一個人伸開的手臂中間，可慣性太大，她緩衝後滑過他的手臂，落到了地上。他馬上抱起丫丫，只見她大哭了幾聲後便慢慢恢復了正常。

這個人是張強。本來去找工作的他因為證件落在家裡，折回來的時候正巧遇上千鈞一髮的時刻。

丫丫被送進了醫院，檢查結果顯示除了一些擦傷沒有大礙，但她還是受到了驚嚇，一連昏睡了幾天。

沒有了丫丫的嬉鬧，家裡似乎變得特別安靜，安靜如里里外外變得很是忙碌，連說句話的空隙都不給，張強站在窗戶前，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初冬的日子，家裡會忽然開了窗。

如果他晚回來一會兒……

神出鬼沒地走到柜子前，從抽屜里掏出一包煙，又探著頭翻找打火機，其實張強已經戒煙好久了，可是此刻他真的想要做點什麼讓自己看起來很忙碌，他晃了晃手裡萬寶路的盒子，隨著晃動，有一支煙漸漸冒了出來，張強俯下臉，銜住它。

隨著「噗」的一聲，一顆小火苗騰空而出，嚇了張強一跳。

如果……直到手指被火焰咬了一口，張強才猛地醒來，狠狠地甩掉打火機。下意識地用拇指擠著食指上的燎泡，火燒火燎的痛感一下子傳遍全身。

13

安靜如瘋了。因為六六突然死了。（原題:《戶口》作者：武May。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