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錢呀，卻面對藩鎮割據、邊境衝突和農民起義，唐政府選擇了緩慢死

文史 07-25

每年各地方上繳的賦稅（上供）有950萬貫，其中主要是皇族和統治階層的生活享受、軍費和賞賜等所佔的比重非常大。「安史之亂」後的唐朝中央政府面對三大威脅：邊境戰亂、藩鎮叛亂、各地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

1.中央政府對軍隊大力買好

不僅僅是軍隊，皇帝為了讓文武官員更忠心於皇室，不僅大量提高做官人員的數量，而且提高了他們的俸祿，例如京官的官俸從大曆十二年（777年）的26萬貫，增加到貞元四年（788年）的61.6855貫，僅僅11年就增加了一倍多。經常對文武進行賞賜，其標準就是文官依據職位，武官依據品級。

各種買好的方式，參見「安史之亂」後，中央、方鎮、地方競相討好軍人，百姓被置於何地」一文。

然而，「安史之亂」後，不但經濟基礎和規模受到很大影響，而且戰後創傷的癒合尚需要大筆資金投入，例如農田水利設施重建、例如招撫窮苦百姓等。之前的財富幾乎都被叛軍和官軍損壞。例如，各州的倉庫的錢糧就多被用來因平滅「安史之亂」而新招募的百萬兵給搶走了，當然，公開的理由比較冠冕堂皇——充軍。

在「安史之亂」時期是有兩個政府存在的，唐玄宗和唐肅宗雖然太上皇、皇帝名分已定，但二人背後的勢力並沒有因此沉下心來，如此，對於平叛也起到了壞的作用，戰爭拉的時間也就比較長。官軍、叛軍都為了生存而拚死戰鬥，天下財富的一大半兒都被叛軍蹂躪著，那麼，唐朝中央政府哪裡有那麼多錢供應龐大的軍隊。

唐穆宗

2.唐朝中央政府做了什麼

「安史之亂」時期和之後，唐朝政府為了解決中央財政的混亂，開始設置不少新的職位，用於主管新開闢的征錢渠道。例如鹽鐵專賣的鹽鐵使。由此形成了鹽鐵使、轉運使、度支使三大新職位，在他們的下面設立常駐地方的巡院、鹽監等機構或職位。

綜合起來，主要有以下幾種方式：

（1）興辦雜稅（商稅），諸如關津、市肆的商稅

商人在封建社會大部分時間屬於被人看不起（主要是政治權利方面）的群體，在之前的年度預算編製中，商稅是不被堂而皇之地記錄的。唐肅宗開始將商稅作為正經稅收之一，對此他頗為無奈地解釋了原因，他說「軍用匱竭，常賦莫充」「敕江淮堰塘，商旅牽船過處，准斛納錢，謂之埭程」（自《唐大詔會集·卷115》）。

（2）鹽業專賣，設立鹽鐵使

鹽鐵壟斷是從西漢開始的（全國範圍內），典型代表就是《鹽鐵論》的出現，它是桓寬對於西漢昭帝始元六年（前81年）召開的「鹽鐵會議」的觀點記錄、發揮。其核心爭論點就是國營壟斷還是自由經濟。

為了增加財政收入，唐中央政府選擇了全面的國營壟斷，從鹽生產到銷售全面控制，加大私鹽的處罰力度，控制好銷售後立刻提高銷售價格——「竇加時價百錢」，為戰前價格的十倍。「自兵興,上元以後,天下出鹽,各置鹽司,節級權利,每歲所入九百餘萬貫文。」

唐文宗

（3）鑄大錢巧取豪奪

政府從鑄造錢幣上可以賺取不少利潤，例如各種金屬元素的比重、例如比價的調整等，都可以使政府獲得貨幣利潤。

例如，戰前的天寶年間，每年中央政府從鑄造貨幣（銅錢）上就可以有13萬貫的純利潤。但為了更多地獲取利潤，唐中央政府採用飲鴆止渴的方式，直接從百姓身上搶錢。例如乾元元年的「乾元重寶」就是以一當十的比價與開元通寶一同流通，從質量上還不如開元通寶，但政府規定的官方購買力卻相差十倍。因為，唐中央政府在此之上相當於一下子兒就坐收10倍利潤。

按道理說，這種巧取豪奪已經很過分了。但第二年，又鑄造了「乾元重寶」。其利潤幾十倍翻滾。

唐朝中央政府的這些做法雖然緩解了部分軍需壓力，但無異於飲鴆止渴，破壞了貨幣流通規律，造成物價上漲、通貨膨脹嚴重。

但在唐中央政府看來：

得罪軍人的後果是立馬就會死。

老百姓再怎麼受侵害，大部分人只要能活命就可以忍受。

在統治者看來，老百姓是不到萬不得已才造反，只有給他們希望就可以為所欲為。然而，最終，黃巢的出現剿滅了唐統治者的春秋大夢，大唐就此無可逆轉地失敗了。不過從政權統治來說，這也是任何統治者難以避免的選擇。

正如魯迅所說，在中國封建社會，他能看到的是滿紙的「吃人」（憑記憶）。