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頭圖：畫家呼鳴的女BING系列作品。我們中國人，究竟有著怎樣的眼睛和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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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現在是個推崇唯物主義至上的國家，不過中國人自古以來似乎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而「相面」，就是這其中的一面。

小玉是個閑來無事時喜歡研究面相的人。我們中國的傳統面相學中，自有一套評判面相貴賤的標準，因此小玉對於現代社會流行的錐子臉、超大眼睛、超高鼻樑和飽滿的嚇人的蘋果肌都不是很感冒，反而更喜歡面相學意義上的清貴相。

而這其中，眼睛最重要。

前兩期，小玉寫過了這些外國油畫中人物的眼睛：

撩人還是邪魅？盤點畫中那些令人難忘的眼睛1｜張小玉

藝術盤點：讀懂了她的眼睛，就讀懂了她的憂傷｜張小玉

今天，我們來聊聊畫中國人的眼睛。

張曉剛：麻木茫然的眼睛

張曉剛《血緣：大家庭3號》，麻木茫然的眼神。

中國當代畫家張曉剛的這幅《血緣：大家庭3號》，在2014年以9420萬元港幣的價格成交。而正是這幅作品，讓張曉剛再次引起了巨大爭議和討論。

張曉剛畫中永遠最震撼人心的，就是這些冷冰冰面無表情的中國臉。而決定這臉氣質的，又是那雙眼睛。

畫中，他們每個人有著不同的年齡長相，穿著不一樣的一幅，然而他們又有著驚人的相似。因為所有的這些臉似乎是一種復刻了的符號，他們出現在冷色調的冰冷照片中，那種儀式化了的、帶著特定時代氛圍的表情，有一種令人觸目驚心的難忘。

而這些面孔中最讓人難忘的，是他們的眼神。當你擋住畫中人的嘴、鼻子、下巴、眉毛或額頭等任何一個部分，他們似乎都和普通的人臉沒有太大區別。唯獨是這雙眼睛，那是木訥的、充斥著一種沒有個性、沒有自我意識的、模糊化模型化的，當你看到這樣的眼神，你就會感受到這種突兀和不舒服。而這種不適感，就是張曉剛要讓你記住的氣質。

這雙眼睛造就的是一種「大面孔」。這種面孔是時間性的，它是計劃經濟時代的面孔，集體主義的面孔。這雙眼睛讓所有人，變成了一種麻木而茫然的人。

張曉剛畫中人，永遠是這樣麻木茫然的眼神。

張曉剛畫中人，永遠是這樣麻木茫然的眼神。即使眼中有淚水，卻依然沒有情緒。

而微妙的是，中國另一位當代畫家岳敏君，卻畫著和張曉剛「冷漠臉」完全不同的國人臉——大笑人。這些畫中人有著那種肆無忌憚的笑的表情——

岳敏君《happy》，肆無忌憚、誇張的笑。

岳敏君《你好馬奈》，解構馬奈的作品《女酒保》，把原作中鬱鬱寡歡的女酒保畫出了「happy」的大笑臉。

馬奈《女酒保》，原作中的女酒保是失神的眼睛、帶著落寞的鬱郁表情。

從張曉剛的冷漠麻木臉，到岳敏君的大笑臉，中國人這些年真的是變輕鬆和快樂了嗎？

不，這種肆無忌憚的大笑表情是一種諷刺，畫家在嘲諷這種誇張而空洞的大笑。而最絕妙的是，這些誇張大笑的中國人，沒有一個是睜著眼睛的！

沒錯，他們是在不自知的做出笑的表情，而不是清醒的睜開眼睛看著這世界後露出的會心微笑。這常常讓我想到魯迅先生的困境，清醒的人真的要將沉睡的人叫醒么，讓他們一起面對著這鐵屋子。還是就接著睡，或許他們並不願被從美夢中拖出來。

岳敏君《垃圾場》，成群的閉著眼睛盲目大笑的人，堆成了垃圾山一般。

岳敏君《處決》，被處決和處決別人的人，都在大笑著，卻沒有人是清醒睜著眼的。

表情，不是人的嘴角決定的。不笑或大笑，如果沒有眼神的流露，就是麻木和盲目。

眼神，才是人的表情。

呼鳴：充滿活力or輕佻媚俗的眼睛？

如果小玉問你，JIE FANG JUN 戰士應該是種怎樣的形象？

恐怕這個問題你從來都沒有好好想過，因為他們的形象似乎從來不需要我們的想像就會浮現出來：樸素而劃一的穿著打扮、挺拔而清爽的身形、堅毅而略顯刻板的神情……這些才是我們對於「JIE FANG JUN 站士」的標籤定義。

但是畫家呼鳴的女BING形象，卻可以完全顛覆你的認知和想像——

呼鳴女BING系列

呼鳴女BING系列

呼鳴是一位頗受爭議的旅澳華人畫家，大概在悉尼的華人沒有不曉得她的。

畫家的出身和她的作品題材頗有淵源，她有著二十年的軍旅生活體驗，這讓她格外了解這個群體。

呼鳴曾說：「畫畫的人都知道，你要想畫強壯的肌肉和古銅色的皮膚，你就得去皇城島。那裡的女人特別健美豐滿。我崇拜男性健美的肌肉，也喜歡健美豐滿的北方婦女。她們外在內在的健康，使我震撼。我畫了許多素描。」

而這些富有生命力的格外與眾不同的女性形象精髓，也許並不僅僅在於那身制服、那健美的體態身姿，而是那雙格外有力量和有眼神的眼睛。

呼鳴女BING系列，帶著活力與女性魅力的眼睛。

呼鳴畫中的這些女人有著一雙精力十分旺盛而又及其富有女性魅力的眼睛，而且畫家似乎刻意加重了這眼神中的挑逗成分，有著這樣眼神的女人看上去體內的荷爾蒙即將噴薄而出，卻又率真和坦誠的可愛自然。

也許以這群女BING為代表來刻畫，更能顯示出新時代中國女性的新風貌：這是嶄新的時代，女性不再是男性的附屬和低眉順眼的角色，我們就是女人自己，那毫不顧及和修飾的眼神中展現的，是那勇敢又有力的，敢於展現自己風情和原生命力的女人、女神、女戰士。

呼鳴女BING系列，眼神坦率而帶有原生命力。

不過，這等另類的女人形象自然讓畫家引起了極大爭議。

準確的講，很多人也許是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另類反差，那種看到這等真實的性感所帶來的震撼，讓他們無法將莊嚴的JUN人和眼前的妖嬈聯繫在一起。

而小玉覺得，畫家在這種肆無忌憚的所謂「熱烈健康的生機勃勃」中，似乎也暗藏著一種媚俗和博眼球之意。有些作品，這些眼神在富有生命活力之外，也充斥著輕浮和挑逗——

呼鳴女BING系列，眼神嫵媚略帶曖昧。

處呼鳴女BING系列，眼神嫵媚撩人。

呼鳴女BING系列，眼神魅惑。

這樣的一種媚俗，是很多旅洋和華人藝術家的通病。

他們以「開放自由」的表現中國人為由頭，不顧國人的傳統審美習慣，刻意將國人形象去舊臉譜之後再次「臉譜化」，以博得外媒對於中國人的想像，有時這種刻意和極盡用力，讓他們畫中的人物形象變了味。

呼鳴畫中這些女BING的眼神，又是就過分撩人和輕佻了。也許這是一種不破不立的全新審美挑戰，但也卻是觸碰到了一部分國人的審美欣賞底線。

我們不禁也要問，

如果張曉剛式的麻木茫然眼睛不是我們國人的眼睛，

呼鳴式的活力撩人也不是我們國人的眼睛，

那到底我們應該是怎樣的眼睛和眼神呢？

下一期，

小玉繼續和你聊國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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