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鱓——「揚州畫派」寫意花鳥畫的代表人物

書畫 07-25

隋煬帝開鑿大運河之後，揚州成為我國水陸交通樞紐和鹽運中心。到了清代，揚州鹽商富賈聚集，思想活躍，成為繪畫的大市場，雲集了各家各派。其中有一批畫家，他們風格相近又各有特點，把詩文書畫相融合的文人傳統發展到了頂峰。這批人性情多有乖張怪誕之處，尤其是對當時盛行於官場的卑污、奸惡、趨炎附勢、奉承等作風深惡痛絕，不願同流合污，或寧死不做官，或辭官而去，不為五斗米折腰。他們偏愛梅、竹、石、蘭等象徵高冷、傲骨的繪畫題材，甚至畫鬼以喻諷。因此這批畫家被稱為「揚州八怪」。

「八大山人」不是八個人，「揚州八怪」也不是八個人，「揚州八怪」常指鄭板橋、金農、羅聘、黃慎、高翔、李鱓、汪士慎、李方膺八人；也有包含阮元、華喦、閔貞、高鳳翰、李勉、陳撰、邊壽民等畫家的說法，最多時有15 人。因此「八」可以看作是個約數。

之前曾經介紹過金農（點擊金農即可查看文章）和鄭板橋（點擊即可查看文章），今天就來談一談李鱓。

李鱓生於江蘇興化的望族名門，是明代狀元宰相李春芳的第六世孫。李鱓自幼就生活在具有濃厚藝術氛圍的家庭，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是當地頗有名氣的知識分子，祖父李法工書法，善詩；父親李朱衣擔任過文林郎。李鱓因家世顯赫曾刻「神仙宰相之家」「李文定公六世孫」印。幼時曾從同鄉魏凌蒼學畫，學習黃公望一路山水；稍長在兄嫂的教導下學習花卉。這些優越的條件為他以後的藝術成長奠定了基礎。

《花鳥十開》忘憂草

《花鳥十開》菊花鵪鶉圖

李鱓少年得志，康熙五十年中舉，康熙五十二年向皇帝獻詩畫，被任命為宮廷畫師，指派宮廷畫家蔣廷錫為師，教他習畫五代風格的花鳥，對於從小接受儒學的李鱓來說，並不想以繪畫作為一輩子的職業，他是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為的，因此內心感到很痛苦。他便一個人研習林良、徐渭、八大山人，趨向粗筆寫意。後遭到同僚們的排擠而遭嫉離職。

《花卉十開》蟈蟈

《花卉十開》牽牛花

雍正元年他又拜在指畫大家高其佩門下，有意再圖進取，依然未能成功。便開始在揚州活動。之後他又以舉人的身份參加會試，終於被任命為臨淄縣令。乾隆三年出任山東滕縣知縣，頗得民心。然而因性情之故，他無法容忍官場風氣，最終因得罪上司而罷官。從此，李鱓便浪跡天涯，鬻畫為生達二十年之久。

《花卉十開》秋鳥

《花卉十開》冬葵

《花卉十開》水仙

罷官回揚州後, 他在揚州見到石濤的畫，以破筆潑墨作畫，畫風為之大變。雖說李鱓的「二變」使其藝術風格由「正宗」走向了「野逸」，但石濤提出的「無法而法，乃為至法」「我自用我法」等繪畫理論與其思想不謀而合。在石濤的思想影響下，李鱓意圖自我創新，主張「自立門戶」，由此形成了「水墨融成奇趣」的獨特藝術風格。

《花果八開》荷

《花鳥十二開》月影游魚

李鱓的坎坷仕途和學畫經歷雖然都不如他所願，但也為他的藝術積澱了豐厚的內涵，對仕途生活的失意絕望、滿腹牢騷，在詩畫中流露出來，同時他也藉此來抒發個人的性情。李鱓的繪畫多採用傳統題材，日常菜食中的白菜、蘿蔔，水果中的桃、枇杷、櫻桃，湖泊里的藕、菱角、荷花等物象，都呈現在他的畫筆之下，淋漓酣暢地表現出內心情感的個性升華。

《花果八開》豌豆蟈蟈

《花果八開》蘿蔔

《花卉十開》蔬菜

《花鳥十二開》桃子、枇杷、荔枝

另一方面，李鱓在詩文上的修養和成就，非常有益地滋補了他的繪畫藝術。李鱓每畫必題，參差錯落，寫滿畫面，於質實中見空靈，使畫面氣韻益加酣暢，達到作品畫面與思想情感的有機融合。

《花鳥十開》月季圖

《花鳥十開》小鳥鳴啁圖

《花鳥十二開》牡丹

李鱓的藝術，曾受到不少方面的批評，什麼「筆意躁動，不免霸悍之氣」「此外縱逸超妙，終不免失之獷」。以古法的蘊藉含蓄為標準的話，李鱓的作品奔放豪爽，確實不是他們的菜。但是要以在平凡的事物中發現美的因素，同時又要以恰當的藝術形式表現出來，而不露筆墨痕迹為標準的話，李鱓將這二者達到完美的統一，稱得上得「天趣」。

《冷艷幽香圖》紙本設色，縱34 厘米，橫361 厘米。圖繪梅花、蘭花、鴛鴦、小鳥、荷花等。此畫用筆縱橫，潑墨和細筆勾勒花草竹石，筆墨酣暢淋漓，利落洒脫，技巧純熟，功力深厚，率意中見純真。筆法有張有弛、有快有慢、變化豐富，墨色濃淡相宜且虛實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